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見江意如此動作,掀開被子起身,跟在江意身後去了衛生間。
調試好水溫,開了浴室暖風,又給她準備了一雙防滑拖鞋。
就連衛生間的防滑墊都鋪上了。
江意震楞了一下,她出去才多大會兒?
這都安排上了。
回眸望向男人,後者手中電話未斷,江意伸手,男人聽著那方的言語,雖疑惑但還是將掌心遞了過去。
江意揉搓著他的掌心,後者順勢將人摟過來,低垂首親了親她的臉頰,低聲告知:“先洗澡。”
司柏跟滬州新貴溫子期鬥毆的視頻上了新聞,且還相當慘烈,八卦新聞寫起來什麼話都不忌口。
【兩男爭風吃醋,為女鬥毆】
【司柏前秘書在開張,嫁入豪門指日可待】
【女秘書上位】
【農村出來的女孩子如何翻身】
前麵那條看起來是正兒八經的娛樂報記者寫出來的東西,雖說通篇辭藻過於華麗,但最起碼不至於將禍水全部都潑到夢瑤一個人身上。
但後三篇,顯然是有人惡意為之。
罔顧事實真相,不講前因後果,直接斷章取義,將夢瑤擺在為娼為盜的位置上去大肆批判,讓世人對她指指點點。
跟風將她罵的一文不值。
更甚是有人將她家庭信息擺在明麵上,供世人嘲笑。
一句克家人,就推翻了她這麼多年來所受的煎熬跟心裡路程。
去世的人都不能幸免於難,更何況是活著的人呢?
江意坐在餐桌前翻著報紙,氣的將桌子拍的哐哐響。
餐室內,傅奚亭將切好的水果端上來,剛放到江意跟前就見她怒火衝天,氣的破口大罵。
男人見此,心裡一揪。
生怕江意氣出毛病來,於是柔聲提醒:“意意——,”
坐在對麵的夢瑤,一把搶過江意手中的報紙,隨手丟在身旁的空位置上:“大清早的你看這些乾什麼?影響心情。”
江意氣的捏緊了拳頭,凝著夢瑤的目光隱有幾分壓迫感:“你不氣?”
“我氣啊!但我又不能一個個的去撕爛他們的嘴,”夢瑤聳了聳肩,看了看江意,將傅奚亭端上來的水果推到她跟前:“好好吃飯,我這輩子能吃到傅董做的飯已經是莫大的福氣了,你彆讓我不痛快。”
江意順著夢瑤的視線望過去,見男人一臉深沉的站在身後,臉上神色未有和悅,也未有不悅,但就那麼冷冷的瞧著她,讓江意心裡瘮得慌。
夢瑤在桌子底下踹了踹江意。
後者這才回過神來,伸手拉了拉傅奚亭的手,溫言細語開腔:“先吃飯。”
這日晨間的插曲,轉瞬即逝。
早餐結束,江意上樓換衣服準備去公司。
樓下餐廳,傅奚亭靠在椅背上凝著夢瑤,淡泊的目光裡含著算計。
“傅董,有事?”夢瑤被他的眼神盯得渾身上下都冒冷汗,忍不住自己事先開了口。
“想跟你做筆交易。”
夢瑤想也不想直接決絕:“我玩兒不過你。”
“一千萬。”傅奚亭言簡意賅。
夢瑤一愕坐直了身子,一臉正色的望著傅奚亭:“也不是不能商量。”
誰會跟毛爺爺過不去呢?
傅奚亭猝然失笑,臉有,但是不多。
男人修長的指尖在桌麵上起起落落:“你在江意身邊待半年。”
半年?
這個數字讓人有些琢磨不透。
夢瑤:“我能問為什麼嗎?”
傅奚亭斟酌著該如何開口,對於夢瑤,說懷孕了這三個字未免太過殘忍。
她剛失去一個孩子不久,如果這種時候用他們喜為人父為人母的喜悅強加在她身上的話,不是什麼良善之舉。
但若是不說,接下來的話該如何開口?
鋪墊到這裡了,他卻斟酌著該如何告知她真相。
傅奚亭的糾結夢瑤看在眼裡,說來也稀罕。
她跟傅奚亭打過這麼多次交道,還是頭一次在這個男人眼中看到糾結。
不可言?
還是不能言?
他既然提及了江意,那麼這件事情肯定不是江意的私密事兒,隻有一種可能,與她有關。
而她的什麼東西能讓一個商業霸主糾結的?
家庭?感情?亦或是————。
“江意懷孕了?”夢瑤平靜的道出這句話。
傅奚亭輕點桌麵的指尖一僵,恩了聲。
應允了夢瑤的話。
後者靠在椅子上,雙手抱胸望著傅奚亭:“我自己身陷囹圄,一身的愁緒撥不開,傅董找我,我倒是不想推辭,但是你覺得眼下這個境況,一大把人等著弄死我,我去了江意身旁不是給她徒增麻煩?”
“你大概還不知道首都具體情況,”夢瑤坐直了身子望著傅奚亭,之前的短發已經到了鎖骨,因著她的動作,垂落了下來,她隨手撥了撥:“現在首都的女人分成兩撥,一撥追隨張樂,想弄死我的,一撥對你很感興趣,或者說對首富太太這個位置很感興趣的女人,想弄死江意的,我倆湊一塊兒去,那就是聚集戰火,讓她們抱團作戰。”
夢瑤聳了聳肩,一臉我想幫忙但是我沒辦法的姿態瞧著傅奚亭。
後者眉頭緊鎖,似是覺得夢瑤這話說的有道理。
夢瑤見人未有言語,伸手將身旁的報紙拿起來放在桌麵上敲了敲:“這要不是張樂的手筆,我跟她姓。”
夢瑤突然覺得,傅奚亭也很可憐。
眼下,局麵迷霧濃稠。
正是需要謀劃定局的時候,江意懷孕了。
外有強敵,內有需要分心的人。
如此境遇,慘到姥姥家了。
“其實,眼下這種情況,我倒覺得,你們要不縮短戰線,將當下的事情解決了,好安安心心養胎。”
“溫子期倒也是提過一嘴,如果不提及仇恨,出國也算是不錯的選擇。”
夢瑤在正兒八經的跟傅奚亭聊接下來的可能性。
江意換好衣服下樓,二人的交談聲順時止住,她走過來,拿起桌麵上的報紙看了眼,而後交給夢瑤:“收起來,回頭去找人算賬。”
“這種事情我自己來就行了,”夢瑤可不敢讓她操心。
萬一出了事兒,傅奚亭不得把自己的皮扒了?
.......
“我讓你們找到人,找到了?”公司裡,趙影站在辦公桌前拿著手機打電話。
那方不知說了些許什麼,趙影連連點頭道好:“發我郵箱。”
這人晨間,首都起了薄霧。
未有陽光,稍有些散不開。
霧氣籠罩著大街小巷,更是將高聳入雲的大廈都遮掩住了。
她驅車,到時月畫室時,恰好遇見時月在外而來。
趙影穿著一身深藍色大衣,裡裡外外的打量著畫室,原以為沒了成文的支持,她的畫室該開不下去了。
卻沒想到越辦越紅火。
“什麼風把趙小姐吹來了?”
趙影看著時月這單薄的模樣,倒也是不拐彎抹角,直接開口:“我聽說,時小姐一直在找傅董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