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留我幾天。”
這是夢瑤所提出來要拜托江意的事情。
不是什麼幫助她越獄逃脫司柏的掌控。
而是收留。
江意望著夢瑤,目光中帶著幾分疑惑:“我能問為什麼嗎?”
江意的這聲為什麼問的極輕極淡,就好似問的太重反而會將這個找上門來尋求幫助的可憐人嚇跑。
對於夢瑤、江意隻能說可憐。
西北貧困地區掙紮出來的女孩子,成年之後父母相繼離世,就連哥嫂也如此,一家五口人最終隻剩下她一人在這空蕩的塵世間遊蕩,如同孤魂野鬼飄泊著。
原以為掙紮出來就能帶著全家人從困境中逃脫出來,可她不知、在黃土高原中麵對的是疾惡的環境,可在高樓大廈的城市之中,麵對的是險惡的人心。
上天或許有好生之德,可人沒有。
夢瑤是這個城市中最早紮根進來的典範。
可那又如何?
三十二歲,沒有皈依。
將全部人生都奉獻給了司柏,原以為最起碼能換來個開花結果。
可此時——開不了花,結不了果就算了,還要白白搭上一條無辜的生命。
江意一時間不知該感歎自己淒慘還是該感歎夢瑤淒慘。
“身體裡種下了邪惡的種子,我需要花點時間拔除它。”
夢瑤告知江意時,語調很平淡。
而江意,似是沒聽懂這句話的意思。
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夢瑤得癌症了。
“能說的通俗點嗎?”
“我懷孕了。”、
“啪——。”
江意愣住了,數秒鐘之前她從包裡摸了隻護手霜出來,這兩年被傅奚亭養的十指不沾陽春水,今天一天乾的活已經引起她的不適應了。
剛想擦擦手,但這想法還沒落實,因著夢瑤的這句話,江意嚇著了。
她穩了穩思緒撿起地上的護手霜:“抱歉。”
“司柏知道嗎?”
夢瑤搖頭:“不知道。”
“不準備告訴他?”江意疑惑。
“有必要嗎?”
江意想了想,旁的事情就罷了。
可這是一條人命啊。
儘管夢瑤和司柏的事情,她一直站在夢瑤這一邊,覺得司柏就是一個妥妥的渣男。
可若是夢瑤沒有來找自己就算了,這件事情一旦牽扯到自己身上一切都不好說的。
如若墮胎也算是殺人的話。
她算不算包庇罪。
“夢瑤——,”江意想了想,準備勸兩句。
“你不用勸我,這件事情我已經決定好了,我跟司柏說的是回家一個星期,但如果這中間他一旦知道我去墮了胎,肯定會來找我,我不想讓自己在修養身體的時候還被人打擾,所以才來尋求你的幫助,倘若是不方便、就罷了。”
江意:……….
夢瑤這一番進退得宜的話,讓江意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同為女人。
她理應幫助她。
但站在人道主義的角度上,她又不想摻和彆人的感情之事。
“你如果還愛司柏的話,我建議你把這個孩子留下來。”
“留下來當私生子?”夢瑤沒等江意話說完,緊接著就嘲諷了出來。
“或者說告訴司柏我懷孕了,用這個孩子來逼宮?我在他身邊無私奉獻八年之久,如果他心裡麵真的有我,便不會讓我忍受這樣一丁點委屈,他能眼睜睜的看著彆的女人來找人群毆我,就證明,我們之間已經毫無可能了。”
江意沉默了。
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看著夢瑤跟前的水杯乾了,江意拿起杯子,又給她倒了一杯水。
“說說你吧?真舍得跟傅奚亭離婚?”
江意似是撥雲見日了般,難得的心態寬廣:“隻有深愛的人才舍不得,你什麼時候見渣男渣女對一段感情依依不舍了?”
江意說完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將手中的杯子遞給夢瑤,道了句抱歉。
“傅董一定很傷心。”
江意笑了笑,沒回應。
“傅董這麼多年,實在是藏的深,這關係但凡放在彆人身上一定要榨乾了來利用,隻有傅董藏著掖著。”
“有能力的人沒有關係也無所謂。”
………
“傅董,蘇欣去找了時月,”這日晚間,江意在彆墅裡與夢瑤聊天。
而傅奚亭卻在公司加班。
江意離開豫園的時候,素馨就知曉,自家先生往後再回到這個房子的幾率實在是少之又少。
“找人盯著時月。”
“還有就是,時月似乎懷孕了。”
關青望著傅奚亭,目光有那麼些許的驚悚,
誰都知道成文跟前妻已經有了兩兒一女了,原本是該家庭美滿的幸福生活,卻因為時月的出現讓這場幸福美滿的生活破碎。
關青這話之所以說的小心翼翼的,是因為他好像知道時月似乎想用這個孩子來逼宮上位。
她跟成文這場關係已經僵持了半年之久,這半年之中除了在成文手中拿到了一點金錢利益之外,在無其他。
她知道隻要自己一天沒有坐上成太太的位置。
在首都永遠都會矮人一截。
所以,才想出了這個計謀。
但以關青與時月交集時的觀察得知。
時月的計謀遠不止如此簡單。
生個孩子逼宮上位這是下下策。
倘若她明知這是個下下策還如此做,那這中間必然是有什麼不可告知的秘密。
“懷孕?”
傅奚亭有了情緒反應,停下手中的筆望著關青。
關青將手中的檢查報告送過去。
傅奚亭看著,近乎冷笑出聲。
還真是。
蘇欣這是想借刀殺人呐,身為一國夫人自己的手上不好沾染鮮血,就讓旁人來當炮灰,關鍵是這個炮灰似乎還挺願意。
傅奚亭將手中的檢查報告放下去,語調淡淡:“林清河葬禮什麼時候?”
“後天、”
“想辦法將趙影送到葬禮上去。”
死的安寧?
不存在的。
“林老夫人那邊?”
“嘴不乾淨,就該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