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1:江意說:去查時月和傅奚亭(1 / 2)

前方,正在指揮著員工打包畫冊的時月緩緩回眸望著江意。

此時的江意,比許久之前她見到的那個江意更加明豔了些,好似離婚是成就她。

而並非她人生中的壞事兒。

不然,一個女人,怎麼會在脫離一段婚姻之後越變越好?

時月這日,一身白色羽絨服,高領毛衣落在下巴上,整個人看起來宛如清純的小白兔般楚楚可人。

這等容貌模樣,也難怪那些男人前赴後繼地上趕著擔她的墊腳石,明知她所意何為,卻還一個個的飛蛾撲火。

江意突然間,腦子裡閃過傅奚亭的身姿,男人長身而立,站在時月身旁,冷酷沉肅的容顏配著時月這清冷不食人間煙火的外表,怎麼看怎麼都是佳話。

江意被自己腦子裡憑空冒出來的東西嚇了一跳。

回過神來時,見時月接過員工手中的毛巾擦了擦手:“成董讓江總來的?”

江意凝著她,未曾回應,目光中帶著幾分不屑。

“成董寧願給江總多一倍的傭金也不寧願花錢把我打發走,我能問問為什麼嗎?”她好似真的不知道這一切。

江意一手提著包,一手插進兜裡:“大家都是成年人,有時候話說得太清楚了,傷人臉麵。”

“江總覺得我還有臉嗎?”時月譏諷開口。

她早就沒臉麵了,成文捧她的時候她就是天上月,成文摔她的時候,她還是什麼?

殘花敗柳?半老徐娘?被人抽了筋骨之後丟在地上的殘廢。

“是沒有,”江意頷了頷首,應允時月的話,毫不客氣的順著她的話戳她的脊梁骨。

時月伸手拿起一旁的頭繩,將一頭長發綁了起來,語調淡然:“那就是了。”

“像我們這種人,生在這個時代,是幸運的,但凡年歲再往前推百來年,我死有餘辜,無處申冤,可時代給了我們怎麼好的條件,我為什麼要放棄呢?至於江總說的小孩兒,我隨意,本身生下他我也是無奈之舉,你們替我解決了他,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江意似乎猜到了時月會這麼說,她太聰明了。

一個能把高位上的男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女人沒幾分本事是做不到的。

時月這人啊!

可惜了。

江意打量著時月,笑了一聲:“時小姐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江總明言,”時月一邊說著,一邊朝著樓上而去,江意隨其後。

二人行至時月辦公室的茶桌前止步。

“時代的紅利隻會落在一部分人身上,而有些人,即便是拚儘全力爭得頭破血流,該拿不到的,照樣還是拿不到。”

時月燒水泡茶,水壺的聲響在辦公室裡響起,她靠在椅子上麵帶笑意望著她:“江總這是威脅我?”

江意低啞淺笑:“時小姐配讓我威脅嗎?”

時月淡然:“江總跟傅董不愧是夫妻,一言一行都這般相似。”

一言一行?

江意心裡有根琴弦崩了起來,傅奚亭跟時月?

難道她連日來的猜忌都是真的?

“夫妻之間,心靈相傾,習慣趨同,相互影響,”

水壺的水聲停止,時月端起茶壺給江意倒了杯茶:“已經是過去式了,江總知道現在有多少人盯著你以前的位置嗎?”

時月野心勃勃,成文說到底還是差了一點,年歲長了,跟前妻關係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婚姻關係了,而是戰略合作夥伴,一般人難以撼動。

她即便在成文身邊待到人老珠黃都不見的能修成正果。

而時月,一個靠臉吃青春飯的人,想要謀的,必然是長久的穩定關係,而不是轉瞬即逝被包養的關係,成文不過是她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但凡是有選擇,她也不會選擇成文。

江意端起茶杯在手上轉了轉,靠在沙發上的人帶著幾分慵懶:“包括時小姐嗎?”

時月沒想到江意會這麼明目張膽地問出來,倒茶的手一僵,茶水溢出了茶杯。

江意眼疾手快地扯過一旁的紙巾遞過去,落在茶水上蓋住,僅是瞬間,水漬消失不見。

時月神色收回來,周身的慌張消失不見:“江總覺得我有機會嗎?”

江意淡笑了聲:“以我對我前夫的了解,時小姐的機會,基本為零。”

時月心裡冷笑了聲,她當然知道自己在傅奚亭身上,根本就沒有任何機會,這個男人最為注重人的品行與道德底線,像她這種被萬人騎的女人,傅奚亭寧願自宮都不會找她。

但她還是想問出來,惡心一下江意。

讓她猜測她與傅奚亭之間的關係。

“萬一傅總離婚之後改了性子呢?”

江意淺淺的酌了口茶:“我從來不過度規勸旁人,時小姐要是想知道真相的話,可以試試。”

“江總就不覺得膈應?”

“時小姐,膈應的從來都不是正經人,”江意這話意思很明顯,要膈應也是膈應你,而非我們這些正兒八經的當事人。

娼盜行若旁人就意味著世界的淪喪,時月這種人永遠也隻能充當戲子,舞著長袖討人芳心。

時月默了默,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成董的事情江小姐就彆白費力氣了,我這裡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江意提起茶壺給自己斟了一杯茶:“你知不知道?成董跟她愛人隻是名義上的離婚了,法律上還是夫妻關係。”

江意漫不經心地開口,隨著水流聲,望著時月的目光有幾分戲謔。

“時小姐應該知道這句話意味著什麼嗎?”

江意將時月眼神中的震驚儘收眼底,望著她不可置信的目光又道:“隻要成董在法律上還沒有離婚,那麼成董在你身上花的每一分錢,他都可以追回。”

江意環顧四周:“你的車子房子畫室,還有金銀珠寶……”

時月端著杯子的手緊了緊:“誆我!”

“時小姐看到成董的離婚證嗎?還是說成董有親口跟你保證過他離婚了?”

時月望著江意,強裝鎮定:“這些問題,江小姐應該去跟我的律師聊。”

“我隻是提前給時小姐打個預防針而已。”

江意淡淡笑著,收回了話語。

一副點到即止不想再說的姿態讓時月心裡頗有些抓狂。

但礙於江意在,她不得不隱忍。

江意今日,無事不登三寶殿她來到自己跟前可不簡單的就是為了跟她喝喝茶聊聊天。

寒冬臘月的,誰會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特地跑一趟呢?

10年年末,聖誕氣息由在,時月畫室門口擺著偌大一棵聖誕樹,來往的年輕人看見畫室裝修彆出一格,門口擺著偌大的聖誕樹,路過的人都不免想拍一張照片再走。

江意和時月就這麼坐在窗邊。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過客。

“她們跟江小姐應該年紀相仿。”

時月不止一次想過,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子,明明是可以肆意妄為享受一切的年紀,卻甘願鑽進商場,跟一群叱吒風情的男人搶奪一方天地。

為什麼?

失去這個年紀本該有的童真童趣,得到一些近乎是拿命換出來的東西,值得嗎?

可她沒有答案,因為她不是江意,她也沒有江意那樣的背景,更沒有江意那樣的老公。

人生在世的每一個選擇都透露著你的原生家庭帶給你的影響。

時月之所以成為時月,不是她想成為,而是她沒辦法。

有人拉她出深淵,也有人將她踹進去。

“每個人都有選擇的生活方式,就拿時小姐和我而言,”江意將杯子在手中打著轉。

“那江小姐覺得生活是自願選擇的還是被迫?”

“一半一半,”江意模棱兩可的回應。

“人定勝天和萬般皆是命固然是相悖論的,但人的心境如何還是可控的,時小姐走上這條路,不全是時代和原生家庭的影響吧?”

“你想走捷徑過上榮華富貴的生活就該承受捷徑帶給你的反噬,因果關係是輪回,因果相續就是輪回不斷。兩者是一不是二。”

時月擅長語言分析,換句話來說,討好男人的時間久了,練就了一身察言觀色的本事,江意這話用簡單明了的言語無非就是告訴她,她現在所經曆的一切都是自作孽。

“你信命嗎?”時月問江意。

江意喝了口清茶:“信。”

以前不信,現在信。

上輩子的江芙總想著人定勝天,結果被那群人摁進了地獄。

重活一世,天道輪回。

該來的都會來,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傅董信嗎?”時月話裡有話。

江意微彎的眸子落在時月身上,她今日三句不離傅奚亭。

言語之間各種陰陽怪氣,很難讓江意不多想。

江意舌尖掃了掃牙齒:“這時小姐得去問傅董了。”

“我以為江總跟傅董婚姻關係兩載,應該會知道。”

“成董信嗎?”江意反問。

時月怔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也是。”

夜幕悄然而至,首都華燈初上,冬日涼風席卷而來。

穿過這條文化巷消失不見。

江意離開時,看見時月畫室一樓的吧台上堆放著禮品,她回眸看了眼時月:“能向時小姐討個禮品嗎?”

時月頷首,看了眼陶娟:“江總能看上,是我的榮幸。”

陶娟將禮品遞給江意,江意伸手接過,牛皮紙袋子裡裝著包裝好的香薰蠟燭和一套茶具。

“再見是2011年了,提前祝時小姐元旦快樂。”

時月落在身旁的指尖一僵:“同樂。”

“我的提議,時小姐最好考慮一下,我會再來的,下次來,可沒這麼客氣了。”

這日,江意離去。

陶娟站在身旁望著時月,稍有些不解:“您為什麼答應送禮品給她。”

“江意很聰明,”她屢屢被這女人的話弄得後背發涼。

她離開時討要禮物,自然也不是簡單之舉。

2011年元旦將至,江意回家時,特意讓錢行之停車,她去花店挑選了一把鮮豔的弗洛伊德。

玫瑰開得正盛,拳頭大的花苞有幾分欣欣向榮的朝氣。

江意離開花店,去了趟銀行。

在出來,手中提了一個袋子。

上車時就遞給了錢行之:“元旦禮物。”

錢行之打開一看,裡麵十幾遝毛爺爺,他嚇著了,將袋子遞回去:“你給我這麼多錢乾嘛?”

“年終獎。”

“你每個月都給我發工資了,”錢行之仍舊拒絕。

江意理了理手中的花枝:“我說了,年終獎。”

見錢行之還是決絕,她臉色沉了沉:“不要就丟了,取出來的錢我不想在存,麻煩。”

錢行之拒絕的話到了唇邊又咽了下去。

將袋子放在副駕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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