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弟子聞言一愣,他們互相對視一眼,都在奇怪這凡人是從哪裡知曉這些的。
領頭的高個子男修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沒有要回答裴榆的意思“你這是在質問我們?靈藥如何煉製,不是你這個凡人該問的,立刻離開這裡,否則我們就要不客氣了!”
“二品丹藥所需的靈草,最少也價值一百靈石對不對?!”這一回,裴榆的聲音更大了。
高個子男修這下子是真的厭煩了,他衝著身後幾名弟子揮了揮手“將他趕出去,彆把人打死就行。”
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終於追上來的杜石嚇得再度腿軟。
瞧見那幾名靈藥宗弟子幾步上前,似乎準備動手了,杜石連忙撲過去,擋在了裴榆身前,賠著一張笑臉對幾人道“彆彆彆!幾位仙長彆生氣呀,我這個兄弟他腦子不好,不是故意闖進來冒犯仙長的。求仙長們高抬貴手,就饒過他這一次吧。”
杜石一邊幫著求情,一邊轉過臉去對著裴榆擠眼睛,暗示他彆再說那些不該說的話,否則兩人都彆想全須全尾地離開城主府。
裴榆緊咬著腮邊的肉,他知道自己此刻應該聽從杜石的安排,乖乖低頭道歉從這裡離開,但被愚弄的憤怒讓他失去了理智。
想起自己曾經賣給靈藥宗的幾十株枯風草,再想想他們丟到自己腳邊的那些靈珠,還帶著一腔少年人意氣的裴榆實在無法繼續裝聾作啞。
他極力想要將麵前的杜石推開,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不遠處的高個子男修“杜石哥你彆管我了,我今日是一定要向他們討個說法的。明明是價值一百靈石的靈草,為什麼隻給我們十幾顆靈珠?哪怕他們給的是十幾枚靈石,我都不會像今日這樣憤怒!”
“你們明知道枯風草有多難采,也明知道我們城中有那麼多人因為采摘枯風草而丟了性命,卻還是一枚靈石也不願出,隻拿最低等的靈珠就打發了我們!”
“陳叔想要給妻子攢出一件禦寒的衣裳,他在懸崖上苦熬了那麼多日,他最後一次下崖的時候告訴我,隻差最後十顆靈珠,他們夫妻倆就能活過這個冬天了。隻是十顆靈珠而已,他為此丟了自己的命!”
“然而他到死都不知道,他早就攢夠了錢,隻是他的錢被眼前這群道貌岸然的修仙者給騙走了!”
裴榆的眼淚倏地落下,滿含控訴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
杜石低著頭死命攔住他,但整顆心就跟掉進了苦水裡一樣,滿是酸澀的苦味兒。
他當然知道裴榆說得陳叔是誰,而裴榆沒說完的是,在陳叔的死訊被帶回來後沒多久,他的妻子也尋到懸崖邊跳了下去。
“嗤!”高個子男修的眼中沒有絲毫的同情,他的聲音裡隻有滿滿的嘲諷,“可笑,不知你們是從哪裡聽來的謠言,那枯風草本來就不值錢,是我們靈藥宗看你們這些凡人可憐,才給了你們一個掙靈珠的機會。會死在懸崖裡是你們沒用,我們又沒逼著你們去采藥。”
“沒能耐掙到靈珠是你們廢物,關我們靈藥宗什麼事?若不是有我們靈藥宗照拂,你們這些人早不知在冷風裡死了多少回了,竟然如此不知好歹,還敢闖入城主府來質問我們靈藥宗?”
高個子男修的眼神已經徹底冷了下來“知道凡人冒犯修士是多大的罪名嗎?敢對我們靈藥宗如此不敬,看來今日真的得給你們一點兒顏色看看才行!”
說著,高個子男修抬手揮出一道靈力,那一擊他用了八成的力道,若是打在凡人身上,對方即便不死也會落個殘廢。
這就是凡人冒犯修士的代價!
高個子男修這麼想著,他嘴角含笑地看向杜石兩人,期待著他們被重重擊飛出去的畫麵。
裴榆見對方動手,便下意識想要將杜石拉到身後,自己去擋住這一擊。隻是杜石比他力氣更大,竟死死將他抱在了懷裡,怎麼也不肯鬆手。
這一刻裴榆才真的感到了後悔,他隻是想來討個公道而已,沒想過要讓杜石送命的。
可後悔已經晚了,裴榆隻能眼睜睜看著那道刺眼的靈力朝著兩人狠狠砸來!
然而,令在場所有人都難以相信的是,那道靈力狠狠落在杜石身上後,意料之中的慘叫聲並未出現,取而代之的卻是又一陣刺眼的光芒。
杜石的身上忽地冒出一道靈力屏障,輕而易舉將那高個修士的攻擊化解了。
“這,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