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望春玉蘭(2 / 2)

一任平生 提三 5056 字 7個月前

醫生一板一眼地跟她們解釋:“孩子情況發育挺好的,要是打算要的以後要定期過來檢查。要是不要,在七周之前可以藥流。”

白楊轉頭問應晨:“你怎麼想?”

應晨捏著一堆檢查報告單走出診室,搖搖頭,已經帶上了哭腔:“楊楊,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她也有點慌,隻好一遍遍給應晨順著氣安慰她。這畢竟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她不能草草替人決定它的生死。誰都沒有這個權利,除了應晨。

她們兩個走出醫院大樓,冬日餘烈的風毫不留情地撲麵而來,在人裸露出來的皮膚上留下道道傷痕。冷風呼號,滿地塵埃,白楊眯著眼,在澄州霧霾濃重的天氣裡,看到遠處滑過來一輛S8。

她認得這輛車,曾經有個新聞大肆報道過一輛S8的車主開車撞向一輛攬勝,好像是為了抓出軌的妻子和小三。兩輛豪車相撞,一時轟動一方。

S8開到醫院樓前,正好擋住了要走的白楊和應晨。

白楊剛想繞路走開,卻發現應晨頓住了腳步。車門打開,楊玨時從上麵下來。

這回楊玨時總算不在看她了,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應晨身上:“晨晨,有什麼事我們車上說,穿這麼少,也不怕凍著。”

應晨一看見他,繃著的那根弦一下子斷了,撲到他懷裡就開始大哭了起來,楊玨時輕撫著她的背哄著。

白楊站在一旁,顯得有點多餘。

那邊她還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楊玨時沒辦法,隻能一直把她放懷裡抱著。他的眼神落在白楊身上,對著她用嘴型說話,讓她先回去,這裡交給他就好。

她有些不信任他,目光在兩人中來回打轉,但看著應晨一直哭,沒有停下來的跡象,覺得自己在這裡確實也幫不上什麼忙,而且解鈴還須係鈴人,楊玨時比她管用。

她跟應晨打了聲招呼後離開,也不曉得她聽沒聽見。

走到醫院大門時,白楊又回頭看了一眼,隻能隱約看見車後楊玨時的身影,應晨被籠罩在那輛S8和楊玨時下,怎麼也看不見了。

那天的風如此寒涼。

那是白楊和應晨的倒數第二麵,從這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大約十幾天,白楊一直沒再見過應晨。她給她打過去的電話或者發過去的信息,也都不見回應。

她的心懸了起來,去問陳西原,陳西原幫忙給楊玨時打過去電話,他也隻說她挺好的不用擔心。

白楊的心一直晃悠到四月初二,她接到了一串陌生的電話。

像有什麼預感一樣,她沒出聲,等那邊先說話——那是楊玨時的聲音。

“白楊是嗎,我是楊玨時。”他說道,聲音竟然剝去了浮華的外殼,變得有些嚴肅,他說:“你幫忙去看看應晨吧,她最近狀態有些不好。”

她聽見這句話的時候,不知道心臟是猛地一提還是猛地一沉,還是跟過山車似的上上下下,總之跳的很厲害,快要跳出胸腔。

那天白楊隻穿了一件白毛衣出去,風還在不分晝夜地吹,學校裡的梧桐樹葉子也跟著在風裡飄搖,發出讓人生厭的響聲。她竟然也沒覺得冷,也沒覺得吵,就握著那部手機,貼在心口,迎著風到楊玨時說的地方。

一家私人醫院。

應晨的病房在一樓,醫生領著她過去,推開門的時候,白楊有些不敢相信眼睛裡看到的一切。

沒有什麼特彆驚世駭俗的場景,隻是應晨瘦了,瘦了很多,白藍條紋的病號服穿在她身上都顯得無比寬大,而她的小腹,過了二十天,卻比白楊上次見的時候更加平坦了。

沒有任何弧度,甚至有些往下塌陷。

白楊試著喊了一聲她的名字:“晨晨。”

應晨回過頭看向她——白楊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她的眼神。空洞,悲愴,淒惶,像一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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