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班?”我碰了碰田雯曦的腳,示意她看向旁邊集合準備跑步的班級,“嫌累死的不夠快。”
“十六班,一學期了你還沒記住。”
田雯曦搖搖頭,她總覺得我不應該這樣,什麼都不在乎,什麼也不記住,有時候又很喜歡我這樣,因為她是個嫉妒心很強的賤人。
她希望我隻有她一個朋友,我覺得她的希望聽起來很惡心。
我很快想到陳皙那張很蒼白的臉,蒼白到如果我再多一分同情心就會立馬給兒童福利機構打電話。我感覺他不太適合跑步,至少不會比我合適很多。
體育老師的廢話真的很多,讓我越來越後悔沒有逃課去空教室聽後搖,直到看見陳皙暈倒在她眼前,我才覺得來上課是個好決定。
“我送他去醫務室。”我雙手抱在胸前,歪著頭宣布。
不是請求允許,隻是禮貌告知,可體育老師不太懂她的意思。
“他們班那麼多人,就差你這個十九班的去送?”他斜著眼說,把花名冊死死抱在胸前就像酒鬼抱著最後一桶伏特加。
我知道他一直看她不太順眼,在這點上我和他倒是很有默契,“我是他女朋友。”
很爛的借口,和我這個人一樣。
還好他不是醒著的,否則他應該很想罵我。
我確定陳皙的人際關係和她的一樣不太好,因為到醫務室的路上所有人就隻是站著看著我一個不到一米六的女生艱難地拖著他。
他躺在床上的時候看上去沒那麼冷漠,有一種奇怪的柔和,讓我聯想到胚胎在女人子宮裡的樣子,當然我沒看過,隻是拙劣的聯想。
“他叫什麼名字?”我一度懷疑沒有行醫資格證的醫生站在床邊,居高臨下。
我很想解釋上次和十七班體育委員打架斷掉兩根肋骨的事情是個意外,但轉念一想,解釋他x。
“寫我的名字。”
“你以為這是搶著買單嗎?”
沒辦法,我不知道“男朋友”的名字。
我看得出來眼前的女人很想甩手不乾,但她更想拿著什麼也不乾就領到的四千五下班後買醉,所以她還是做做樣子弄醒了陳皙。
“我為什麼在這兒?”陳皙睜開眼的樣子像剛出娘胎濕漉漉的羔羊。
“抱歉,我失手打暈了你。”
我承認我很無聊,也也許是因為拖著他很累,我覺得他應該補償她。
陳皙什麼表情也沒有,隻是直直看著我,像個正義的警察,生死關頭還敢對著歹徒瞪眼,這讓我覺得很無趣。
“謝謝。”大概過了十秒,陳皙撐著床坐起衝我點點頭,黑框眼鏡順著鼻梁往下滑了滑,讓我忍不住看向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很清澈,但不是那種純粹的清澈,讓人看不見底,又感覺其實很簡單,丟下一塊小石頭立馬就能聽見響。
納什應該會喜歡我毫無意義的形容。他得過諾貝爾獎,同時患有妄想型精神分裂症。
“不能跑還要跑,你覺得自己很酷?”
“我以為我可以。”
陳皙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