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嘴,用小勺舀下一小塊蛋糕:“不是,之前就有。”
男人的唇角向上勾起,那雙沉靜的眼似乎翻出了一點波瀾:“等會什麼時候下班?”
沈時青:“五點。”
“那讓司機先送你回去吧。”秦柏言鬆下手裡的筷子,眼神落在眼前專心吃奶油的青年身上。
這麼一落,像是釘牢了一般。
沈時青這才抽出一點注意力,微微抬眸。
才發現,秦先生正盯著自己。
“您晚上......不回去嗎?”
秦柏言:“還有工作。”
“好,我自己回去也沒關係。”
“我會讓司機在街口等你。”男人似乎是自動忽略了他的話。
“好。”沈時青不敢再多言,垂下眼繼續吃蛋糕。
青年愛吃,卻總是吃不下多少,蛋糕也隻吃一小半便放下了。
沒來得及午休,沈時青又急哄哄去上班了。
第一天上班,他對好多東西都還不太清楚,還好,寸頭老板也沒有初印象那麼凶巴巴,教學的時候,還是挺有耐心的。
“午飯在哪解決的?”寸頭老板站在吧台前,擦拭著漂亮精致的玻璃器皿,並沒有抬眼看,卻也知道是沈時青。
“就附近的快餐店。”沈時青摸著後腦勺。
不是他刻意隱瞞,就是......他說自己去秦氏頂樓和秦柏言共進午餐了,好像真的有點扯淡吧?
“噢。”男人將一對琥珀色的矮腳杯擦拭乾淨放回櫥櫃,“下午你上手烤曲奇。”
“我...我來嗎?”他沒想到老板會讓他這麼快上手。
“嗯。”
男人放下手中的清潔布,帶著沈時青進了後廚。
曲奇原液的調配並不難,主要還是調控比例。
沈時青之前上過一點相關的課程,還算有點功底,就是用裱花嘴擠曲奇的時候,形狀有點......一言難儘。
“這隻手抓上麵,那隻扶著裱花嘴。”站在一旁的男人雙手環胸。
“老板......”擠到第五個的時候,沈時青被眼前這一坨坨大小不一的怪異曲奇搞得不敢再動手了,“要不還是你來吧,我怕賣不出去。”
“賣不出去就你自己吃。”男人說完,開始忙自己手頭上的活。
沈時青硬著頭皮繼續擠。
終於,在擠到第二個烤盤的時候,他的小曲奇總算是有了點曲奇應該有的樣子。
他期待著它的小曲奇們進烤箱後可以化腐朽為神奇。
然而...並沒有。
沈時青在一堆奇形怪狀的曲奇裡挑挑揀揀,隻揀出兩三罐能拿出來的賣的,其餘的就......
“老板......這些......”
“給我家酥三吃,它都要嫌醜的。”男人正用刮刀給蛋糕裹著奶油,瞥了一眼烤盤上的黃油曲奇。
酥三不僅是甜品店的名字,還是老板養的一隻小狸花。
時常出沒在種滿花草的後院裡,但是身手矯健,沈時青還沒能靠近過。
沈時青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唇。
男人瞄了他一眼:“你自己帶回去吃。”
“好的...老板。”
“我叫季則。”男人手上的動作不停,很快便將奶油抹得平整,“季節的季,否則的則。”
沈時青點點頭:“我記住了,老板。”
季則:“.......記住了還叫老板。”
“噢...季老板。”
季則有點鬱悶,搖搖頭。
沈時青有點不解老板為什麼搖頭,但也沒敢多問,專心處理起剩下的黃油曲奇。
青年瘦弱的身板藏在寬大的圍裙之下,俯身擺弄著烤盤上的曲奇,臉上和脖頸處的皮膚很白,接近男人刮刀上的奶油色。
男人迅速收回視線,低頭繼續抹奶油。
這個下午過的很快,沈時青抱著一大罐曲奇準備下班。
出了後廚,他才發現,原來在下雨,下的還挺大的。
總是趴在院子裡的酥三也都跑回了店裡躲雨。
“沈時青。”
季則從後廚出來,不知從哪找到一把折傘:“接著。”
沈時青聞聲,轉身,接住了男人拋過來的折傘。
好險,差點沒接住就要被爆頭了。
“謝謝老板,明天還您。”他笑著感激道。
男人倒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掀開後廚的簾子又進去了。
沈時青推開大門,撐起傘來,沿著屋簷往街口走。
雨太大了,有傘也沒太大用處,上車的時候後背和鞋子都濕透了。
回到秋園後,他迅速洗澡換了一身乾淨衣服。
但鼻子還是有點堵塞了。
吃晚飯的時候,秦先生也並沒有回來。
秋園的廚師應該是個全能型大廚,今晚的菜品是典型的淮揚菜。
調味平和,食材精細。
沈時青被蟹粉獅子頭香的昏頭,因為感冒出走的食欲又回來了。
然後......又差點吃撐了。
飯後,羅伯又給他上了一大份水果拚盤。
“後山的蜜瓜也熟了,挺甜的,小沈先生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