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等了半晌,沒等到下文的方多病有些著急了,不由得喊了一聲“喂。”
“你該稱呼我為尊上。”玄夜瞥了他一眼,勾起嘴角“畢竟你還等著我救你那位李蓮花,不是嗎?”
方多病……
“這位……尊上。”他抿起嘴能屈能伸地咽下了這口氣,皮笑肉不笑道“現在能告訴我該怎麼救人了嗎?”
玄夜攏了攏鬢旁的發絲,淡淡問“你可知,李蓮花為何會魂飛魄散?”
方多病自然不知,否則也不至於被關在這裡,“請尊上賜教。”
玄夜也懶得與他繞彎子,“自然是因為李蓮花並非凡人。”
“什麼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玄夜嗤笑一聲“他乃是東極青離應淵帝君的一縷分神。”
方多病自然不認識這位帝君是誰,人間並無這位帝王,而其他地界,遠不是他一個凡人能獲知的,但聽著這位應淵帝君,應是有著極高的身份才是。
見他一臉懵懂,玄夜手指輕輕一揮,將天界的天帝與四位帝君一一以青煙化形,勾勒出容貌。
“這天界以天帝為尊,其下便是四位身居上神之位的帝君,應淵年歲雖小,如今還不到五萬歲,卻已經獲封天界戰神,位居四位帝君之首。”
玄夜目光幽深地看著青煙中與自己麵容相似,但那副悲天憫人的神態卻極似染青的天界帝君,譏諷地卷起了嘴角,聲音顯得越發輕慢“可惜的是這位帝君也不是什麼事都辦得到的。”
方多病看著青煙中正下著棋,氣質清冷疏離的帝君,心中竟無端一緊,不由得追問道“他怎麼了?”
“天帝在萬年之前推斷出這位天界戰神命中有一情劫,擔心他重蹈母親的覆轍,在情劫中身隕道消,更甚者禍害六界,便索性抽出他一部分神魂,分作幾縷,到他界曆劫。”
玄夜嗤笑了一聲“若是有一縷分神成功渡過情劫,回歸本體後應淵本尊的情劫自然迎刃而解,然而情劫又豈是這麼好渡的。”
方多病想起了李蓮花,“渡不過去會怎麼樣?”
“若是及時將分神收回,倒也沒什麼。”玄夜一想起那位蠢得將應淵分神弄丟的天帝便忍不住心中的殺意。
偏偏那個蠢貨還是染青的兄長,是這六界的帝尊。
他的聲音因為怒火而越發低沉沙啞“可惜啊,那位天帝在應淵的分神渡劫失敗後沒能及時把分神收回,叫應淵的其中一縷分神被他界天道所吞噬,以至於牽連了其他幾界分神的運勢,叫他們皆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場。”
這便也罷了,被吞噬的那縷神魂亦可再尋他法來彌補,偏偏這位帝尊在將這些神魂收回之前便先一步遭他人所害。
那些未來得及收回的分神便永遠失了回歸本體的機會。
神魂對神魔是再重要不過之物,應淵對自己失了部分神魂確有察覺,但隻以為是為了壓製體內修羅血脈導致,並未料到是被天帝刻意分離,自然也不知道要去補足。
而到了後來,情劫降臨,應淵受情劫所累傷痕累累,又遇上了天界霍亂,他體內的修羅血脈徹底爆發,神魂不穩之下他壓根控製不住自己,最終隻能自毀元神,湮滅於天地。
玄夜不知是該說他愚蠢,還是說他與母親染青一脈相承。
他隻知道,他玄夜的兒子,哪怕活著入了魔,也不能這麼窩囊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