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雲舒胞弟的下落有了些蛛絲馬跡,姚文卿立時便去了雅軒齋,準備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
“半月前便走了麼?”
聽見這個消息的姚文卿驚詫不已,雲荷竟一聲不吭地走了?
小夏點了點頭,道:“正是,公子若要尋雲姐姐,便去石竹巷罷。”
他作了一揖以示謝意,隨即便循著路人的指引來到了石竹巷,卻驚見計雲舒的家門前都是大內侍衛。
姚文卿的臉色凝重了些,心下揣測計雲舒到底出了何事。
擔憂計雲舒的處境,他毅然走上前想問個清楚,可還未靠近院門便被一婦人拽進了屋裡。
“是來找雲姑娘的不是?”趙娘子急忙開口,生怕他頭腦一熱就衝進去了。
姚文卿驚怔了下,這婦人應當是認識雲荷的,又是住在對門,想來應是她的鄰居。
“正是。”他點了點頭。
“哎喲,勸你可莫再多管閒事了!前幾日我便聽見巷子裡轟隆隆的馬蹄聲,開門一瞧,一群黑壓壓的侍衛就衝進了雲姑娘的院兒裡,後來就再也沒見雲姑娘出來過了。街坊們都說,是雲姑娘犯了事兒,叫朝廷給抓起來了。”
趙娘子將聲音壓得極低,生怕自己的話被外頭黑臉的士兵給聽見,再把她也給抓進去了。
“犯事兒?”
姚文卿皺了皺眉,這怎麼可能呢?
趙娘子點了點頭,誠懇勸道:“是真的,不然哪來這麼多侍衛呢?公子快些回去罷,莫要攪這趟渾水了。”
雖然她一開始也不相信,這一個柔弱姑娘家能犯什麼事兒?可這事實擺在眼前,她也不得不信了,隻盼著雲姑娘是被冤枉的,早日沉冤得雪罷。
見趙娘子振振有詞,姚文卿又聯想起雲荷那日的反常,難道她真是卷入什麼大案,怕連累自己才沒說?
可他在朝為官,消息靈通,卻從未聽說這幾日有什麼案子。
罷了,先回去探探祖父的口風,確認一下罷。
打定了主意,姚文卿謝過趙娘子,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與此同時,僅與他一牆之隔的小院裡,計雲舒看著院裡院外的侍衛,一顆心跌倒了穀底。
宋奕這是要軟禁她不成?
她不信邪,打開正房門信步走了出去,果然還未靠近院門,兩名侍衛就攔住了她,淩煜也走上前來。
“太子殿下有令,姑娘不得擅自外出。”
“嗬......”計雲舒繃著臉,冷笑一聲。
“我一非奴籍,二非罪犯,便是陛下也不會隨意禁足良民,看來你們殿下比聖上還威風啊......”她剔了剔指甲,悠悠地譏諷道。
“住口!胡說八道!”左邊的侍衛瞠目瞪了眼計雲舒,猛地拔高了聲音。
“既知我胡說,那就彆攔我!”
計雲舒不管不顧就要往外衝,卻驀地感覺脖子上一涼,冰冷的劍刃指上了她的咽喉。
“殿下有令,若姑娘執迷不悟,我等便可就地斬殺。”淩煜麵無表情地說著,聲音冷靜而冷漠。
這便是他的報複麼?計雲舒簡直無話可說。
她轉身回了屋,狠狠地帶上了門,以此來發泄心中的憤怒。
***
自那日放下狠話離開後,時隔五日,宋奕伴著淺淡的夜色又踏進了這座小院。
聽見身後的腳步聲,計雲舒掀眸,回頭瞧了一眼,又繼續擦拭著濕發。
“過來。”
宋奕撩袍坐在了桌前,不疾不徐地開口,與前些日的暴戾判若兩人
見那纖瘦的背影無動於衷,宋奕略沉了臉色,從袖中掏出一瓶藥,重重地放在桌上。
“你不是想出去麼?”
話音剛落,就見那頑固的身影微動了動。
宋奕冷笑道:“把它吃了,明日你便可以出門。”
計雲舒怔了怔,隨即急忙起身,唯恐是自己聽錯了。
她徑直掠過宋奕,打開那瓶子聞了聞,一股濃重的藥味,她不禁蹙了蹙眉。
“這是什麼?毒藥麼?”
聞言宋奕冷嗤一聲:“孤若是想要你命,你還能活到現在麼?”
話雖是這麼說,可她終究是心存疑慮,她可沒忘了他那天放的狠話,估摸著是什麼把她毒聾毒啞的藥罷。
“我若吃了它,你自此便放我離開,永不糾纏,如何?”計雲舒定定地看著他,試圖用這次機會與他談判。
不知為何,聽到永不糾纏四字時,宋奕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暴戾又卷土重來。
他繃緊了下顎,指關節捏的啪啪作響,恨聲道:“你休想!”
“嗬......”計雲舒瞥了他一眼,幽幽道:“那我不吃。”
她又不傻,永久失聰換出門一日,虧他想得出來。
宋奕早就猜到她會是這個反應,遂加大了籌碼。
“放你走不可能,但,孤可以把他們撤了。”說著,他瞟了一眼外頭站著的那些侍衛。
撤了?就是說以後她可以自由出入了?
不得不承認,她有些心動,可一想可能要失聰,她不免又猶豫了起來。
“這裡麵到底是什麼藥?”
“對你沒有任何傷害。”宋奕停頓了下,幽深的目光在計雲舒身上肆意遊走。
“隻不過,若你身子不好,怕是要昏睡一兩日。”
宋奕的話打消了計雲舒的顧慮,原是拿她試藥的。
思及自己的身體向來不錯,計雲舒果斷拿過藥瓶一口飲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