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1 / 2)

春風正當時 婆娑樹下 4319 字 1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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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蘭芝覺得自己又墜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她覺得身體被浸在泥潭裡,雙腳怎麼都使不上力,無論怎麼掙紮都出不去,隻能一遍遍哭喊著:“流霜,救我!”

流霜凝眸看著床上囈語不斷的盧蘭芝,隻能一麵用打濕的棉帕給她拭去臉上的細汗,一麵無聲地垂淚,門外突然一陣喧嘩,由遠及近——

“你們兩個糊塗,怎不早給家裡遞信?!”來人正是博望侯夫人,盧蘭芝的嫂子韓氏。隻見她氣勢昂揚,大步流星地邁進裡間,身後跟著沉月和博望侯府的兩個大丫鬟。

“夫人,你終於來了!救救姑娘!”流霜自盧蘭芝出事之後,一直強忍著心緒安排請醫用藥諸事,又要應付國公府諸人,此時見到博望侯府的人,緊繃的心弦終於斷了,委屈和悲痛湧上心頭,當即扔下手中的棉帕,膝行兩步,撲在韓氏腳下,大哭起來。

博望侯於月前奉旨南下泉州督建市舶司,韓氏在家悠閒度日,日子過得風平浪靜,怎料今日午後,管事婆子忽然來報,說是姑奶奶的陪房遞了急信,韓氏隻聽得“盧蘭芝在魏國公府出事”幾個字,便率著一眾家仆,腳下生風地直奔徐府後院,此刻見小姑子身旁最得力的流霜哭成淚人,盧蘭芝又麵色蒼白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不禁怒從中來,對著身後之人吩咐:“你,去把流霜扶起來,擦乾眼淚再說話!”又指著沉月道:“你來說,到底發生了何事?”

沉月便將盧蘭芝如何昏迷著被背回明恕堂、如何請大夫、大夫是如何說的、徐母又是如何說的等事,一五一十地全告訴了韓氏,那韓氏坐在床邊,伸出一手握了盧蘭芝的手,一麵聽一麵咬牙切齒,待沉月說完,氣得柳眉倒豎,又問:“你可親眼見了姑爺對你們姑娘動手?”

沉月哭著搖頭道:“我那時在庫房,未曾親眼見到,但是院內多人都可做見證,確是姑爺動手的。”

此時,流霜也洗了臉,重新回到裡間,剛好聽到沉月這一句,立時又滾下淚來,對著韓氏將徐敦索要銀子不成、惱羞成怒之下推了盧蘭芝一事的種種細節哭訴一遍,言罷,泣不成聲地伏在韓氏膝下,道:“夫人,你救救姑娘!姑娘想回家去!”

“好啊!好個國公府!”韓氏被氣得冷笑連連,又指著流霜和沉月二人道,“你們兩個,彆哭了!慧姐兒呢?沉月,你去把慧姐兒抱來。你們幾個,去抬軟轎過來。流霜,給姑娘收拾收拾,我這就帶她們娘兒倆回博望侯府!”

榮安堂內,徐母正在訓斥跪在地上的徐敦,趙氏得知盧蘭芝小產,心中又悔又恨,悔的是這一胎可能是個孫子,竟就這麼沒了,恨的是盧蘭芝自己有孕也不察覺,怎麼被推一下就小產了。徐敦此時亦後悔不已。忽然,就聽下人來報,說博望侯夫人要把盧蘭芝和慧姐兒帶走,此時已抬了軟轎要出府去。

那趙氏慌忙說道:“這怎麼行?她怎可擅自回娘家?還有慧姐兒,她雖是個丫頭片子,可她姓徐,又不姓盧,那博望侯夫人怎如此不講理!”

徐母氣得手上青筋浮起,拾起手邊的茶盞就朝趙氏摔過去,喝道:“你閉嘴!本就是你兒子做錯事,從進榮安堂到現在,你對他一句責備都無!此刻還想攔著人家娘家人不成?你彆忘了,府上現在還有一個刑部尚書夫人、一個節度使夫人在做客,要是博望侯府的人當著她們的麵鬨僵開來,你是嫌今日之事不夠大?你嫌朝堂之上參魏國公失德、教子無方的人不夠多是嗎?你當京城隻你一個國公府,你當博望侯是吃素的不成!”徐母一口氣罵完,氣喘籲籲,如意忙扶住她,伸手輕拍著徐母後背幫她順氣。

那趙氏當眾被潑了半盞茶水,頓時覺得顏麵儘失,腳下一軟,“咚”地一聲,跌坐在徐敦身邊捂臉抽泣起來。

徐母已經懶怠看他母子二人,隻扶著如意的手,讓人用軟凳抬著,急往二門而去。

卻說崔氏自明恕堂離去,便將盧蘭芝小產一事簡略地告知了小崔氏和李氏二人,二人一陣扼腕歎息,便要告辭歸家,約定改日再敘。崔氏也料定徐母和大房那邊此時必定人仰馬翻,自己妹妹和嫂子留在這反而尷尬,便送她二人及外甥女出府。不想,兩撥人馬竟在這垂花門外不期而遇。

隻見博望侯夫人氣勢洶洶,滿臉怒意,在她的身後,流霜抱著盧蘭芝坐在軟轎內,沉月抱著慧姐兒緊緊跟著,周圍一圈丫鬟婆子圍著,寸步未停地直奔停在二門外的盧家車馬而去。

韓氏認得崔氏及其嫂,她惱的是徐家,對崔家並無怒意,見了崔氏隻好緩了臉色,對身後之人吩咐道:“你們去馬車上候著,我去去就來。”盧家之人得了吩咐,便直接抱著慧姐兒和盧蘭芝登上為首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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