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玄學沒落的當下,以老古董們的實力,指導弟子們入門和簡單的修行,已經足夠了。
夜晚七點鐘左右,新入門的弟子們剛剛被安置下不久,辛玉衍忽然又收到了魏正國用來傳遞訊息的紙鶴。
他邀她到特辦處一見。
特辦處?
辛玉衍想起,這是一開始魏正國想要她假如的國家組織,在她拒絕,並如同魏正國的意思,指導出了十位學生之後,那由魏正國提出的特辦處,應當是由覃飛他們來掌管的。
覃飛前幾日回到淩雲宗的那次,還是自他們下山以後,她第一次見到他。所以理所當然的,她也從來不曾去看過他們所掌管著的特辦處。
起身,走到門外,扯下一片葉子,她按著魏正國留下的位置去得很快。
當她到的時候,早就有人在門外候著,將她引入了一個茶話室。茶話室裡,魏正國早已經坐在了裡頭。那麼,隻有一個解釋,他在讓紙鶴傳消息給她的時候,就已經坐在了這裡。
他一定是有什麼很重要的事。
辛玉衍這麼想著,也不去想自己和魏正國當中究竟有什麼非談不可的事情,隻在引著自己進到茶話室的人離開之後,隻如平常地坐在了魏正國身邊的椅子上。
“辛小姐,有一個問題我想今天須得向你討要一個答案。”
魏正國的話說得有些慢,話裡卻有些不容拒絕的味道。
“我能知道,為什麼你要把淩雲宗建在B市嗎?”
他問,直勾勾地把自己的問題問了出來,已經不再是單純的想要試探,輕輕淺淺地挑出一個似是而非的問題隨意掠過了。
他不能確認辛玉衍的能力到底會到哪一步,但就現下他對她所有的了解來看,興許,沒有人會是她的對手。
如果真相真的是像狐狸精說的那樣的,那麼,他本來是不該親自來問辛玉衍的,否則,必定是回打草驚蛇的。
但現下的狀況是,如果他擅自動了手,那不論狐狸精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對華夏而言,都會產生極大的損失。
如此,倒不如兩個人開誠布公地坐在一起談一談。
若狐狸精說的是真的,今天不管他走不走得出特辦處,好歹,他們已經得到了確切地答案,可以義無反顧地進行反抗了。如果狐狸精說得是假的,那麼,他今天的真誠,不僅僅會挑破狐狸精的陰謀,使華夏免受損失,更會因為在辛玉衍麵前,展露出了一副坦誠相待的樣子,使得他們政府方的合作地位更重上幾分。
魏正國在問著這話的時候,眼睛是直勾勾的盯著辛玉衍的。
莫名的,辛玉衍忽然聯想到了前幾日,覃飛莫名其妙地回到了宗裡來,又莫名其妙、自以為隱晦地提出了讓她換個地方建立宗門的事情。
通靈者的直覺慣來是很準的,是以,幾乎是瞬間,辛玉衍便斷定了,那日覃飛找回宗門,和魏正國今天突然的邀約,為的是同一件事。
“人有人的氣運,國有國的國運。我將宗門建在B市,自然是為了國運。”
哪怕實力沒有現在這般強悍的時候,辛玉衍也是不稀得撒謊的。所以,她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就將自己把宗門選址在B市的原因說了出來。
而除此之外,她的心裡隱隱約約還有另外一種猜測。
在說著這話的時候,她一直將自己的視線流連在魏正國的麵容上。她清晰地發現,在自己話落的時候,魏正國不可控製地抿了抿唇。
人緊張的時候,會控製不住地嘴唇發乾,這是很自然的生理反應。
也即是說,在她說完那一句話的時候,魏正國的神經是極度緊繃的。
果然,他知道國運的存在。
稍稍地斂了斂眸,辛玉衍想,一定是有人對他說過什麼。而對他說國運的人,顯然是衝著她來的。再一看魏正國這樣的反應,那必然不可能是什麼好的內容。
“宗門建在B市,是為了讓淩雲宗依附於國運,隨著華夏的昌隆而昌隆。”
“依附國運?不是借運?”
聽了辛玉衍後來補充的一句話,魏正國仍然是不敢放下心來,隻得小心翼翼地確認著。
“借運?有人說我是借運?”
挑了挑眉,辛玉衍這下才覺得有些出乎意料——
“我隻想想讓淩雲宗成為華夏的國宗,又不是要毀掉華夏自己建國,我借國運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