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晚間,蘇欣帶著江意去了醫院旁的彆墅。
孟淑在醫院旁邊的彆墅住了許久,蘇欣一直想找機會進去,但無果。
傅奚亭對這方麵做得無懈可擊,無論她用什麼辦法都找不到半分進路。
而今,帶著江意一起來。
一來是想見孟淑。
二來,是想驗證一下傅奚亭跟江意的關係是不是真的就到這裡了。
入了夜,首都氣溫驟降。
江意站在彆墅門口,伸手裹了裹身上大衣。
披下來的頭發被風吹散。
她抬手攏了攏。
看著蘇欣跟個跳梁小醜似的去跟彆墅門口的警衛交涉。
她紋絲不動。
許久過去,蘇欣的嗓音逐漸暴躁。
且頻頻回眸看江意。
最終,這場交涉以失敗告終。
屋內,孟淑坐在沙發前裹著毯子,聞棲告訴她院外的情況。
若是往常,孟家人來,孟淑定然是歡迎的。
可自打傅奚亭告知她真相之後,一切都變了。
又或者是人之將死。
不想摻和到娘家人跟兒子的鬥爭當中去。
“讓她們走吧!”
“順便帶幾句話給蘇欣。”
聞棲點了點頭,披上外套出去了。
站在院門口隔著鐵門望著站在屋外的精致夫人。
乍見蘇欣時,聞棲的視覺衝擊很大。
曾幾何時,孟淑遠比蘇欣光鮮亮麗,可在看現在。
孟淑成了在人世間苦苦掙紮的人,而蘇欣、仍舊是那個光鮮豔麗的豪門闊太。
“孟夫人不用為難警衛了,是夫人不想見你。”
“小淑為什麼不見我?”她哪次來孟淑不是笑臉相迎?這才多久?一切都變了?
聞棲笑意不及眼底:“夫人讓我給您帶幾句話,她說,人這輩子,最終都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她已經付出過了,接下來,是你了。”
“古人有言,行善積德,子孫平安,若行不善,便斷子絕孫,孟夫人,苦苦掙紮半輩子,何必呢?”
刹那間、四周的空氣都靜默了。
風停氣止。
江意瀲灩的目光隔著鐵門落在聞棲身上,五十多歲的老管家,一輩子未婚。
因著少年時受過孟家的恩惠,此後一直跟在孟淑身邊。
是孟淑身邊唯一一個能說得上話的,
這麼多年一路走來,成為旁觀者目睹全局。
一切都在變化莫測中逐漸歸於平靜。
“偷來的東西,是不可能長久的,孟夫人自重。”
言罷,聞棲轉身進去。
視線收回時從江意身上掃過。
淡淡的一眼,令人難以忽視。
彆墅大門開了又合。
江意低頭癡笑了一聲,譏諷的聲響是壓垮蘇欣的最後一根稻草。
大抵是江意的嘲諷實在是令人難以忽視。
又或許是聞棲的言語讓她憤恨難平,她轉身,揚手就是一巴掌甩在江意的臉麵上。
“輪得到你一個被人掃地出門的破落戶來嘲笑我?”
怒喝聲衝天而去。
江意偏頭,用舌尖抵了抵腮幫子,目光斜視她,清明的眸子如同黑夜裡的盞盞鬼火。
江意緩緩站直身子,目光落在蘇欣手上,她遲早有一天會親手斷了她的爪子,但今日……不急!
“孟夫人手不疼嗎?”
“動手打我這種破落戶,被人看見了不會笑話你嗎?”
“你…………,”蘇欣火氣上頭,本想較真兒的,可被江意四兩撥千斤的給撥了回來。
一時間,一口氣撒了一半就偃旗息鼓了。
隻能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這日離去,蘇欣回孟家跟發了瘋似的將臥室裡的東西全部都揮到地上,事情眼看著要成了,但又沒成。
明明一切都即將有了轉機,但怎也沒想到傅奚亭將成文抽底了,如果時月那十五個億拿到手他們的活動資金已經不缺了。
但偏偏,時月沒有拿到那個錢。
孟謙想動傅奚亭手中的肉,但傅奚亭層層防範。
不得已才會去與一個上不了台麵的人聯手,卻沒想到還是被截和。
如此都罷
孟淑的拒之門外成了壓垮他們的最後一根稻草。
一切都完了。
沒了金錢的支撐,權力就是一盤散沙,年初開年,一切都完了。
她的豪華生活,萬人矚目的位置都會成為大夢一場。
落敗成空。
就如傅奚亭所言,不會有人永遠地坐在這個位置上,但既然好不容易坐上去了,就得行善積德,以免有朝一日下來,身邊全是敵人。
他們現在的狀態已經不是全部是敵人這麼簡單了。
孟謙這些年,得罪了不少人。
倘若是真出了事情,這麼多年辛辛苦苦的奠基都要完蛋。
……
江意剛上車,錢行之反身看向她,一臉擔心。
“沒事吧?”
江意摸了摸臉:“一巴掌而已,不至於。”
她有的是方法讓她把這一巴掌還回來。
“傅董要是知道了,估計會砍了她的爪子。”
江意身子往後靠了靠,長睫微斂:“這種事情還需要傅董來?”
她腦海中已經有了一百種弄死蘇欣的方法了。
歸彆墅,錢行之進屋給江意擰了塊熱毛巾:“敷敷,消消腫。”
江意接過坐在沙發上,道了聲謝。
錢行之看了眼冰箱:“給你弄點吃的?”
特殊時期特殊對待,傅奚亭有意讓素馨過來,江意不想在臨門一腳,因為讓人看出端倪毀了細心布局的一切。
拒絕了這個提議。
溫子期占領主場也就是這兩天的事情了。
夜半,錢行之下了一鍋麵,跟江意兩人坐在餐廳簡單吃了幾口。
傅奚亭電話來時,她正靠在椅子上醞釀惡心感。
“躺下休息了嗎?”
她溫溫搖頭:“還沒有。”
這聲還沒有剛一出來,傅奚亭聽見了椅子擦地聲,和緊接而來的嘔吐聲。
浪潮掀起時,男人心臟都緊揪了。
他站直了身子靜靜地聽著江意的聲響。
須臾,水聲起又停。
“乖乖——。”
江意緩了口氣:“無礙,彆擔心。”
“你那邊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