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不顧外人在場,撕心裂肺的喊出三個字。
而這聲淒慘的聲響結束之後,她攙扶著沙發起身,踉踉蹌蹌的往樓上。
“江意——,”錢行之擔憂的目光始終落在她身上、
江意身後撥開錢行之的手,行至客廳時,腳步微微頓住。
目光望著樓上。
身形搖搖欲墜。
飄忽的近乎不能自己。
“太太,”素馨驚恐的喊著。
江意充耳未聞,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傅奚亭的滔天罪行。
以及他做過的那些令人發指的事情。
江意伸手撥開素馨的手,踉蹌著往廚房而去,在出來,手中多了把刀子。
“太太,”素馨整個人都驚住了。
錢行之看著江意手中的水果刀更是不敢靠近半步。
而原本,守在客廳的傭人見此場景,紛紛驚慌的不敢言語。
算計她?
好好好、算計她。
江意步履蹣跚,實一腳虛一腳的踩著樓梯上去,錢行之在身後,屢屢想伸手扶住她。
可伸出去的手又屢屢收回。
她的命,不及傅奚亭的江山大業重要,眼看著她意氣風發起高樓,她起一層,他抽一層,且一邊抽,一邊笑著說愛她。
這就是愛?如果這就是所謂的愛,那傅奚亭連林景舟都不如。
如果這就是愛,那那些為愛赴死的人該如何自處?
哐當,江意伸手推開傅奚亭的書房門,看著男人書房地上放著的巨幅婚紗照。
腦子裡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憶起他們的婚禮。
憶起傅奚亭每一次用心良苦的安排。
江意竟然懷疑厲行所言真假。
婚禮上的父母。
豫園的桂花樹。
每一個午夜夢回時的輕聲呢喃。
他給的房產,地產,每次出差時帶回來的禮物,那一切的一切,難道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
江意望著那張二人笑顏如花的婚紗照,傅奚亭看著她,眼裡全是愛意。
都說是否愛一個人,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可倘若這世間真的有人連眼神都可以偽裝呢?
沉默在書房展開。
素馨跟錢行之站在身後看著江意盯著那副婚紗出神。
良久,江意呢喃:“手機給我。”
錢行之極速將自己的手機掏給她。
她毫不費力一連串的按出傅奚亭的號碼之後,內心竟然有些悲涼。
她早已將傅奚亭的號碼熟記於心。
倘若這一切都是真的。
錢行之望著江意僵住了的指尖。
一時間不敢喘息。
此時的江意,讓他猛然想起一句話:當一個人想求真相的時候,其實她早就知道真相了。
隻不過——需要的是一個合理的理由讓自己清醒而已。
電話撥出去的嘟嘟聲,成了這個屋子的唯一聲響。
旁人不知,但江意知曉,這通電話,接的比往常晚。
“意意——,”傅奚亭的嗓音傳來時,江意有那麼一瞬間不敢開口。
她突然不想讓這夢境破碎。
更不想從傅奚亭給她織造的豪華囚籠中出來。
人生已經如此艱難了,原以為傅奚亭會是她的靠山,可未曾想到,傅奚亭是擋在她跟前的高山。
難怪——難怪他隻謀劃不出麵。
難怪——口口聲聲說擔心自己的人卻讓她出去獨當一麵。
難怪————。
“意意——,”傅奚亭的第二聲呼喚將她徹底的拉回來。
江意步伐微微向前,站在大幅婚紗照前,涼薄、隱忍、暗啞的嗓音傳到傅奚亭耳裡:“你在東南亞。”
傅奚亭聽聞這五字呼吸狠狠一頓。
拿著手機的手瞬間就被薄汗布滿,低垂眸間,男人長長的睫毛擋住了眼眸中的俱意。
許久之後,一聲顫抖的“是”讓一屋子人瞬間安靜。
吳江白條件反射似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打翻了桌前的咖啡,刹那間,本是靜默無聲的屋子瞬間吵雜起來。
眾人手忙腳亂的將電腦挪開。
而傅奚亭,站在人群中仿佛置身事外。
與屋子裡的吵雜格格不入。
他幻想過許多次,倘若事情敗露,他與江意之間的關係是否還能繼續。
倘若事情敗露,以江意的脾氣他是否還有存在的必要。
可想歸想,他沒有辦法不去付諸行動。
倘若可以選擇,他斷然不會做這樣的選擇。
可沒辦法、實在是沒辦法了。
不然他怎麼會親手將夫妻關係推向深淵呢?
怎麼會!
江意失望了。
他知曉。
可是怎麼辦?
事情擺在眼前,他沒有任何選擇。
屋子裡的所有聲響都不如江意這一刀子下去來的清脆。
吳江白在收拾完桌麵之後回眸望向傅奚亭。
那一眼,看見的已經不是那個意氣風發的資本家了,而是一個飽受生活折磨的失敗者。
“我有難言之隱,意意,”傅奚亭的解釋在江意的怒火跟前顯得那樣蒼白無力。
這聲難言之隱,讓一屋子人的喘息都微弱了幾分。
他們都知曉,這番東南亞之行意味著什麼。
武器是為了東庭集團拓展的嗎?
自然不是。
東庭集團沒本事吃下這口飯。
但這口飯,不得不吃。
關乎東庭集團的生死。
傅奚亭籌謀至今,才將事情拉上自己想要的軌道。
而今,沒想到的是——江意來了。
箭在弦上,女主人興師問罪來了。
“你的難言之隱就是犧牲我?”
而這位當家人,又對愛人情深義重。
擔憂已成必然。
“傅奚亭,我一直覺得你年少成名,而後又家庭不幸,慘遭母親毒手死於非命,是可悲,是上天對你不公,可現在看來,是你活該。”
“活該你沒人疼沒人愛,活該你這輩子走到而立之年身旁無一至親,這些都是你自己的選擇,是你親手造就了這一切。”
嘶拉————大幅婚紗海報被刀子劃破。
江意拿著水果刀從二人的臉麵上一直劃到身體處。
二人言笑晏晏的麵孔瞬間變的憎惡。
原本好好的一張婚紗照的合照,現如今、變成了兩半。
而傅奚亭,在聽聞這聲響時雙眸微微闔、
將所有的痛心都掩在其中。
“太太,”素馨的驚呼聲瞬間想起:“先生特意選出來的婚紗照,您怎麼能毀了啊!”
哐當——江意將手中的水果刀丟在地上,連同一起丟下去的還有手機:“他能毀了我的人生,我怎就不能毀了一幅畫?”
“我怎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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