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1 / 2)

春風正當時 婆娑樹下 5353 字 1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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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常安坊西直巷這個月最惹人非議的,莫過於巷底的鄭家退親一事。半個月前,連巷口的三歲孩童都知道,鄭家在蒸喜餅派喜糖,馬上要辦喜事了。鄭家那個貌若天仙的女兒要跟長安縣尉成親了。三姑六婆喜聞樂見,評頭論足,這真是一門好親啊,門當戶對,男才女貌。可一夜之間,不知為何,這門親事竟然退了。那樊縣尉抬著聘禮離開西直巷時,滿臉憔悴,失魂落魄的。那鄭家二姐自退婚之後就閉門不出。鄭家不知何時起,又添了一個丫鬟,那丫鬟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裡外操持,伶牙利嘴,鄭家原來的老奴王婆子和小丫頭小鵲都得聽她的調停。

鄭好走進鄭殊屋內時,桂香正在幫她梳妝,滿口誇耀她的好顏色。自那日二姐不聽勸阻執意赴國公府飲宴,回來之後,這丫鬟便從長姐那來到了二姐身邊,隨後不知長姐使了什麼手段,樊家和母親竟都同意了退婚。

鄭殊從鏡子裡看到了倚在門邊的鄭好,她瞬間揚起一個誌得意滿的笑容,聲音卻依然是柔柔糯糯的:“三妹站在那乾什麼,怎不進來?”

鄭好的眼神,就跟院裡的秋草一樣,覆著一層冷冷的霜,她麵無表情地對著桂香說道:“你出去,我跟二姐有幾句話要說。”

桂香卻先看向鄭殊,見對方輕輕地點頭,才提步離去,走過鄭好身邊時,不忘警惕地看她兩眼。

鄭好冷笑地回視,對方忙把頭垂下,三兩步走出鄭好的視野。

鄭殊透過鏡子,將兩人的舉動儘收眼底,她也不回頭,隻對著鏡中人勾唇一笑,道:“妹妹要跟我說什麼?”

鄭好深吸一口氣,道:“二姐,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國公府去不得。”

鄭殊這才轉過頭,看著她,道:“開弓沒有回頭箭,我是一定要進那府裡去的。”

鄭好搖頭一笑,道:“那你便好自為之吧。從今日起,我就要去霓裳閣乾活了,往後,不會再勸你了。”說完,轉身就走,鄭殊卻伸手抓住她的手腕,道:“你怎麼像一頭犟驢似的?我若嫁進國公府,自然會替你謀劃一門好親事,你何必去霓裳閣?”

鄭好嘲諷地勾著嘴角,道:“你隻顧好你自己吧,日後莫要後悔。”

鄭殊聞言,手一鬆,也賭氣地說:“我自是不會後悔。”

鄭家姐妹一大早劍拔弩張,秦家兄妹卻在崔府後院“打”得熱火朝天。“哐當” 一聲,秦若瑜最後一隻箭投入壺中,她這邊,無一隻箭落在銅壺之外,秦懷瑾那邊卻是有三隻跌落在地上,秦若瑜嘿嘿一笑,道:“哥哥,我又贏了,承讓承讓。那個青玉鎮紙,我就拿走了。”

秦懷瑾沒好氣地瞪她一眼,道:“有什麼好得意的?術業有專攻。”

秦若瑜笑道:“君子習六藝,可射箭你也比不過我。”

“敢不敢比術數?”

“不敢!”

“噗嗤”一聲笑,打斷了兄妹倆的鬥嘴,兩人齊齊轉頭去看,崔行遲緩步行來,臉上是溫潤如玉的笑,道:“阿瑜今日不是要去二姑母那做客嗎,怎還有閒情在此間玩投壺?懷瑾,你今日不是要去國子監嗎?走吧,我送你過去。”

崔行遲前腳剛把秦懷瑾帶走,紅渠跟綠芙兩個後腳就尋來了,綠芙一臉哀怨地說道:“姑娘,馬車已經備好了,夫人讓來催您,今天可彆再把我落下了。”紅渠平靜地瞥她一眼。

秦若瑜心下好笑,挽了綠芙的手,邊走邊說:“上回不是說了嗎,我和紅渠又不是故意不帶你的,誰讓碧螺來傳話的時候你不在呢。”

“哎,我最喜歡看姑娘和紅渠揍人了,真可惜!”綠芙一臉遺憾地說著,忽然又想到了什麼,神色轉為憂鬱,問道,“滿京城都在傳南平王府和魏國公府的親事,那位看著柔柔弱弱的徐二小姐真的要嫁給被你們教訓過的那人嗎?”

秦若瑜搖頭歎道:“誰知道呢。要我說,魏國公府也太沒氣性了,就算是真要定親,也不能讓彆人隨便議論自家姑娘啊。”

綠芙滿臉可惜地說道:“而且就算在我們涼州鄉下,種田種地的人家都知道不能把女兒嫁給輕浮好色、喜歡喝酒惹事的人,那位徐大夫人怎麼舍得!”

紅渠難得地附和一句:“不僅如此,那日我觀那人麵相,鼻若鷹鉤,耳後見腮,狼行虎吻,那人必是個心胸狹窄、翻臉無情、睚眥必報之人。他若是對徐家姑娘見色起意,那情意逝去之時,他定會將對方棄如敝履,手段之陰毒,定會讓普通人難以招架。”

“睚眥必報……”綠芙喃喃地重複這四個字,忽然大驚失色,猛地一抓秦若瑜的手臂,道:“那他會不會報複姑娘啊?”

“憑他?嗬!”綠芙一聲驚呼,不料卻惹來秦若瑜和紅渠同時發出兩聲蔑視,連那不屑一顧的神情都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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