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餘聽得沉默,他問,“你……?”
“不用擔心,我隻是想在我下地獄前做件好事。”
季寒咳了好幾十下,他緩過來,“可能我的夫人在天堂永遠不會原諒我了,我也無顏麵對我的妻子……咳咳,這樣也好……遇見我,應該是她這輩子最糟糕的事情了吧。”
楚餘皺眉,他感覺季寒極其虛弱,季寒像是在說遺言。
“你當時製止我打開那個盒子,就是因為想到了你的妻子?”
季寒咳了著,笑了聲,“也不全是。”
“喜樂海根本就沒有紫星蟲。”
“不咳咳咳……它是存在的,在喜樂海的深處,隻是現在還很少人發現罷了。紫星蟲是我妻子研種的,它在海底時很美,就像是上帝的饋贈。但是……我偶然發現,成熟的紫星蟲隻要接觸到了氧氣,一個小時內就會自動爆炸。”
楚餘愕然,“那你給我的那株怎麼會隔那麼長時間?”
“我怕它會提前爆炸,就在紫星蟲表麵注射了五支強效保濕劑,讓它多維持了兩天。”
“你是李鈺的手下,難道你也被腦蟲控製了?”
“沒有……他們在我的體內植入了芯片,破壞我的五臟六腑,讓我慢性死去。”季寒虛弱地說,他想快速結束這段通訊,“楚餘,彆忘了你的承諾。”
“等等!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僅僅隻是良心不安嗎?”
季寒輕咳一聲,“不,也為了我的妻子。我妻子的前夫是位英勇的烈士,他叫楚城。”
通訊結束了。
楚餘震驚地看著那已經黑掉的投屏。
楚城……
那不就是楚餘的父親!
季寒是,原主楚餘母親的……再婚丈夫?!
季寒倒在陰暗的地下室,他的雙腿被啃咬得隻見白骨。
濕寒的地上,爬滿了蛆蟲血蟲,還有幾隻毒蟲附在季寒的身上啃食他。
“呃……”
季寒痛苦地咬牙。
平日裡儒雅紳士的他,現在像塊生臭的爛肉。
陰暗的地下室的門打開,李鈺拄著拐杖走進來,他的雙腿是鐵製成的。
李鈺眯著眼,眼底全是陰森森的笑意,“季教授,你都快爛成一塊骨頭了,還有心思給彆人通風報信呢。”
李鈺使了個眼色,張著青綠蟲形麵罩的下屬會意,放出幾頭觸角毒蟲。
毒蟲圍上季寒,很快就啃食掉他的手臂上的肉。
“啊——”
季寒被活生生地啃掉四肢。
他痛苦到發不出聲音,那疼痛直錐心頭。
“教授真的不說出楚餘的下落嗎?”李鈺很享受這臨近死亡的痛吟聲。
季寒吊著一口氣,他倒在血泊中,“我不知道,李先生。”
李鈺啐了口,“死到臨頭了,還裝假惺惺的聖人,他不過就是你那死老婆的和她前夫的孩子,你為什麼還拚了命的幫他?”
季寒咳了聲,譏諷地笑著,“李鈺,祝你在秦宿手下能留個全屍。”
李鈺怒目,他猙獰地呲牙,“咬死他。”
季寒淡笑著閉眼,為了這一刻,他已經練習過很多遍了。
很快。
季寒成了一副殘缺的白骨……
-
兩個月下來。
李鈺的軍隊被秦宿打得隻剩一半的軍力。
李鈺整日焦頭爛額。
秦宿這次分明是有備而來,帶著趕儘殺絕的狠勁。
李鈺既找不到楚餘,還被蟲族統領和二王子同時催促痛罵。
他摔碎了一地的瓶瓶罐罐。
在他氣的肆意殺人時,下屬說在李鈺的光腦通訊芯片中,找到了季寒和楚餘的通訊記錄。
李鈺嚼著腥臭的腐肉,笑再次漫開。
“很好,嗬嗬嗬……”
-
楚餘懷胎四個多月了,肚子微微隆起,他將近兩個多月沒有見秦宿了。
但聽到軍事時報的情況,他就勉強安心了些。
三王子很和善,時常來看望他。
他在總部的待遇格外好。
不能出門,他就自己坐在秦宿的辦公椅上學法學,剖析案例。
肚子裡的小寶寶很乖,從來不鬨楚餘。
楚餘披著秦宿的外套,摸了摸自己的腹部,認真看材料。
驟然,他麵前的投屏顯出匿名通訊請求。
楚餘一頓,心想難道是季寒?
他猶豫幾秒,在空中點擊了接通鍵。
那邊傳過來的聲音很陌生,“你好啊秦夫人。”
聽聲音好像是個蒼老的老者,那人的聲音很尖銳,還帶著一絲絲瘮人的笑意。
“你是……?”
“認識一下,我叫李鈺。曾經是你丈夫的下屬,也和你父親一同共過事,嗬嗬……”
楚餘聽得直惡寒。
李鈺依舊不依不饒,“秦夫人知道秦宿為什麼要娶你嗎?”
楚餘,“滾。”
秦宿為什麼娶他,他自己會不知道?
“哈哈哈你是不敢聽嗎?你以為秦宿娶你是因為愛你嗎?那你可真是太傻了。”
李鈺的笑聲愈發地瘮人,“他隻不過是愧疚,對你父親楚城的愧疚!你還不知道吧,當年我親眼看著秦宿拿你父親當替死鬼,秦宿看你父親被咬死了,就再假惺惺地拖回去……”
“秦宿才是害死你父親的罪魁禍首啊!”
“哦。”
楚餘揉了揉自己的鼻尖,他很是不屑,“害死我父親的罪魁禍首不是你嗎?”
李鈺話一噎,他笑著道,“我他媽說了這麼多,你在聽嗎楚餘,你和一個殺父凶手恩恩愛愛,不覺得惡心嗎?”
“我現在聽著殺父凶手說話就很惡心。”
楚餘捂著耳朵,他冷淡地說了句,“李鈺,想好要怎麼死了嗎?我好告訴我老公,讓他成全你。”
李鈺還沒來得及多說,就被楚餘掛斷了。
李鈺氣的綠臉直泛白,不過他很快又恢複了陰森的笑意。
他不指望楚餘能把他的挑撥聽進去,他打這通通訊,就是為了確認楚餘的訊息位置。
“找到你了楚餘,嗬嗬嗬……”
-
楚餘懷孕的第五個月了,秦宿還沒有回來。
但這些天,聽說仗打得很順利。
大軍擊退了進犯的蟲族,直逼蟲族的老巢。
秦宿在星際軌道上空,停留了了兩三個月了。
一定很累吧。
突然,他感受到腹部的波動。
小家夥好像感應到了楚餘在想秦宿,也跟著躁動起來。
楚餘輕輕拍了下自己的腹部,“乖乖的,爸爸馬上要回來了。”
總部的四周傳來劇烈的轟鳴聲。
“砰!”一聲巨響,外麵好像還開了火。
火花四起,嘈雜又混亂。
門外傳來緊急的破門聲。
“夫人!夫人!快跟屬下撤離。”駐守士官打開門,扶著楚餘走出總部室。
楚餘絞緊外套的衣擺。
一到頂層時,軍隊已然將總部中心包圍。
三王子匆匆趕來,他手握住.槍,將楚餘擋在身後,還不忘笑著緩和氣氛,“彆擔心,秦將軍還在外殺敵衛國,我作為星國子民,無論如何,都會護著他的家室。”
楚餘看清了對麵的軍隊,那是皇家守衛軍。
想不到二王子坐上星皇的位子不久,就迫不及待地鏟除還在前線殺敵的秦宿了。
對麵傳來巨大的威脅聲,回蕩在天空中,“交出楚餘,就能相安無事。”
三王子示意副官去回應,副官用擴聲器喊道,“不可能!馬上從這裡撤離開,如若不然,你們將會收到軍院各部的彈劾。”
對麵的士官失去了耐心,“不交出楚餘,你們都被會星皇處死。”
三王子搶過擴音器,“我勸諸位不要輕舉妄動,楚餘若是出了意外,待秦將軍歸來時,他定會追究諸位的責任。當然,也不排除我們的星皇陛下。”
星艙內的二王子捏碎了杯子,他才是星國的皇帝。
他就算是處死了楚餘,秦宿又能拿他如何呢!
二王子擺手,他的雙眼皆是陰寒,示意士官繼續攻擊。
子彈入密雨向總部襲來。
落地窗被特製的子彈打碎,楚餘的腳步濺了一地的碎玻璃。
身邊保護他的士官一個接著一個地倒下。
留在總部的軍隊不多,大部分兵力都去了前線。
楚餘撫著自己的腹部,有些心驚。
三王子被士官製服,他身上中了四彈,血流了一身,傷的不輕。
他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二王子下了艙,用腳踩在三王子的臉上。
“三弟,你還是那麼莽撞,無用。”
二王子走近楚餘,瞥了眼楚餘隆起的腹部,笑意更深。
秦宿的把柄,原來有兩個啊……
三王子爬起來,對二王子吐了口唾沫,很快又被士兵製服打在地上,“咳……要比窩囊,二哥才更勝一籌,拿在尚在前線的戰士妻兒作籌碼,真是卑鄙,無恥!”
“三弟莫不是忘了,我是星皇。”二王子轉身就狠狠扇了他巴掌,打得三王子吐了幾口血。
“我做什麼,還用的著你來指手畫腳嗎?!”
二王子手裡沾了一攤血,笑了笑,又走近楚餘,沾血的手指碰了碰楚餘的腹部,楚餘後退幾步,護住自己的腹部。
“夫人躲什麼,我不會傷害您的。”
二王子陰笑著,回眸瞪了眼還在罵罵咧咧的三王子,楚餘趁他不注意,用藏在身後的碎玻璃抵在二王子的脖頸處。
二王子的脖子便開始溢出鮮血。
守衛軍驟然舉槍對著楚餘。
楚餘喝道,“都彆動!不然你們的星皇陛下,馬上就會駕崩。”
二王子有些意外地陰笑著,他悠然自得地抬起手,對守衛軍們,“放下槍,放下。”
二王子一回眸,楚餘的手就加重了,血順著二王子的脖頸流下。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倒計時!抱歉來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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