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奚亭的分析簡單粗暴。
江意聽著,一時間有些無法反駁。
早餐結束,江意接到聞思蕊電話,起身去客房接了這通電話。
再出來時,客廳已經沒有傅奚亭的身影了。
她尋著聲響走過去,隻見衛生間裡,傅奚亭站在洗漱台前挫著她的內褲,手邊放著吹風機,似是準備洗完就吹乾。
江意一時間有些恍惚,她從來沒有想過今天。
一個家財萬貫的男人做任何事情,如果用金錢去解決,那麼眾人也隻會覺得他是理所當然。
江意設想過今天傅奚亭給她的解決方法是讓商場的人送些新的過來,或者說讓豫園的人來。
但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傅奚亭會親自給她搓洗內褲。
江意裝載衛生間門口有些麵紅耳赤:“我來吧!”
傅奚亭關了水龍頭,擰乾手中濕噠噠的內褲:“無礙。”
江意望著傅奚亭,覺得眼前的男人有些不真實。
似乎看到了傅奚亭的另一麵。
於是她道:“你不忌諱?”
傅奚亭那些吹風機給她吹內褲,漫不經心回應:“忌諱什麼?”
“君子遠庖廚的那一套思想理念,像你今天這樣的舉動,好多男人都接受不了。”
傅奚亭一手拿著吹風機一手不停地變換著內褲角度:“他們介意是因為他們生在一個平凡的家庭,你讓他們站到我的位置上來試試,一個連家都沒有的男人如果連這點事情都要計件的話,那這輩子還能剩下什麼?”
聽到傅奚亭這段話,江意想起了夢瑤說的那些話,她靠在門邊起了閒聊的心思:“夢瑤前幾天跟我說你跟司柏是不懂得。”
“雖然都是從小受經磨難,但是你們的處事方法天南地北,司柏更像是那種長在溫室裡的花,突然之間把它扔到天寒地凍的地方去,他有些受不了,雖然會極力掙紮,但是掙紮過後,內心還是有一些扭曲,而你不同…………。”
“不同在我從小就長在冰天雪地之中,我渴望溫暖,也會珍惜溫暖。”傅奚亭隨口接過江意說的這番話。
語調淡然的江意好像此時不是在跟他聊他自己。
“我跟司柏不同,讓女人跟著我吃苦的事情我做不出來,”傅奚亭關了手中吹風機,嗡嗡聲就此停住。
他走過來,摁著江意的腦袋狠狠親可口她的薄唇:“有些苦,男人吃就夠了,女人生下來就該是享福的。”
“去換上,”傅奚亭將底褲塞到她手中,江意接過,進了衣帽間還是穿著昨天的那套衣服。
“你不怕我成了下一個孟淑?”一個被家裡人慣的沒有底線的大小姐。
“你不是她,也不會成為她,全國也在找不出第二個她。”傅奚亭一邊說著,一邊往自己身上套衣服。
江意不解:“為什麼這麼說?”
“孟淑的爺爺,是這個……,”傅奚亭豎起了大拇指,指了指天。
又接著道:“孟淑的的父親排這個……”
傅奚亭伸出兩根手指抖了抖,江意懂,全國老二。
“然後,再就是現在的孟謙,”傅奚亭扯過沙發上的領帶遞給江意,江意極其自然的順手給人家打領帶。
“所以,你覺得這世間還能出孟淑?”
那肯定是不能的,任何事情除了努力之外還要靠機運,孟淑是集大成者。
從古代的世襲製一直走到現如今,孟淑的這種存在不會在實現。
“那孟淑為什麼會嫁給你爸?”
“傻!”傅奚亭言簡意賅地給出答案。
“時代的改革需要付出代價,他們想護住自己的地位必然要拿大量的金錢去填補,錢從哪兒來?”傅奚亭這句話說得赤裸裸。
錢從哪兒來?
不去殺人放火搶銀行,那就隻能用點手段了。
而且這個手段還不能太光明正大。
江意懂了。
她打完領帶準備將手收回來,被卻傅奚亭一把摁進懷裡,男人的臉在她的脖子上蹭了蹭:“我有跟你說過,我愛你嗎?”
江意想了想:“說過吧!怎麼了?”
“沒什麼,今天格外地想再告訴你一遍,”傅奚亭的手落在她的腰上緩緩的捏了捏。
江意覺得今日的傅奚亭有些奇怪,訝異地望著他:“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傅奚亭哂笑開口:“我現在還有什麼事情乾敢瞞著你?”
江意:……
二人分彆,傅奚亭沒有去公司,而是直接去了孟淑的彆墅。
剛一進去,就聞到一股子濃厚的中藥味。
傅奚亭望正坐在椅子上的孟淑,她剛起來,儼然還沒吃早餐,穿著一身合適的家居服,洗頭短發豎得一絲不苟。
即便是病了,也掩藏不住周身的貴氣。
用彆人的話來說,孟淑這人,落難了也是公主。
“先生,”聞棲見傅奚亭來,心有些慌,這二人每每在一起時,總會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你先出去,”傅奚亭拉過一旁的椅子坐在孟淑對麵。
揮了揮手讓聞棲出去。
聞棲想說什麼,直到孟淑也開了口,她才離開。
傅奚亭似是覺得有些燥熱,伸手想扯下脖子上的領帶。
可一想到領帶是江意打的,扣領帶的手頓住了,伸手脫了身上西裝外套:“說吧!找我什麼事兒。”
“我要見見那孩子,”孟淑今日說的是要見見,而不是想見見。
這意味著,她今天的態度很堅決。
傅奚亭點了點頭:“要見?”
“可以,”他難得的好說話,也難得地在孟淑提及那個孩子時沒有給她甩臉色。
傅奚亭這日進來時,從車裡拿了瓶礦泉水下來,大概是多年前的教訓太慘痛,他在孟淑這裡,總會格外小心。
男人伸手擰開礦泉水的瓶子喝了口水,一手拿著瓶蓋,一手握著瓶身:“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如實回答。”
孟淑似乎是看到了光亮,話語有些急切:“你問。”
“你最近聽說了什麼?”傅奚亭開口就是王炸。
炸的孟淑臉色一白,落在膝蓋上的手猛然一緊。
她最近聽說的事情很多很多,從孟謙……到傅奚亭、再到那個孩子。
但這些話,她不能說,傅奚亭看管著她,給她吃喝給她優渥的生活,但是沒給她自由,她好不容易有了獲取外界新聞的機會,不能就這麼白白放棄。
“你隻需要告訴我那個孩子現在在誰手裡。”孟淑略帶祈求開口。
傅奚亭喝了口礦泉水,舌尖抵了抵腮幫子,緩慢開腔:“蘇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