青年臉上是幾道斜月似的殷紅魔紋,這可怕的存在江念月一開始連多看一眼都會渾身顫抖,然而看得多了後,她如今卻能坦然地無視了。
這人正是她前些日子,從雲天城門前救下的。
那時的她還不知道對方的身份,隻是乖乖聽從腦中殘魂的吩咐行事,想要借此為自己求來貴人,讓她獲得更強大的力量。
然而隨著與這人接觸加深後,江念月忽然覺得,多一個這樣有趣的邪修當朋友,其實也不錯。
她三兩步走到了床榻前,腳步輕快極了“你又說這種話,我不是早就和你說過,邪修隻是那些古板的正道修士對不同於自己所修之道的蔑稱罷了。所謂的邪修,不過是與我們修煉方式不同而已,和我們這些人修又有什麼不同呢?你說對吧,熒惑?”
名為熒惑的邪肆青年聞言勾起唇角“月兒,多謝你這樣安慰我,隻可惜我如今身上什麼都沒有,沒辦法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江念月連忙搖頭“我們都是朋友了,還說什麼報答不報答的?隻要你能儘快養好傷,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了。”
聽她這麼說,熒惑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自然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了。”他聲音微啞,聽得人耳朵酥酥麻麻的。
江念月低頭抿了抿唇,忽地道“我去師父那裡看看有什麼藥是你能用的,早點幫你治好了傷,你也能快些離開這個危險之地。”
她說完便迅速離開了艙房,獨留熒惑一人。
待到麵前的木門被徹底合上,門外也漸漸沒了人的氣息後,熒惑這才取出懷中的高階傳訊符,手指在上麵輕輕一點,小小的玉牌裡就傳出了熟悉的聲音“你總算知道同我聯絡了,不是說你的任務失敗,還受了重傷嗎?怎麼,這是需要我幫你收屍?”
“你說起話來還是如此令人討厭啊,守心。不過要讓你失望了,我被一個仙門弟子救了。”熒惑抬起一條胳膊,墊在了自己的腦袋底下。他原本就敞開的衣襟因為這個動作,瞬間又露出了大片肌膚,和結實有力的肌肉。
對麵的守心發出一聲冷哼“敢讓仙門弟子救,你怕是嫌自己活得太長了。”
“這你就不懂了,仙門弟子隻是個身份,不是每個正道女修都跟拋棄你的那位姑娘一樣,對咱們邪修厭惡至極的。”
“閉嘴。”明明不是很重的語氣,但熒惑卻還是從這兩個字裡,聽出了守心的情緒波動。
他得意地彎起嘴角,終於還是不再提這件讓守心傷心的事,轉而道“十天內我會養好傷離開雲天城,你到時記得來接應我,不知為何,我總感覺想要離開此地不會那麼容易。”
然而守心已經懶得再同他說話,在聽完他的要求後,便直接切斷了靈力輸入,再不與熒惑聯係了。
“嘖,脾氣可真大啊,也不知道將他拋棄的女修到底是誰,真想見一見啊……”熒惑低聲呢喃著。
而正被人惦記著的秦守月,此刻的心情卻算不上好。
誰能想到,她不過是陪著師妹和師弟一起來聽鏡生佛子講道,竟然就能這麼巧地和蕭瑉撞上。
此刻的蕭瑉換了一身青竹圖案的法衣,重新束了頭發後再也沒了之前在天水宮的狼狽,倒是有一種翩翩公子的氣質。
但前提是他不曾在見到秦守月後,就露出那種憤恨扭曲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