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福生乾脆一吐為快,“其實所繳納的各種費用多,都不是主要原因,大不了會壓縮利潤空間,主要還是咱們南州政府的政策朝令夕改,隨意改動規劃,本來我們的場子計劃占地300畝,可後來南州政府又在更偏遠的地方圈地搞開發區,要把原來的開發區變更為居住板塊,一下子很多房地產企業就在附近圈地搞地產開發,我們那塊地因為臨近河流,被一家房地產企業看中,各種威逼利誘,我們一看,周圍的企業都搬走了,再堅持下去也沒什麼用,最後以五千萬的價格轉給了那家房地產企業,不但前前後後損失了五千多萬,而且還浪費了我們一年多時間。”
聽著趙福生的講述,崔國富和吳勇兩人的神色中透出了一絲緊張之色,在這件事上,雖然兩人沒有直接插手乾預,但他們很清楚,當初看上那塊地的地產公司正是唐誠入股的一家公司,在唐誠在背後的乾預下,逼走了企業。
聽趙福生講述了在南州投資的遭遇後,楊昌坤的心情十分沉重,神色凝重至極,“好了,趙總,你企業的遭遇我已經了解了,也讓我們找到了問題所在,希望你在寶陽市的投資能夠避免這些遭遇。”
接著,楊昌坤又問趙福生,“趙總,你們企業當年在南州投資的相關資料方便給我們提供一份嗎?”
趙福生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頭道,“當然可以,等這次招商引資大會結束,我安排人送過去。”
和趙福生交流完,楊昌坤並沒有離開,而是帶著一份歉意,和孟德良、季宗科等寶陽市的領導們各自碰了一杯,才回到了自己的桌子前。
接下來整個宴會過程,楊昌坤的心情很不好,幾乎是沒有動筷子。
政企聯誼會結束後,楊昌坤吩咐喬良,“喬主任,給南州團的同誌們通知一下,現在去會議室開會。”
十分鐘後,省委招待所五樓南州團小會議室內,包括歐陽誌遠在內的二十多名南州團的人馬全都到齊,沒一會兒,楊昌坤步入會議室坐下,看了看眾人,一臉凝重道,“本來大家都已經很累了,不打算再召集大家開會,但是在剛才的政企聯誼會上,和一家去寶陽市投資的企業負責人交談,聽他講述了一件多年前在南州投資企業時的遭遇,我的心情很是沉重啊,這些企業不賴南州投資,並不是我們想象的隻是落戶政策不如寶陽市優惠這麼簡單,背後的問題很複雜,比如說我們的招商引資政策的問題,比如說朝令夕改的問題,比如說政府信用的問題等方方麵麵,隻要其中有一項不能兌現,就對讓企業對我們地方政府的信用產生懷疑,當地方政府失信後,企業還怎麼來投資?”
會議室的氣氛凝重至極,鴉雀無聲。
楊昌坤接著看向崔國富和吳勇問道,“在座的各位,大部分對當年的事情或許並不清楚,不在其位不謀其職嘛,崔書記、吳市長,你們算是市委市政府裡的元老了,趙總之前來南州投資建廠的事,你們是否了解?”
崔國富知道躲不過,倒是很爽快的第一個說道,“楊書記,趙總來南州投資這件事,我了解一些,但是了解的不多,我記得差不多是十年前了吧,有一家機械製造公司在南州開發區工業園投資建廠,但當時和南州這邊對接洽談的好像不是趙總,應該是他們集團下麵的一位負責人,至於這家機械製造廠後來為什麼荒廢了,我想既有我們南洲市委市政府決策上的失誤,也有一定的曆史局限性,當時啊,各地為了發展經濟,都在申報高新產業技術開發區,趙總他們集團投資的機械製造廠在老開發區,老開發區定位是工業開發區,因為地理位置的原因,規劃上調整成為高新產業開發區,楊書記和各位領導應該也知道,現在各地的高新開發區基本都成了生活居住區,搞了地產開發,我估計趙總因為在機械製造廠搬遷的問題上與我們南洲市委市政府沒有談好,又遇上了房地產企業想要那塊地,所以就負氣把地皮一賣,離開了南州,導致他這麼多年對我們南州還是有成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