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拒絕喜歡
宴會走廊的儘頭,喧鬨全然不顧。
阮樂池被商澈的白月光祁遇推倒在地,在商澈回眸的一瞬間,祁遇一臉無辜的倒在商澈懷裡,抬起“弱小”的眼神看著商澈。
“哎呀樂池,你怎麼摔了還要推我一把呢…澈哥哥,你這個弟弟是不是看不起我呀?”
頓時委屈的阮樂池同樣望向商澈,商澈陪他長大,他的脾氣性格商澈都知道,斷然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可商澈滿眼都是懷裡惹人憐愛的人兒。
背光站著的男人,一身板正的西裝,深邃陰鷙的眼神裡透出一絲冷意,“阮樂池,你彆作賤自己。”
隨即又補充,“回家去。”
阮樂池愣住,而後點頭,忍著哭腔應了好。緩緩起身拖著扭傷的腳踝離開長廊儘頭,他不敢反駁。
畢竟在他麵前的是商澈喜歡了很久的白月光,是商澈十幾年來都觸及不到的白月光。
祁遇對著阮樂池喜歡的商澈,拋媚眼,動手動腳,全然是做給阮樂池看。
回到家的阮樂池,電視裡還在播放“某知名影帝宣布退出娛樂圈,原因竟是打算把影帝之位讓給自己喜歡了多年的心上人。”
阮樂池紅著眼,電視上的人正是退圈影帝商澈。
他喃喃道,“努力那麼久……”
“哎喲小祖宗怎麼哭了?”保姆放下阮樂池每天都喝的藥理連忙上前安慰道。
阮樂池搖頭,鼻子耳朵凍得通紅,平日小臉蛋上總會泛起的微紅今天卻難以顯見,身穿的羊毛衫上沾零著雪花,他回房間去冷靜。
淩晨的夜極冷,窗前的梧桐樹早已掛滿厚重雪花。刺骨的寒風吹得阮樂池直哆嗦,在冷風中清醒。
他始終堅信,商澈是喜歡他的……
客廳亮起微光,商澈摘下圍巾,徑直去了書房辦公。關門聲驚醒趴在窗邊睡著的阮樂池,他顧不得穿鞋,赤腳跑向書房,在書房門前躊躇許久,總算敲了敲房門。
“進。”
來者光著腳,單薄睡衣鬆垮的套在身上,商澈皺起精致立體的五官,眉間緊鎖,“有話直說。”
“哥哥,你喜歡祁遇。”阮樂池輕聲,不是疑問,是肯定。
他想從商澈這裡拿到一個答案。
商澈拿報紙的手輕微頓了頓,白襯袖子半挽著,手腕處的青筋若隱若現,他對祁遇的投懷送抱並不排斥,反而祁遇做戲的模樣他極致享受。
商澈敷衍阮樂池,“這不是你該知道的。”
阮樂池一直以為商澈也喜歡他,他陪在商澈身邊數十年,雖是商澈陪他長大,這其中的點點滴滴卻是阮樂池用自己的愛鋪出來的路。
他顯得不知所措,吃力地回答了商澈的話,“哦……哦好。”
是祁遇的出現打亂了他們。
“嗯,明天你搬去學校宿舍住。”商澈一股腦全說了出來。
阮樂池十七歲高三準畢業生,學業繁忙難得家校兩趟跑。
阮樂池搖頭,他話語軟軟的,“哥哥,我不要住宿。哥哥我……我也喜歡你……”
商澈逃避了關於阮樂池談及情愛的話,他站起身,把阮樂池圍在牆角,他雙腳並攏,涼意席卷他的全身。
他看著商澈眼神流露厭煩,居高臨下地凝望他,冷冰冰的話語流出,“阮樂池,你要為你說的話負責,我是你的親人。”
“可我和哥哥的父母親是世交,不是嗎。”阮樂池還試圖解釋,他想解釋從他七歲那年到現在,他們是無血緣關係的“親人”。
沒有人規定他不可以喜歡上商澈。
商澈蹙眉,“你現在要做的就是高考。”
阮樂池終於忍不住哭出聲,雙眼含淚,想拉住哥哥的手卻又不敢,“我再不說哥哥就要和彆人在一起了……我不想失去哥哥,哥哥不要這樣好不好……我喜歡哥哥。”他企圖讓商澈明白他的真心實意。
“夠了。彆忘了,當初是你求我,主客關係你搞得懂嗎?要不是看在你爸媽那麼早就死了我也不會答應你。”商澈一字一頓厲色道,冷漠無情。
阮樂池垂眸,商澈是因為自己父母死得早嗎?
他自顧自擦乾眼淚,小聲哽咽道,“好,我明天…就搬去學校住。我…我聽哥哥的。”
赤著腳的男孩暗著眸子離開書房,回到房間獨自發呆。
他們是異父異母的兄弟,阮樂池父母在一場謀殺中喪失了性命,恰恰阮家與商家是世交,商澈的父母在他十七歲時因車禍去世,成為了商氏最年輕的董事長。
而被阮家整個大家族拋棄的阮樂池不得不投靠商澈。
多年來,阮樂池是在商澈的溫柔陪同下成長。
“哥哥,如果我受欺負了,會保護我嗎?”
“會。”
“哥哥,樂池會很聽話的,哥哥不要丟下我。”
“不會的。”
“哥哥,我在學校很好,不用擔心我,隻是哥哥我好想你呀。”
“好好學習。”
那些回答在阮樂池的腦海中浮現。像是被緩存的溫柔,現在應該物歸原主,而那個原主就是祁遇。
阮樂池躲在被子裡小聲啜泣,他蜷縮成一團,扯著一角被褥,門縫傳來忽明忽暗的微光,是商澈的背影。阮樂池何時睡過去,他也不太清楚。
窸窸窣窣的說話聲傳來,商澈的聲線是那麼富有溫柔磁性,阮樂池所眷戀的玫瑰又何嘗不是帶刺的呢?
“彆讓他受凍。”
商澈閉眼吩咐。
“好的商總,這就去給小少爺準備一下。”
待保姆走了出去,商澈手腕青筋暴起,他怎麼會對阮樂池發火呢?他下意識的那些話並不出於本心,商澈一捶敲在牆板上。
大廳裡的保姆輕聲進入了阮樂池的房間,給他擺好了帶有小萌虎的棉拖鞋,再悄然關上門。
周日清晨,阮樂池早早起床開始收拾行李,他把堰城附中校服套在身上,順便一邊打了班主任的電話。
“樂池?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阮樂池理清語言,“林老師,我想問問您,現在宿舍樓還有位置嗎?”
“肯定有,你要住宿?”
“是的。”阮樂池回想起商澈決絕的態度,他不搬出去恐怕不行了。
“但是樂池你情況特殊,老師不建議你住宿。”
“沒關係的,林老師,還麻煩您幫我申請一下。”阮樂池眉眼帶笑。
“樂池,你問過哥哥了嗎?”老師在電話那頭猶豫不定。
阮樂池愣住,本就是商澈想把他趕出去。
“我哥哥他說可以,他讓我住的。”阮樂池輕聲道,儘帶幾分無奈和眼神的感傷,難言。
“好,老師今天就給你安排,你今天早點到校,把這事安排妥當後,就好好學習備戰高考。”
“好的,謝謝林老師。”阮樂池禮貌感謝。這個點商澈早就趕往公司,顧不上早飯,也顧不上他。
早餐在桌上沒人動。阮樂池拖著行李,趕著校車到了堰城附中,早晨返校的學生占少數。
班主任林湘把住宿申請單遞給阮樂池。
上麵赫然寫著申請成功。
林湘望著笑臉全無的阮樂池,擔憂道,“樂池,是和哥哥吵架了嗎?你哥哥可不會讓你住宿的。”
阮樂池擠出一絲笑,耳根紅得滴血,“沒有啦林老師,哥哥他…他心疼我,擔心我家校兩邊跑耽誤學業,住宿是最好的選擇。”
撒謊時候的阮樂池,耳根會發紅。
“也是,畢竟現在高考重要。那樂池有什麼困難,或者哪個同學欺負你,第一時間通知我。”林湘叮囑幾句,匆匆忙忙去了辦公室。
阮樂池站在空無一人的操場上,晚上的晚自習時間阮樂池統計了一下同學到位情況,拿著粉筆在右下角下了未到的同學。
“哎呀班長,我不是來了嗎?你怎麼還記我啊,你是不是對我有意思啊,還專門寫了我的名字呢。”
教室後麵傳來這樣一句話。
阮樂池回頭看去,空著的位置上多了個人。
“對不起,下次我會注意的。”阮樂池道了歉,默默塗掉了黑板上的名字。
“班長啊,你這麼說話,不知道的以為我又欺負你了。”
阮樂池呆滯一會兒,許久才抬起頭,“沒有的事。”站在門邊,寒風侵入他的肌膚,單薄的校服外套起不到一點保暖作用,唇被凍得發紫。
些許弱不禁風。
說話難堪入耳的男孩終於站起身,一副拽樣,手裡還拿著支煙,慢悠悠走到阮樂池麵前,有意無意的挑逗阮樂池。
“知道班長善解人意。”周淳提高音量,“聽說班長你喜歡男的,這事……不會是真的吧?”
全班默不作聲,沒人敢反駁。
周淳出了名的堰城豪門世家的少爺,除了那張臉有得看,性格暴躁脾氣差,欺軟怕硬,依靠家庭背景壞事做儘。
而阮樂池正好可以成為他的玩物。
阮樂池放下粉筆,抱著自己的資料書回到座位上,這件事一個星期前在他們班裡曝光,阮樂池抬不起頭來。
偏偏又是事實。
他避而不答的模樣,讓周淳有了繼續調戲的意思。
“你不會喜歡我吧班長?”
此話一出,阮樂池能感受到他被全班熾熱的目光盯著看,仿佛要把他盯穿。
阮樂池抿了抿乾澀的唇,搖頭,“請回去上課吧,同學。”
他喜歡商澈,喜歡的是哥哥。不喜歡彆人。
“班長,彆總是避而不答好嗎?他們說你特彆好看,說你下麵也特彆不錯。”周淳絲毫不聽講,得寸進尺地誇大其詞,說著眼裡流露出欲望。
阮樂池猛的一怔愣,什麼……
女生們討論紛紛,也有為阮樂池打抱不平的:“周淳…你再這樣調侃班長就過分了。”
“關你們什麼事兒?”周淳低聲痞痞的出聲,“你們也想啊?”
終於林湘在教室外聽見這句話,她踩著高跟鞋嚴肅著一張臉踏進教室,順帶一聲大吼,“周淳!回座位上去!”
周淳收斂好脾氣,悻悻地回去。
林湘書本拍在桌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她雙手撐著,怒色不減,“高考高考不想考的就滾蛋!拿著我的晚自習在玩耍?我教的尖子班就沒有你這樣的你懂嗎?!”
林湘直言不諱,點名道姓指著周淳。
班裡安靜下來,阮樂池始終不敢抬頭。眼裡蓄著淚水,到最後也沒留出一滴眼淚,這樣的屈辱在學校發生的次數多了他就不會在意,但方向總是不對勁。
每次都羞辱過後。
他會很想很想商澈。
因為他懦弱。
第2章 違心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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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打擊報複
“說了好多啊,澈哥哥都不感興趣嘛?笑一笑好不好~”
“話說你們家的門的密碼怎麼還是樂池的生日啊。”祁遇嬌嗔道。
商澈沒打算理他,卻又道,“習慣了。”
“要不改成我的唄~澈哥哥。”祁遇整個人要貼在商澈身上去,他玩弄商澈的領帶。
阮樂池哪兒也沒去,呆呆的坐在樓梯旁,他恨自己這有事沒事就哭的爛脾氣,他要聽商澈的回答。
“隨你。”商澈從始至終都未曾抬眼看過祁遇,嘴上的話也隻是了了敷衍過去。他時不時用餘光撇向樓上,安靜的不成樣。
阮樂池的心像是被刀狠狠劃傷,他泣不成聲,蹲在地上繼續偷聽他們的聊天。另外一隻手環著膝蓋,豆大的淚水啪嗒啪嗒的掉落。
想想曾經阮樂池鬨著要把大門密碼改成他生日時,商澈笑著揉揉他的小腦袋回答說,“改樂池記得的就好。”
現在卻變了,商澈不會再寵他,不會再叫他樂池,不關心不理睬他。阮樂池變得哽咽起來,咳嗽聲伴隨著哭聲,愈來愈大,咳到肺部淤血出腥。
商澈忽地起身,打斷了祁遇的話,把電腦放在茶幾上,不論祁遇說什麼,他全權忽視掉,衝動得幾步並作一步上了樓,順著聲源,轉角阮樂池獨自蹲著,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商澈向下掃視去,先平下心,冷意三分,“起來。”躲在這個角落哭,商澈冷著臉驀地不悅。
感受不到一點溫柔的阮樂池,吃力撐起身子,立不穩腳跟險些摔了,卻不需要商澈伸出的援手,他雙眼發紅,淚水未乾。
“我自己去…去休息。不會麻煩你……”阮樂池意識到自己出界,說完就往反方向走。才走兩步,眼前一黑向後倒去。
商澈眼疾手快把他環在懷裡,手觸到阮樂池異常燙的手臂,抬手在他額頭處探了探,臉蛋被燒得發紅。
情急之下,商澈撥打了家用醫生的電話。
商澈把阮樂池抱到主臥,抱在懷裡,很燙。商澈又莫名心躁,一次次輕柔有力的伸手探阮樂池的額頭,溫度隻增不減。
“醫生呢?!還不到?”商澈責問。
王蕭連忙回答,“還在路上,您先彆著急。”
祁遇見他沒有要下樓的意思,自顧自上了樓,“澈哥哥,你在乾嘛呢……”看著這副場景,祁遇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
“澈哥哥,我會不高興的……”祁遇臉色難看,委屈巴巴的說。他容不得彆人過得比他好,容不得彆人比他更先一步得到商澈,阮樂池也不行。
商澈淡漠他一眼,“什麼時候我做事也要你管?”
“我……”
“出去!”商澈怒吼。
阮樂池發燙加重,潛意識裡拽著商澈的衣服不放,溫暖的港灣,他舍不得放手。商澈也任由他抓著。
“你不是喜歡我?你抱著彆的男人說喜歡我?”祁遇沒有出去,他有反問的底氣。
同時也是嫉妒,眼裡厭惡衍生,祁遇進入娛樂圈和拿下影帝還要靠商澈,不巧出現阮樂池這麼一個絆腳石。
上次宴會商澈的態度明明已經很果斷了,可為什麼還是為阮樂池沉淪?祁遇想不通,他以為他已經拿捏了商澈。
見商澈不答。
“那你就是喜歡阮樂池,是嗎?”祁遇問。
“沒有。”商澈否決,毫無猶豫,“不早了,讓管家送你回去。”
話畢,王蕭恭請祁遇出去,祁遇沒敢繼續說下去。
或許是得到商澈的答案心滿意足,隻要沒有愛上彆人他就還有機會,再說商澈曾經那麼喜歡他。
“哥哥…難受……”阮樂池小聲呼喚,神誌不清。試圖想要把商澈留住。
“再等等。”商澈富有磁性的聲線繞在阮樂池耳邊,讓他安心許多,阮樂池對於感冒發燒鮮少發生,商澈重複道,“再等等。”
今年冬天格外冷。
商澈側坐他身邊,阮樂池緊緊依賴他,發燒和醉酒有相同之處,都會胡言亂語,阮樂池呼吸急促。商澈情急之下再次打電話催促家庭醫生。
家庭醫生給阮樂池測量了體溫,把杆架支楞起來,換上吊瓶,“普通感冒引起的發燒,輸液好得更快,正好小少爺不喜歡打針。”
“好。”商澈輕輕抬起阮樂池的手腕,攬著阮樂池的腰肢的大手緩緩收緊,“快一點。”
王蕭從門外走進,“商總,祁先生走之前,給我們留下了生日日期。說是您允許改掉門的密碼,換成他的生日,”
商澈沉悶,緩緩搖頭。
商澈並不同意改掉密碼,當時答應僅是頭腦發熱。一來密碼用得很久了,二來阮樂池不好記。
況且這裡還是阮樂池的家。
“把電腦拿上來。”商澈輕言道,餘光裡的阮樂池虛弱,眉頭不伸,很好看的臉蛋皺成一張醜兮兮的餅。
王蕭把電腦遞給他,並叮囑他,“今天晚上還有飯局,晚上您還有線上會議。”
“拒了。”
王蕭照做。畢竟阮樂池現在一周回一次家,周六這天本來工作繁忙的商澈選擇在家辦公,或許是為了見阮樂池一麵。
阮樂池一直做著噩夢,汗水直流。
同時商澈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做不到十分用心,偶爾力不從心。
待他醒來已是傍晚,阮樂池強撐著起身,商澈單手襯著下頜閉眼小憩,高挺鼻梁,吸引人的睡顏。姿勢從未變過,就這樣不放心的守著阮樂池睡了半天。
阮樂池拔掉針管,從衣櫃裡抽出一條小毯子,躡手躡腳地挪動到商澈身邊,給商澈蓋上,就赤著腳準備離開主臥。
主臥是商澈的房間。
商澈忽然睜眼,先是低頭看了眼灰色的毯子,再看他拔掉的針管,赤腳要走,不耐煩湧上心頭,命令道,“阮樂池,回來。”
被叫名字的男孩怔怔的站在原地,像犯了錯的小孩一樣慢慢轉身走到床尾,阮樂池謹慎叫了聲:“哥哥。”
“睡好。”商澈說。
“啊,好……”阮樂池點頭,他乖乖躺了回去,他的燒並未完全退去。
阮樂池走了神,他深知商澈不喜歡他,可為什麼聽見商澈否決祁遇,否決是不是喜歡他的時候,他還是會心疼。
商澈起身,把毯子放到床沿邊,替阮樂池拉好被褥,筆記本上的工作內容關閉,再遞給阮樂池。然後走出主臥,徑直去了書房,一係列行雲流水的動作。
什麼時候才能改掉不喜歡穿鞋就下床的壞習慣?商澈人在書房心飄揚在外。
晚飯時候,阮樂池一個人就餐。商澈浪費了一天時間,工作量大幅度下降,他把自己關在書房裡繼續工作。
王蕭陪在阮樂池身邊,盯著他好好吃飯。
阮樂池象征性吃了些,然後在另外一隻碗裡夾了點菜,遞給王蕭,“麻煩王叔送上去給哥哥。”
王蕭端到書房,商澈撇了眼,“不吃。”
他沒胃口。
“小少爺讓我送的。”
“放這裡。”
門外傳來輸入密碼錯誤的女機械聲,祁遇又試了一遍,才打開了門,飯桌上的男孩引起祁遇的注意。
祁遇靠近他,故作溫柔,“樂池,你也在。”
阮樂池悶聲,這是他和哥哥的家,他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祁遇順勢坐下,滿桌子的菜幾乎沒怎麼動過,祁遇無辜地說道,“樂池,你應該不喜歡商澈吧?”
言外之意,祁遇和商澈年少時就認識,後來祁遇出國,現在回到國內發展,找到商澈,想和商澈在一起。
書房內,商澈吩咐了工作給王蕭,抬腿走向樓下,正巧祁遇在說那句話,商澈頓了頓,修長的腿立在梯步上,身著一件黑色毛衣的他,散發著男人的魅力。
阮樂池的聲音不大不小,“我…不喜歡哥哥。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喜歡的。”
受到挑釁的阮樂池隻想乖乖待在商澈身邊,他害怕祁遇,他更害怕商澈一氣之下為了祁遇把他趕出家門。
所以在商澈眼裡,阮樂池說喜歡他也是假的。
商澈頓時黑了臉,他折回書房,任憑阮樂池被祁遇打壓欺負。
“不喜歡就好啊,樂池還很小,以後呢可以有更好的人值得樂池喜歡,而且呀樂池喜歡誰都沒關係,但不能是你哥哥,要不然祁遇哥哥會跟你搶的。”祁遇‘溫柔大方’道,他去找了商澈。
阮樂池木訥地盯著他去找商澈,他鬆懈掉表情,不高興都寫在了臉上,用筷子攪了攪飯,食不知味……
祁遇來去匆匆,走時單手捂著脖頸,漫不經心地說,“真是的,又那麼用力……”而後他對阮樂池輕笑,“我走了哦,你哥哥心情不好,樂池就不要去打擾他了。”
“嗯……”
阮樂池無助的低下了頭,又親了……又親了。阮樂池思緒如潮,現實壓得他喘不過氣,商澈確切是不喜歡他的,隻是對他體貼入微簡簡單單。
眼見王蕭又把原封不動的飯端下來。
“少爺現在脾氣不好,連我都趕出來了。小少爺就彆去招惹了,剛才那位……”王蕭搖搖頭,示意阮樂池能懂。
商澈一口未動,阮樂池眸子裡閃過一絲失望,晚飯就這樣被打亂。“我知道了王叔。”他自顧自上了樓,書房的門開著。
阮樂池走近,慎微出聲,“哥哥還是吃點飯,胃會疼的。”
“滾出去。”這次忍無可忍的商澈直接對阮樂池發了火,莫名無厘頭,商澈發的瘋連王蕭都不明不白,上一秒還要吃飯的人下一秒就翻臉無情。
阮樂池試探性又叫了聲哥哥。
商澈四周冷氣凝然,惹得一陣發涼。斜睨阮樂池,眼裡儘然是憎恨,“滾。”
阮樂池識趣得放下晚飯就走開,商澈討厭他,表了白更討厭。
因為商澈喜歡祁遇,他們可以親吻,可以一起探討問題,零距離接觸。
“砰——”
飯碗被砸碎的聲音。
阮樂池腳步頓住,他攥著衣角不放。緊迫的氣息,陰冷的散發危險。王蕭退出書房。
破碎的碗沾滿了血跡……
第4章 壓抑情愫
阮樂池站在原地愣了許久,商澈為什麼會這麼排斥他?僅僅是因為喜歡嗎?
王蕭本退了出去,現又不得不折回,歎了口氣,“小少爺你先回房吧。”
阮樂池哽咽應聲,邁著沉重的步伐回了房,冰冷的房間,和書房內王蕭被罵的聲音,阮樂池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他靠著牆緩緩滑坐在地。
滾燙的淚水劃過臉頰,灰暗的房間亮著一盞台燈。
阮樂池呆呆地順著燈線微弱的地方看去。
這一切的源頭儘是他衝動而致,如果不是祁遇的出現,他不會突然上前表明心意,他會很好的掩飾自己對商澈那份喜歡。
而如今,什麼也瞞不住了。阮樂池在外被傳是個同性戀,在內商澈也對他不再如初,他做了個需要付出慘痛代價的決定。
阮樂池出聲痛苦,紅腫的眸眼在想到商澈對他發脾氣的時刻變得黯淡無光,他每走一步都錐心的痛,他知道這不是出自對商澈的愛。
阮樂池眼睛酸疼,他爬起身在黑夜裡摸索到床。
他躺在床上,他和商澈偶爾和一起睡,但那種壓抑著情愫的同睡,又害怕又驚喜。
阮樂池蜷縮著身子,捏起被褥一角。
祁遇和商澈的認識,阮樂池隻記得星星點點,那時的阮樂池還很小,並不懂商澈牽著他的手站在機場,看著離去的祁遇到底是帶著什麼樣的情感。
這件事,直到阮樂池長大成人,在摸清楚內心喜歡商澈開始,他就知道,商澈的白月光是祁遇。
阮樂池依稀記得一些零碎的,大致的卻想不起來。
他側躺,一彎月牙倒掛,白雪覆蓋整個堰城,年年都會有如此大雪,但今年不同,今年是祁遇陪在商澈身邊。
阮樂池閉上酸疼的眼睛,難安,惶恐,失去所愛席卷他的心頭。
——
王蕭謹言慎行地替商澈包紮好傷口,商澈低垂著眼眸,“怎麼樣了?”
王蕭回答:“睡下了,明天小少就返校。”
商澈漠視書房內的陳設,書房是二人專用,學生區和辦公區。
是為了監督阮樂池更好的學習。
兒時阮樂池怕一個人獨處,因為經曆了車禍。怕鬼,因為幼年的阮樂池會說他夢見了死去的爸媽來找他,怕很多很多東西。
商家的大部分陳設,都儘著從阮家來的小少爺。
滿地的碎片沾滿血跡,商澈連同飯羹弄翻在地的那一刻,又止不住心疼,沒有經過大腦思考就去撿起那些碎片。
商澈周身戾氣很重,更彆提耐心。
“想辦法讓他從宿舍搬回來。”商澈掐著眉心。
王蕭欲言又止,最後才道:“商總,您一句話小少就搬回來了,我們無力插手學校那邊的事。”
商澈斜睨王蕭,“所以我讓你們去想辦法。”
王蕭暗裡歎了口氣,“好,我們會儘快落實。”
“彆儘快,最快。”
“……好的。”
商澈擺手,“出去吧。”
商澈透過窗看向被白雪籠罩的一輪明月。
如若相齡,那他便不會殺人誅心。
第5章 年少情敵
雪飄一夜。
阮樂池醒來時家裡寂靜,他看了眼鬨鈴上的時間,早晨五點不到。阮樂池昨夜並未休息好,偏偏醒的更早。
再重新入睡恐是到了該醒的時辰,他掀開被褥起身,一股冷氣鑽入他的衣服內,惹得他一陣哆嗦,他麻利又小聲地收拾好行李。
每個周日都是他回學校的時候。
但日後他會不定時回來,經曆了昨夜的血雨腥風,阮樂池決定還是不要招惹商澈,那份喜歡能走到哪裡就走到哪裡,阮樂池唯一能做的就是克製。
他躡手躡腳地欲要走下樓。
掩著的書房門內,還有微弱的光。阮樂池身體不禁顫栗,商澈不會還沒有睡吧……
阮樂池閉眼深呼吸,他挪到了書房門前,透過門縫看去——商澈早就睡下了。
隻是那電腦還在運作。
阮樂池驀地鬆了口氣,他輕輕推開房門,微光前商澈坐在辦公椅上,手指搭著鼠標,阮樂池見慣了這樣的情形。
商澈是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
阮樂池知理,商澈父母去世得早,早年就將公司扔給了商澈,商澈那時左不過十來歲,照管公司的同時,還要隨時看著那些覬覦商氏產業的人。
整日整夜的工作,阮樂池因為這個,害怕失去商澈,再小一點那會兒,他就主動纏著商澈不讓工作。
商澈貌似也很吃他的這一套。
總是耐心十足的陪他睡覺,陪他看電視。
商澈有夢想,是為了能演戲。
但繼承了公司,商澈騰不出手去完成夢想。
阮樂池突然笑笑,雖然是夢想,但他深刻記得,是他說,他想看商澈站在舞台上熠熠生輝的表演,商澈後來就開始進軍娛樂圈。
不管是不是這個理由,阮樂池一直將這個為驕傲,至少他曾勸誡商澈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過去很多年了,阮樂池隻覺得很快樂,沒有喜歡,沒有那麼多沒來由的規矩。
阮樂池半蹲在商澈身前,商澈的手被繃帶裹了一圈又一圈,阮樂池內心作痛。
他伸出去的手懸在半空,又縮了回來。
他從書房離開就徑直下了樓,校車有好幾個班,而阮樂池趕的是最早一班。
剛回到學校,就有人叫住了他。
阮樂池回頭看去,是同班的左澤恩。
左澤恩笑著打招呼,“班長來這麼早,看來是真心想考上一個很棒的大學呀。”
阮樂池輕笑,“澤恩難道不是嗎?”
“我?我那麼貪玩,才不想努力呢,到時候讓我爸媽給我在國外找個大學,把我塞進去就行了。”左澤恩隨手扔了份零食給阮樂池,“我給班裡關係好的都帶了。”
“謝謝。”阮樂池將零食放進了書包,沒有要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