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食撒在地上。
少年的下巴重重磕在豬食桶上。
剛要爬起來,林鬆風狠狠踩在他單薄的後背上,都能聽到喀嚓一聲。
“你個狗奴才,看你就不順眼!”林鬆風橘皮的臉擠成猙獰的樣子,眼神森森,滿是恨意。
每每林鬆風遇到心煩之事便會來豬圈找他出氣。
隻因,他是孟知微的親兒子。
林鬆風揪起他枯草的頭發,把他的臉往豬食上摁,嬉笑著“你不是餓麼,吃啊,你啊這輩子隻配吃豬食了。”
少年眼底升騰著濃鬱的恨意。
夏季雨水多,雷電撕開雲朵,劈在房頂上。
“啊呀。”林宵宵踹開被子,打了個激靈,她不安的哇哇的哭。
方才她做夢了,夢中的血親線似要斷開了。
“宵宵,是不是被雷嚇著了?娘在呢,不怕啊。”孟知微溫柔的哄著。
小奶團肉臉上掛著淚珠,從孟知微懷裡蹭了下來,撲通坐在地上,抓起小鞋子往腳上套,夠不到腳就氣的把腳丫子往嘴裡塞。
【嗷嗷,走,出去,救人,有人要死啦。】
孟知微也心慌的厲害,女兒平日很乖,不會無緣無故鬨騰。
雨下的好像要斷了氣。
幸好把奶團子裹成了粽子,孟知微抱著她,竹苓打著傘。
宵宵的小胖手指著前頭“走,前前。”
“左。”
“再再左。”
“右右右,嗷。”
拐了幾下,小奶團小大人似的鬆口氣。
累死寶寶了。
隔著雨簾,孟知微看見大兒子林鬆風神色陰狠,涓狂,抓起一個人的頭,一下一下,重重的往牆上撞。
孟知微心頭猛跳,心臟窒息疼痛,仿佛自己在遭受虐待。
“住手!”她重重嗬斥。
林鬆風脊背僵住,手下意識鬆開,少年如爛泥癱在地上。
“風兒,你在乾什麼?母親教導你那麼多年?便是教成了你淩虐,欺軟的性子麼?啊?!”孟知微的嘴唇都白了。
林鬆風蜷著手指,她怎麼會找到這來?難道知道了這個秘密?
不,絕對不會的。
一定是巧合。
他說謊可遊蕩了“回母親,這奴才不聽話,偷偷殺了好多雞烤著吃了,天天偷懶不乾活,兒子訓誡一下。”
【啊呸,好氣好氣,冒牌貨是大魔鬼,他打的是我的親大哥啊,我的親大哥要被打死了哇!】
孟知微腿軟的跪在地上,宵宵的話如驚雷在腦中炸開,她猛的睜大眼睛,冰冷的身軀顫抖,心窩傳來尖銳的疼痛。
地上這將死的少年是她的親兒子?
孟知微真想咆哮的撲過去認他。
但,眼下不是好時機。
被竹苓扶起來後,孟知微揚手狠狠的甩了林鬆風一耳光,嗬斥“我自小教導你和善,仁義,可你卻用如此殘忍的法子對待……下人。”
“給我滾回房麵壁思過!”
林鬆風被打的耳膜嗡嗡作響,喉間湧出一股腥甜,真想撕爛這個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