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若死了。
這世間,與他血脈相連的人就全沒了。
江意突然發現,她同情夢瑤,可傅奚亭又何嘗跟夢瑤不是同一種人?
人生行至而立之年,隻剩下自己。
江意突然覺得,自己真殘忍。
倘若她不為了算計孟家而提出離婚之類的戲碼。
傅奚亭或許,沒那麼難受。
江意想壓住內心泛濫的情緒。
可怎麼都壓不住。
她抱著傅奚亭,淺淺開口,道了句對不起。
傅奚亭壓抑了許久的情緒在這日得到了突破口。
哭訴是女人的權利。
但男人也有承受不住人生之重的時候。
傅奚亭捧著江意的臉麵吻著她。
後者回應。
輾轉反側。
江意這日,一改往常,在床上拚命討好傅奚亭,喘息聲與吟哦聲之間多帶著誇讚。
一聲聲的老公喊得傅奚亭動蕩的靈魂逐漸歸位。
二人相擁,恨不得將彼此刻入骨髓。
臨近高峰時,江意在男人背脊上畫出道道血痕。
這是第一次,傅奚亭在完事之後都來不及抽身而出直接睡在她身上。
江意伸手緩緩拍著她的背脊。
撫摸著他直到深眠。
………
深夜,江意在熱浪中醒來。
伸手一摸,傅奚亭渾身滾燙。
“傅奚亭?”
江意推搡著人。
後者一點動靜都沒有。
江意稍有些驚慌。
又推了推。
這夜,傅奚亭起了高燒。
彆墅不比豫園,又傭人有素馨。
而這裡,隻有她。
深更半夜,驚擾阿姨顯然不是個明智之舉,好在收拾屋子時,她有參與。
不然今晚連退燒藥都找不到。
“江小姐,怎麼了?”
阿姨聽見客廳有窸窸窣窣聲,披著外套出來,正看見江意在扒拉著什麼。
江意將手中的藥箱放進櫃子裡。
“您生病了?”
後者淡然回應:“沒有,出差要備點常用藥,你天亮就可以離開了。”
主人家出差不在家,不需要她照顧也是理解的。
阿姨望著江意有些小心翼翼問:“那您什麼時候回來?”
“提前會跟你聯係。”
阿姨點了點頭,沒注意多問,看了眼一旁的落地鐘。
五點還差三分鐘。
有人覺得這是半夜,而有人天已經亮了。
江意給傅奚亭喂了藥,開始物理降溫。
她很少見人生病,傅奚亭一直以來給人一種金剛不壞之身的感覺。
這人無論何時何地,都站得筆挺筆挺的。
風雨落在身上也壓不彎他的腰杆。
即便是委曲求全的將傅家那些肮臟事兒說出來時,江意也未曾見他有半分地蜷縮。
靈魂高貴的人到死都是有氣節的。
傅奚亭配得上這句話。
江意伸手撥了撥他額頭上的發絲。
冰冷的掌心落在他額頭上,男人舒服的嚶嚀了一聲。
他俯身將自己的臉貼了上去。
閉眼之間,清淚順著傅奚亭的額頭滑下去。
進了他的發絲。
消失不見。
“我這一生,失敗透頂,拚儘全力也難以圓滿。”
“我跟司柏不是同一種人。”
“跟夢瑤才是。”
江意回想起她在傅奚亭跟前提前夢瑤時的同情與惋惜。
難怪那日,他低頭吃飯,很少附和。
江意隻當是他不喜歡談論旁人的隱私。
可此時才悟透,她不僅僅是在談論夢瑤,也是在談論傅奚亭。
六點,江意隱隱約約聽到樓下有響動聲,約莫著是阿姨離開了。
她行至窗邊挑起簾子看了眼。
見人離開,吩咐錢行之看住,彆讓人進來。
這方。
夢瑤在渾渾噩噩中醒來,渾身是細胞都在瘋狂叫囂著,半撐著身子坐在床上想去撈什麼。
還沒開始摸,一瓶礦泉水遞了過來。
她迷迷糊糊地想去擰瓶蓋,卻發現蓋子已經打開了。
半瓶水下去,人半醒不醒。
想將水瓶擱在床頭櫃上卻被人半空接走,一聲謝謝順勢而起。
而回應她的是男人低沉的冷笑:“有良心,但不多。”
刹那間。
夢瑤隻覺得剛剛還在遊蕩的七魂六魄瞬間歸位。
半眯著的眼眸倏然睜大。
乍見溫子期,嚇的話都不利索了:“江、江意呢?”
溫子期將酒店書桌前的椅子撈過來坐在床邊,語調頗有些吊兒郎當:“你昨晚帶她去蹦迪,被傅奚亭抓個正著。”
夢瑤:..........
“那她——沒事兒吧?”
“估計、活不久了,”溫子期拿著瓶蓋,動手將礦泉水瓶子蓋好。
“那——昨晚還發生了什麼嗎?”
“還挺多,一時半會兒說不完,要不您接著睡,等您睡醒了再說?”溫子期帶著嘲笑的語調讓夢瑤睡意全無。
“我不困,你可以說了。”
“我困,不想說。”
溫子期老神在在的回應她。
夢瑤:.........
正當她糾結著,溫子期從錢包裡抽了張銀行卡出來遞給她:“趁你清醒,先轉錢。”
“轉什麼錢?”
“你昨晚讓我幫你打司柏,說賠錢算你的。”
“不可能!!!”夢瑤猛地拔高腔調,望著溫子期跟看著詐騙犯似的。
溫子期望著她,表情頗有些無語。
“不信你去問江意?”
“溫總,我已經情場失意了,您行行好?”
“要不,您看?我以身相許怎麼樣?”夢瑤眨巴著眼睛望著溫子期。
溫子期看著她眨巴著一雙浣熊眼頗有些看不下去。:“你大我幾歲知道嗎?”
“六歲。”
“女大三抱金磚,娶你夢瑤翻一番?”
夢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