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呦呦睜開眼睛,看著昏暗的天光發呆,伸手摸了摸眼角,濕漉漉的一片。
包括枕頭。
她坐起來,蜷曲雙腿,眼底的淚水如壞掉的水龍頭,不停的往下掉,怎麼都止不住。
夢裡那個女人溫柔端莊典雅,小男孩天真可愛,而墨深白彎腰抱起他的時候,嘴角噙著淡笑,摸了摸小孩子的頭。
那個畫麵就如一把刀狠狠紮在心口的位置,痛得她快喘不過起來。
原來大白有孩子了,原來他早就有了彆人……
那他為什麼還要來撩自己,為什麼要欺騙自己的感情?
許呦呦越哭越傷心,哭得快喘不過氣,臉蛋都憋紅了,大腦缺氧,開始頭疼,難受得緊。
最後倒在床上繼續嚎啕大哭,像是遭遇了天大的委屈。
比當初林殷逃婚,比當年被哥哥討厭,比當初被人欺辱還要難受。
難受的快要死去了。
……
不知道哭了多久,像是把這輩子的淚水都流完了,沾著淚水的睫毛靜止一般,眸如死灰。
門口傳來管家的敲門聲,“太太,你醒了嗎?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再睡?”
管家知道她畫了一晚上的畫需要補眠,但先生出門前叮囑過,要盯著太太吃飯。
靜止的睫毛顫了下,空洞的眼瞳逐漸了有焦距,突然靈魂回體,猛地坐起來,抿了下乾澀的唇瓣,聲音哭啞了,喃喃自語,“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就算是分手,他也要給我一個交代,騙人更要道歉!”
當初林殷在婚禮上要去找白晴語,她給過林殷機會,這一次墨深白騙她……
她也要給大白一個機會,就算他真騙了自己,分手也要當麵說清楚。
該斷的就斷,該道歉的道歉。
她要去找大白問清楚,也想要看看那個她,有多好?
許呦呦下床,眼前一黑,緩了片刻才恢複過來,從衣櫃裡拿出衣服換上。
一邊讓滄溟去準備車子,一邊又問裴川地址,特意囑咐他不要告知墨深白。
之前去愛爾蘭的時候,裴川特意為她辦理了幾個國家的護照和簽證,這個時候派上用場了。
出發去機場的路上,許呦呦盯著外麵的風景,腦海裡一浮現夢裡的場景,眼眶就不由地濕潤了。
她第一次發現自己如此愛哭。
怕被滄溟發現異常,她閉上眼睛假裝休息。
滄溟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許呦呦,不太放心道:“太太,要不然還是我陪你去吧?”
“不用。”許呦呦沒有睜開眼睛,帶著鼻音堅持道:“我已經聯係好裴秘書,他會接我。”
滄溟聞言不再多話,心想:太太可能是想墨總想哭了。
***
許呦呦怕睡著再夢到墨深白,一路上都沒有閉上眼睛,眼睛紅得空乘都擔憂的過來詢問她,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還給她送來了薄毯。
許呦呦說了句:“沒事。”頓了下,又補了一句,“謝謝。”
平日軟糯的聲音此刻沙啞又疲倦。
空乘讓她有需要就按頭頂上的服務鈴便離開了。
許呦呦看著窗外的風景,紅紅的眼眶裡滿是茫然,心頭突然忐忑不安起來。
緊張,害怕,又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