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嘉鹿依舊沒有說話，甚至是閉上了眼睛，像是在逃避著什麼。
墨深白雙手交叉在一起，濃密如扇的睫毛下眸底明暗交雜，諱莫如深。
“她曾經說過她忘記一些事，是因為接受了MECT治療？”
在得知許呦呦曾經患有重度抑鬱症後，他谘詢過自己的心理醫生，也詢問了治療方案。
沈醫生介紹過MECT治療，對於重度抑鬱症的治療效果顯著，但會讓患者產生頭暈頭疼，惡心，記憶混亂，甚至是意識障礙。
許呦呦的情況很符合MECT的治療後留下的後遺症。
許嘉鹿還是沒有睜眼，隻是喉間發出粗啞的一聲“嗯。”
那時候許呦呦雖然有求生欲望，可是身體生理都已經病化，普通的藥物根本沒有辦法抑製住她的病情。
許建樹和程瑩在認真思考了一晚上後決定安排許呦呦接受MECT的治療。
幸運的是許呦呦在經過治療後，除了失去一部分不開心的記憶，並沒有留下其他的後遺症。
所有人都覺得這對她是一件好事，這些年也一直小心翼翼避免提及那些事，避免讓她想起來，病情複發。
墨織雲不知道什麼是“MECT”拿起手機搜索起來，看到治療的原理，過程，甚至是圖片時，眼淚“唰”的一下子就掉下來了。
心疼，太心疼小嫂子了。
“她的主治醫生有說，如果受到刺激，她的記憶會恢複？”墨深白舔了下乾澀的唇瓣問。
沈醫生說過不排除這個可能。
許嘉鹿放下手，睜開鳳眸看向他時，點了下頭。
墨深白心頭一沉，如有千萬根針紮著，痛得連呼吸都變得費勁。
從找到她到現在，她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不難排除她已經恢複了記憶！
那她的病……
墨深白不敢細想，後脊骨竄出一陣陣寒意，片刻思索，立刻定下心神。
“當年那些人是怎麼處理的？”
“開除，勸退，情節嚴重的進少管所幾個月就放出來了。”許嘉鹿說到這個，聲音裡滿載著嘲諷。
他的妹妹差點連命都沒有了，而那些始作俑者受到的懲罰微乎其微。
“我需要那幾個人的名字，還有——”他聲音頓了下，再次響起時聲線緊繃起來，“照片確定全被刪除了？”
“當年警方確實將她們手機裡的照片全刪除了，包括備份。”許嘉鹿回答，後槽牙近乎咬碎，“可還有沒有備份，誰也不能保證。”
“你必須儘快找出發帖的人，確保對方不能繼續發帖，絕對不能……”
剩下的話沒說完，但許嘉鹿心裡明白。
如果對方手裡真的有當年的照片，一旦發到網上，那呦呦就完了。
“帖子被刪了，後來也沒有再發，我追蹤不到IP……”
“我知道。”墨織雲擦乾眼淚，紅著眼睛道，“我在刪帖前記住了對方發帖的IP地址。”
“這件事你們兩個人負責，不能讓事情擴大，尤其是不能讓老太太知道。”
許老太太那麼疼許呦呦，萬一知道這個消息，怕是受不住這個打擊。
“都回去吧。”墨深白起身，他得上去陪許呦呦。
現在他不時時刻刻盯著許呦呦，實在不安心。
房間裡沒有開燈，窗外又一片烏蒙，室內昏暗的無法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