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的事情了,溫子期已經派人去接觸孟謙了,就用你說的那些手段。”
“穩妥?”江意隱有擔憂。
“必然,”不會再給孟謙掙紮的機會。
1月下旬。
孟家在極度恐慌中度過。
周問棠時不時出入辦公室時,都能聽見孟謙的怒斥聲。
眾人在麵對孟謙時,都跟踩在泥潭裡的人似的,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生怕自己哪個地方沒做好換來一頓痛罵。
更甚是有人抱怨。
一邊不滿足於現狀,一邊又極度恐慌自己會在孟謙的任期之內被降職。
各種複雜的心情交錯在一起讓人萎靡不振。
周問棠從辦公室路過,原本吐槽的人瞬間就箴言了。
一個個地跟沒事兒人一樣繼續手中的活兒。
1月30日,距離年關沒剩幾天了。
周問棠這日晨間急匆匆地從外進來,收了手中的雨傘跨步進屋。
“閣下,首都最近有個港商據說從傅董手中搶走幾個案子。”
“港商?”孟謙揚眉。
“是,據說是家族繼承人,看中了國內的發展前途進來投資的。”
“來源,查一查。”
僅是一日之間,孟謙將人家的根底查了個底朝天兒。
翌日,這位在首都出了名的港商進了孟家彆墅。
來者溫文爾雅,四十出頭的年歲,光看外形就是成熟睿智的典範。
這人的出現對於孟謙而言,無疑是在慘白的人生中添了色彩。
他就是孟婆橋底下的撐船人。
人生到死都是轉機。
孟謙需要錢。
而這個港商,多的是錢。
據說,幾代人累積起來的資本,早已根深蒂固。
孟謙用傅奚亭的商業帝國做保證,保證會讓他在首都立足,稱雄稱霸。
東庭集團。
遠近聞名。
這是多少人都向往的財富帝國。
而他的當權者更令人敬畏,但孟謙今天敢用東庭集團來給人家做賭注。
你說他膽大?也確實。你說他不自量力?也確實。
港商坐在孟謙對麵,把玩著手中的佛珠,笑意不及眼底:“我憑什麼相信你?”
“東庭集團傅奚亭在國際商界都赫赫有名,孟先生敢保證會將他的商業帝國送到我的手上來?”
孟謙把玩著手中的茶盞:“不知道先生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民不與官鬥,商不與權鬥,站在食物鏈頂端的永遠都隻有那麼一波人,但這一撥人當中又隻有一個才能說了算。”
孟謙這話的言外之意就是,他就是那個站在頂峰說了算的人。
周問棠在他要崩盤的時刻引薦了一個港商進來,無疑是雪中送炭。
大筆資金到位,孟謙的運作就開始了。
又接近年底,蘇欣的各種活動安排得密密麻麻的。
首都但凡是有點本事的人都成了她地坐上賓,一場活動接近千萬的場地費,又以慈善基金會的名義來籌“善”款。
活躍於首都各個圈子裡。
以至於首都圈子裡有那麼一撥人開始引以為傲。
最為令人津津樂道的是,這一場場活動,蘇欣身邊都跟著人。
而那個人就是時月。
一遭被成文拋棄的女人,轉頭搭上了蘇欣。
時月的畫室從冷清的墳場又變成了門庭若市的亭台樓閣。
眾人捧著她,如同捧著蘇欣。
一口一個時老師喊出來讓她近乎飄飄然。
時月用自己的專業特長幫蘇欣解決了許多事情。
各種宴會的安排她一手操辦。
憑借自己的專業知識跟審美能力讓蘇欣對她讚不絕口。
全然忘記了當初是怎麼被時月威脅的。
想當初,時月拿著錄音找到蘇欣,明裡暗裡都在威脅她,如果不將她從深淵拉出來,那麼這件事情隻會永無止境。
孟家剛剛從絕望中找到一點希望,怎麼可能會讓時月將希望給毀了?
思來想去,謀劃之下,將她留住了。
畫室裡,時月剛跟那群豪門闊太阿諛奉承完。
進辦公室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陶娟端著茶杯進來。
時月緩緩掀開眼簾:“人走了?”
“走了,”她剛剛送走那批貴婦人。
“您跟那位……是達成了什麼協議嗎?”陶娟很好奇,怎一夜之間她就成了當權者身邊的紅人了。
而且這眼看著就要不行的畫廊怎就憑空得起死回生了。
陶娟跟了時月多年。
但這多年,並不代表她能撇開自己的防範之心。
人不變,是沒到那一步。
到了那一步,什麼都不一樣了。
“我過幾天會很忙,畫廊就交給你打理了,記不要出任何差錯。”
“好。”
陶娟見時月岔開話題,也極有眼見力。
二月初,傅奚亭回了首都。
歸來時,見江意身形消瘦,眼眶微紅。
自責於自己因為事業忽視了她,又心疼她一個人熬過了難熬的孕初期。
江意見人如此,不敢有負麵情緒出來,摟著男人的腰肢揉了揉,溫言軟語地哄著他。
生怕這人將眼眶中的濕潤流露出來。
“好了好了好了,你看看哪個孕婦孕初期不瘦點的?人沒事就好了。”
“沒事啦!我好得很,你回來了我更好了,”生澀的言語配合著不太熟練的語調,江意隻覺得哄人是個技術活兒。
男人歎了口氣,伸手將江意攬進懷裡。
下巴蹭在她的發頂上,滿臉無奈:“是我虧欠你了。”
“夫妻之間,哪兒能用虧欠二字?”
江意捏了捏他的腰:“你要真覺得虧欠,就給我弄點吃,我餓了。”
傅奚亭不在家,她聞不了油煙味兒,家裡已經很久沒開火了。
每每都是錢行之或者聞思蕊送來。
再好的酒店做的餐食,吃多了都會索然無味。
傅先生這日歸家。
脫了西裝洗手做湯羹。
江意上樓洗完澡出來,樓下廚房的飯香已經飄來了。
江意倚在門邊,看著男人將飯添進碗裡,內心的安穩感油然而生。
“伊恬跟江則離婚了,你知不知道?”
本是隨意鬆散的人緩緩站直了身子,望著傅奚亭一臉驚愕:“什麼時候的事情?”
“今天。”
江意轉身想拿手機去打電話。
剛拿起手機就被人抽走,男人語調溫淡:“她沒跟你說,可能是沒想好怎麼說,先等等,這種事情要等當事人開口。”
“為什麼會離婚?”伊恬雖然對江則有意見,但也不至於鬨到離婚的地步。
“遲早的事兒,夫妻二人理念不一,背道而馳久了就會發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