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澤恩低聲,“前陣子不是沒來嗎我,最近傳出來的謠言,班長你還好吧?”
阮樂池搖頭,“沒事,彆擔心。”
“我這不是怕你有事兒嘛,平時對我扶貧花了不少時間,這萬一你出事多不好。”
左澤恩說。
阮樂池看他,眉眼帶笑,“怎麼會呢澤恩?”
左澤恩彆過頭,紅了半邊臉,“班長生日是在周四吧?”
阮樂池頓住,“問這個做什麼。”
“我想跟你一起過。”
第6章 是商澈
“一起?”阮樂池問,“澤恩,不出意外的話我會請假出去。”
左澤恩氣餒的啊了一聲,溫柔的擺手,“沒關係,畢竟是成人禮,我想怎麼說都要辦的隆重點,留在校園裡確實局限了,不過班長怎麼過我都會送你禮物。”
阮樂池沒說話,他還是想和商澈一起過。
過了他生日,他就專注於最後的這半年。
然後他想和商澈一樣,進軍娛樂圈。
兩個少年一同走向了宿舍,左澤恩走得慢,他一步一步跟在阮樂池身後,視線隨著阮樂池的動作而遊走。
阮樂池的行李是左澤恩為他搬上樓的,阮樂池乖巧地道謝,“有空我請你吃飯。”
左澤恩眼裡閃過一絲光,“好啊,現在都不會有空吧?高考以後?”
阮樂池說,“什麼時候都可以。”
左澤恩調侃道,“十年後?”
阮樂池點頭,輕聲細語,“你有空就行了,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左澤恩撓頭,笑的勾人,“那我可要好好記著哦。對了班長有聽說咱們南校區借給一個著名的劇組了麼?”
阮樂池並不對此感興趣,“現在知道了。”
左澤恩倒也不在意,“來這麼早,估計課也上不了。”
左澤恩絮絮叨叨了半天,走讀生們也陸續到了學校。
周末他們有慣例需要上半天課,早晨是返校的時間。但不知是什麼原因,廣播在這時候響起:“各位高三同學,由於我學南校區被借用,高三學生無法進行學習,今天的課程全程取消,請各位高三學生在宿舍居舍學習。高一高二同學照常上課。”
廣播重複了幾次。
阮樂池坐在書桌旁,窗外飄著一層雪。
還不算大。
他站起身看了看宿舍外的校園,窗戶模糊不清。
他們宿舍距離南校區很近,此刻天氣朦朧,校區裡空無一人。
“冷死了,堰城的這破天氣!”
先聞其聲後見人,阮樂池回頭的瞬間,宿舍門被推開,一股冷氣朝宿舍裡使勁慣,阮樂池不覺打了個哆嗦。
其他幾個宿友是前前後後搬進來的,大部分是同班同學,以往他們是走讀,後來聽說阮樂池也住宿了,幾個想跟著阮樂池努力學習的同學同樣申請了宿舍。
說話的人正是許硯書,唯一一個和阮樂池關係頗好的男生。
許硯書被其他幾個室友責罵,“關好門,本來咱們寢室就還沒有安裝空調,你冷死我們得了。”
許硯書訕笑,“對不起啦。”
阮樂池掃了掃許硯書穿得衣服,單薄如一。
許硯書徑直朝阮樂池跑了過來,“我買了些熱豆奶,你身體受不了這種冷,喝點墊墊肚子。”
阮樂池嘴角勾起一抹笑,“謝謝硯書。”
許硯書拍拍胸脯,“誒~樂池真乖,這種話你還是不要說給我聽了,小心我揍你。”
阮樂池接過熱乎的杯裝豆奶,他垂眸,有些摸不著頭緒的自責,“這麼冷,你還要去買這個。”
話音剛落,阮樂池走到自己的小衣櫃旁,他在翻找著什麼,“我從家裡來,給你帶了件厚衣服。”
許硯書大驚,“不是吧?你這麼對我,我會感動瘋了的!”
阮樂池手指一頓,他笑了,“沒有那麼誇張。”
許硯書家裡情況並不樂觀,但阮樂池知曉他們結識後,許硯書從未虧待過任何人,對他很好很細心,沒有什麼負麵情緒。
阮樂池當然也不會白白讓許硯書獨自付出。
許硯書走到小櫃子旁,“樂池。”
阮樂池抬頭,“嗯?”手中的動作並沒有停止。
許硯書壓低聲音,聲音裡是壓不住的興奮,“他跟我表白了誒~”
阮樂池先是震驚,再是詢問,“真的嗎?”
許硯書柔和應聲,“不過我不考慮和他在一起了。他學習成績那麼好。”
阮樂池總算找到了一件軟綿綿的藍白外套,他一邊聽一邊讓許硯書伸直手,這是他為數不多的碼子偏大的棉服。
他同許硯書一樣高,由於許硯書曾經乾過不少累活重活,一乾就是十來年,身形有所不同便也是常事。
阮樂池娓娓道來,“那他為什麼要選擇給硯書表白呢?”
許硯書搖頭,“不知道,或許是覺得我那九百四十五天白等了。”
阮樂池認真的注視著和他一樣大的許硯書,慎重其事道,“你總要考慮好,如今我們要的是前程。”
許硯書說,“對啊,我總要考慮他的前程。”
阮樂池蹙眉,“硯書,你也很……”優秀。
“哎,樓下是不是有人來了?”許硯書跑到了窗邊,“樂池,還真是祁遇來我們學校了!”
阮樂池身體一瞬僵住,祁遇……他不可置信地走到了窗前,眾多人中,外加模糊的窗戶,阮樂池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個背影。
原來今天某個著名的劇組來取景拍戲,就是祁遇所在的劇組。
阮樂池沒再想什麼,他和祁遇素不相識,他又有什麼理由去討厭祁遇呢?
相反,祁遇這樣的人,商澈會很喜歡吧。
而下一秒,窗戶遮掩住的另外一邊。
祁遇挽著一個男人——
商澈。
是商澈。
阮樂池手指緊攥,他瞳孔微縮,晨雪緩緩下大,刺痛他心的人,同時出現了。
阮樂池手指被掐的紫紅。
許硯書並不知情,他驚呼,“居然還有商澈!那不是你哥嗎?難道他們真的如傳聞一樣……”
第7章 下雪
阮樂池遲鈍的反問,“是嗎?”他不知道商澈和祁遇是否做過情侶關係,但在阮樂池依稀的回憶裡,祁遇這個人壓根沒有出現過。
他垂著的雙手冰冷。
許硯書敏感地發現阮樂池的失落,他慢慢閉嘴,“怎麼了樂池?你討厭祁遇嗎?”
阮樂池抬頭拾起一抹笑,“沒有討厭。”
許硯書說,“我還尋思,祁遇這麼好的人,樂池怎麼會不喜歡呢。”
阮樂池點頭,“當然,不會討厭。”
商澈都那麼喜歡,他更沒有理由討厭了。
隨後宿舍裡安靜了不少,各自有各自忙,接下來一陣哄鬨聲傳到了宿舍,阮樂池側目而視,窗外此時已經大雪紛飛。
堰城會下雪,不過每年的雪都不大。
今年卻異於其他年份。
宿舍樓下,首當其衝的是個女孩,穿著厚厚的衣服,雙手戴著手套,雪很厚,整個地麵被覆蓋。
許硯書看著雪,精神力瞬間被激起,“樂池,要不要去玩玩?”
阮樂池剛想搖頭拒絕,其他幾個室友立馬湊了上來,“我聽新聞說,這樣的大雪百年難得一見,不去可能會後悔呀。”
阮樂池最終拗不過他們,他們選擇了一塊距離南校區較近的空地,覆蓋白雪的地麵沒有一個被踩過的腳印。
阮樂池白皙乾淨的手指輕輕觸碰著雪花,溫熱的手掌和冰冷的雪花,即冷即熱。
許硯書幾人已經準備裹雪球了,完全不像周圍的女孩子堆雪人,阮樂池藏匿著笑意的雙眸偶爾看向他們。
學校的領導人此時再次在廣播站說話:“請各位在校園場地玩雪的高三學子們,注意身體,多穿點衣服再進行適當的玩耍運動,儘量不要打擾南校區正在進行的事情,再通知一遍……”
阮樂池看著不遠處正在忙活的人群,他看不見商澈的背影,大雪模糊了他的視線,隻有在打燈的位置看得見那裡的主人公。
雪花一片片落在他濃密漂亮的睫毛上,阮樂池垂眸不語,他戴著一個小帽子,鼻子被凍的青紅,熱氣打在空氣中。
他用手捏了一個雪球又一個。
但總是會少。
回頭看,才發現許硯書拿著他裹的雪球邊打邊說,“謝謝樂池,嘿嘿~”
“在這乾什麼?”一道熟悉得嗓音響起。
阮樂池抬頭,他眸眼忽閃忽閃,“澤恩。”
左澤恩順勢蹲下來,“你做苦力呢?”
阮樂池說,“那倒不是,硯書想玩,陪陪他。畢竟辛苦他給我帶豆奶了。”
“……”左澤恩伸手在雪地裡捏起一個雪團,“好喝嗎?”
“應該會好喝。”
“你沒喝。”
阮樂池抬頭,“你也出來玩啊。”
左澤恩的左手探了探,“看大家都在玩,一點刻苦學習的想法都煙消雲散了,出神後,很多數學題都沒有看懂。”
阮樂池一本正經,“有空可以問我。”
左澤恩當機立斷,“班長真好。”
阮樂池的視線時不時往彆的地方看。
左澤恩神情微變,“聽說商澈和祁遇關係很好。他和你哥哥有什麼關係嗎?”
阮樂池掛著的笑容僵住,他沒有回答,按理來說他和商澈關係好才對,他們明明可以再努力一點,就可以突破所謂的親情了。
阮樂池埋頭不語,持續給許硯書滾雪團。
左澤恩出聲,“好了,班長。裹久了手會很疼很冷。”
阮樂池呼出冷氣,“沒事兒。”
左澤恩看向不遠處靠的越來越近的商澈。
他突然一把將阮樂池從地上拽了起來,左澤恩解釋,“萬一感冒,還會長凍瘡,這麼關鍵的時期,班長玩玩得了。”
阮樂池愣了愣,“啊,澤恩,為什麼要這麼……”說。
祁遇的聲音突然響起,“澈哥~要不然就挑這幾個去配合我吧?”
阮樂池驀然站在原地不動,商澈怎麼會在這裡……
商澈雙手插兜,祁遇挽著他的臂彎。
商澈冷冷的應了聲。
短暫的對話,因為阮樂池不敢回頭去看,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直到製片人上前來對他說:“我們這邊還有個鏡頭,需要你們幾個學生的幫助。”
左澤恩下意識拒絕了,“算了。”他視線一直停留在阮樂池身上。
製片人卻不饒人,“既然祁大明星點了你們幾個去飾演路人,難道還會少了你們的報酬?”
“……”
第8章 一條狗
“重來。”
“再來。”
“不行,第三十六次。”
“四十一次!”
“卡卡卡——祁哥,你狀態不好啊?”導演端著杯熱茶走了出來,遞給了祁遇,“今天雪這麼大,和咱們原著裡場景差不多,你調整一下狀態,今兒得把這段戲份過了。以後不好遇到了。”
阮樂池來來回回在雪中走了無數次,其他幾個同學早就無法堅持下去,但劇組的人沒有讓他們休息的意思。
左澤恩下意識地看向阮樂池,他輕聲關心,“樂池,你還好嗎?”
阮樂池眼裡橫生惡意,他知道,不論祁遇有沒有演技,今天隻要他在群演裡,祁遇就絕對不會放過任何整蠱他的機會。
阮樂池打了個冷顫,他嘴唇泛紫,“我還好。”
左澤恩不免擔憂,“都是我的不對,早該再拒絕他們,那個祁遇像是故意的。”
阮樂池看著周圍被凍的瑟瑟發抖的同學,他原本還有些憐惜,準備想一個辦法把他們弄出去,卻聽到了不一樣的聲音。
“和祁遇演一部戲,要不要這麼幸福啊!我今天可要認真堅持下去!!這唯一能夠同框的機會我一定要把握住!”
“天氣不逢時,可他是祁遇,這都能拒絕~”
阮樂池垂眸抿唇,唇上如一履薄冰覆蓋。
這時,祁遇發話了,“真的對不起啦導演,我狀態確實不好,最近總是這樣,而且我在冬天很容易發病的。”
祁遇的話引起了不少劇組的人關心。
祁遇和善地笑笑,“沒關係,大家都彆擔心。既然導演說了,我肯定會努力的。讓大家休息一會兒吧?這樣遷就我都辛苦了。”
“啊,好的好的……聽祁哥的吧。”
這跟阮樂池認識的祁遇簡直顛覆他的三觀,在他麵前直言挑釁,各種各樣的行為都出自祁遇,祁遇的另一麵,如此“友善”。
左澤恩和阮樂池挑了個沒有被雪覆蓋的位置坐下,左澤恩冷得搓了搓雙手,“你冷嗎?還是不要繼續了。我去找領導說說?”
阮樂池猶豫不決,“會不會太麻煩主任他們了。”
左澤恩哼笑,“我是誰呀,左家來了這群小嘍囉都得給我讓路。”
左澤恩話音剛落,阮樂池欣慰一笑,“那就謝謝澤恩了。”
“小事,你在這等我。”左澤恩說完就朝政教處跑去。
阮樂池獨自坐在台階上,他的視線一直在尋找一個身影,過了這麼久,祁遇拍戲的期間他都沒有見到商澈。
阮樂池自顧自低下頭,雙手放在唇邊哈欠,冬天是最難熬的時候了,以往他都住在家,從未住過沒有空調的宿舍,沒有厚被褥的床鋪。
雪大的時候,商澈會考慮他的身體情況,讓他選擇居家學習。
那時候,書房裡開著空調,商澈在一旁辦公。
而阮樂池思考做題,他們的視線總能碰到一起,是阮樂池先喜歡商澈的,每每到了那一刻,他耳根會泛紅。
情竇初開之際,他身邊待他最好的左不過一個商澈。
他在迷霧中尋尋覓覓,最後喜歡上商澈。
他們毫無血緣關係,從前兩家父母是世交,又是兩家父母先後出車禍去世,事情極其蹊蹺,這些年商澈沒有主動調查過。
阮樂池沒有那個能力。
他想得入神,一個人站在他麵前喚了他的名字,他才緩緩回過神,定睛一看,祁遇戲謔性地笑笑,“怎麼躲在這裡?知不知道快要給我當陪襯了?”
阮樂池皺眉,他自知他沒做過任何對不起祁遇的事,包括在宴會他和祁遇在走廊裡聊起商澈,阮樂池哪怕有點情緒起伏,更不至於去扇祁遇一巴掌。
麵前的男人,隻給他一個感覺:做戲上癮。
阮樂池抿唇不語。
祁遇居高臨下地說,“今天來這裡,是商澈答應的你知道麼?要不然學校是不會讓我們劇組來打擾你們學習的。”
阮樂池並不知道,他和商澈先後抵達學校的時間相隔不到兩個小時,也就是這兩個小時裡,商澈和祁遇已經打過照麵。
阮樂池捏緊拳,冰冷的手掌沒有一點溫度,唇被凍的發紫,麵對所謂“情敵”的挑釁,他心口作疼,畢竟十年,這是阮樂池陪在商澈身邊的第十年。
祁遇無奈勸告,“放棄商澈,我就永遠不會再來打擾你的生活,你比我更明白,比起你在他心中的位置,永遠都隻能是親人。”
阮樂池眼裡閃過一絲委屈,他故作鎮定。
而後又聽祁遇說,“他愛我。”
“……”阮樂池的拳頭鬆了又握緊,握緊又無力,他從前沒有遭遇到這樣的事態。
阮樂池清冷地看向遠處,“我沒有得到準確答案,不會放棄。”
什麼是準確的答案?阮樂池不知道,腦海中曆曆在目的記憶碎片,都是商澈真正愛著祁遇的畫麵,可還是不夠準確,還不夠。
阮樂池站起身,一陣眩暈感伴隨而來,他強忍著身體受寒嚴重的程度繞開祁遇,卻不曾想祁遇往他走得方向擋了一道。
阮樂池被絆住直直地摔在了厚重的雪地裡。
阮樂池吃痛地捂住被細碎石頭磕著的小腹。
祁遇舔了舔唇,“答案?阮樂池,你不過是商澈身邊能代替我的的一條狗,主人回來了還要求狗留著麼?”
阮樂池悶哼一聲,陣陣痛感襲來。
祁遇嗤笑,“裝什麼?死白蓮。”
阮樂池意識逐漸模糊,兩道不同的聲音叫住了他的名字——
第9章 輕微胃病
左澤恩抱著阮樂池,完全沒有抬頭去看商澈的意思,冷聲道,“抱歉,既然我們是同學,我有義務幫助他。倒是商總,您是否需要看好這位祁先生呢?傷害學生,估計還說了什麼聽不得的話吧?”
商澈陰鷙冷漠的眸子掃了祁遇一眼,沒再顧及祁遇,“讓開。”
左澤恩冷哼,“憑什麼?”
商澈身姿凜凜地站在大雪紛飛中,聲音低沉冷厲,“左澤恩,我會隨時撤了左家交上來的合同,現在放開他。”
“……”左澤恩胸口起伏不定,左家勢力龐大,也比之不及於整個商氏,世界百強中的前五強,商氏旗下的子公司就占了三個。
勢力遙遙不可及。
左家有幾份想要和商氏合作的合同都被打了回來,唯一一個到了商澈手中,如今商澈還沒有做出決策。
左澤恩無奈,將阮樂池交到了商澈懷裡。
祁遇慌亂中為自己辯解,“澈哥哥……我什麼都沒做,看見樂池暈倒我本來想扶他……”
商澈陰冷的眸子一暗,“祁遇,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出手傷人也要看對對象?”
祁遇反駁,“我沒事我找他……之前他推我的事情我不是沒有計較嗎?澈哥哥不相信我嗎?”
商澈輕聲,“隻是警告你。”
祁遇委屈巴巴地,“我知道,可我不會傷害樂池。”
商澈沒時間再聽祁遇說下去,他打橫抱著身體冰涼的阮樂池,商澈眉頭微蹙,他觸碰到的位置告訴他,阮樂池的衣服很薄。
商澈加大步伐去了校園醫務室。
左澤恩一直不放心就隻能跟著,一直到了醫務室。
左澤恩站在門外遠遠地望一眼,如果不是家族利益,他不會在乎商澈的話。
校醫忙得頭重腳輕。
總算將阮樂池安置好,左澤恩走了進去。
校醫語重心長道,“你們這些學生,今天這雪下的這麼大,不知道多穿點,估著也沒吃早飯吧?身體就這樣受不住癱倒了。”
商澈無言,“還有什麼問題嗎?”
校醫扶好眼鏡,“樂池最近常常來,我自然知道他身體什麼樣,你們彆擔心。”
“常來?”商澈和左澤恩同時出聲。
醫生說,“嗯,輕微的胃病,平時家長要給予點關懷啊,樂池這麼一個重點培育的理科生,身子受不了這麼捯飭。”
商澈畢恭畢敬,“好,謝謝。”
左澤恩看向醫生,“看來商總也不了解樂池。”
商澈並未理會左澤恩,他說,“那麼,請醫生照顧好樂池,有什麼問題以及他身體調理所需的藥物,我都會定期送過來。”
阮樂池在家也常常喝藥,不過是為了調理身體平衡。
雪小了不少。
商澈收到了即將收工的劇組的消息,他視線時不時瞥向阮樂池,小小的一個,就那麼病倒了。
商澈快步離開醫務室,門外正好有一個領導攔住他的去路,他不悅蹙眉,“什麼事?”
“商總,剛剛跟您說的建設項目,您是否考慮一下呢?”
商澈遲疑一秒,問,“多久修建成功?”
“大概兩年,再快一點就一年。”
商澈冷淡的喃喃,“隻有半年了啊。”
領導啊了聲,“什,什麼?商總你說……”
商澈繞開領導,丟下一句話就瀟灑離開,“我會考慮。”
阮樂池醒來時,校園裡已經恢複了正常上課,他強撐著身體起身,左澤恩驀地抬頭,“你醒了。”
阮樂池揉了揉腦袋,“嗯。”他左右環繞一圈下來,商澈呢……沒有來嗎?他昏倒前他聽見了商澈很有辨識度的聲音。
為什麼沒有來呢……
左澤恩眼裡儘是失落,他對此有所隱瞞,他說,“回去上課吧?”
阮樂池應聲,“好。”
阮樂池覺得不太妥,他又補充:“謝謝你送我來。”
左澤恩沒接話,原本送阮樂池的人本該是他。
但不是他。
左澤恩搖頭,“我有題不太會,你可以教教我嗎?”
“好——”
第10章 生日禮物
伴隨著臨近新年的時間,雪愈來愈大。
堰城很久沒有這樣連著下雪了,而堰城附中的學子們更加看重學習,阮樂池帶領了早讀,整個南校區儘是齊齊的讀書聲。
上課鈴打響。
林湘抱著書走了進來,她將英語資料攤開,雙手撐在講桌上,“上課之前,我會先通知兩件事,第一件事,學校考慮到大家學業繁重,把周六放假的時間糅合到了一個月放一次假,為期是兩天,周六上課,周日晚自修可以進行自由活動。”
下麵一片哀嚎聲,“為什麼啊?我們明明就放周六啊……”
“堰城附中什麼時候這麼會剝削了……算了,也挺好的。不過老師,走讀生周六怎麼辦?”
堰城附中的每一項製度都針對學生,甚至將他們的吃飯睡覺時間規劃得沒有一絲縫隙,課間時間都有老師來免費補習。
林湘抿唇,“嗯,目前學校說的是走讀生晚自修可以提前一個小時放學,學校正打算把租用來接你們的公交車買通,以後供你們上下學。”
許硯書在一旁開小差,他給阮樂池遞了不少小紙條,都是在聊一些有的沒的八卦。
阮樂池原本很期待周六放假,這樣他就能快一點兒見到商澈,如今連最好的機會都錯開。
見麵的機會少了,他不知道外麵會發生些什麼,他垂眸,順手折開許硯書的小紙條,隻是大致掃了一眼。
裡麵的內容寫著:那以後我們周日晚上逃出去玩?
阮樂池抬頭正好對上許硯書小慶幸的目光。
晚自修的時間不過是四個小時,來來回回光是打發保安就要很久,可他又很想出去見商澈一麵……他收好了小紙條,他如往常一樣,沒有給許硯書回複。
“那老師!第二件事兒呢?”
“是啊老師,我們好想知道~”
林湘擺手,“彆急,針對周六讀書我再說兩句,各位不到半年的高中時光,不論是你們口中的剝削還是什麼,我都希望你們儘全力去拚搏,爭取去到你們喜歡的地方,不要讓你們自己留下遺憾。”
同學們紛紛應下:“知道了知道了,老林你不要賣關子了。”
林湘麵色一沉,“由於最近天氣原因,為了大家的安全,原本定於本周日的成人禮,推辭了。據學校觀察,下周天氣好轉,可能會於下個周六為你們舉辦成人禮。”
許硯書小聲嘀咕,“沒了周六現在連周日也沒有成人禮了。”他腦子轉動得很快,“話說這周日不是樂池生日嗎?”
阮樂池應聲。
許硯書低下頭,“這麼說,取消成人禮我們就還有時間出去給你過生日誒,到時候咱們在宿舍裡過。”說到這裡,許硯書頓了頓,“你,應該會回家和你哥哥一起過。”
阮樂池盯著林湘方向看的神情總算落到了許硯書身上,他現在沒法像告訴左澤恩那樣十分肯定地再告訴許硯書一次。
揮之不去的兩個人影相依偎,他擅自回去的話,商澈會不會又該責罵他了?況且商澈這次還會在意他所謂的“十八歲”麼?
阮樂池沒有底氣確認,他搖搖頭,“到時候再看吧。”
許硯書點頭,他壓低聲音,“好,那樂池要記得提前通知我哦。”
林湘說,“好了,話都說這裡就差不多了。接下來我們繼續學習昨天的知識點……”
——
“商總,我們旗下公司出事的資料,我已經給您送到您的辦公桌上。最近周家的合作人拒絕了我們的解約,鬨得不可開交,這事恐怕得您親自出麵。”
商澈腳步頓了頓,“既然這樣,就讓他們鬨。”
秘書說,“可是商總,這對我們……”有所影響。
“等他們鬨夠了撤銷所有跟周氏的合作,斷絕關聯,順便奉告他們調教出來的好兒子,這隻是個教訓。”
秘書感受到寒涼,“好的。”
商澈冷聲,“我之前吩咐你辦的事,怎麼樣了?”
秘書搖頭,“沒有進展,如您所說,那場車禍實在蹊蹺,除了小少爺意外活下來但沒有那段記憶外,事發地點的目擊證人都接連死亡,不是自殺就是自然災害所害,路段上監控也因為太過老舊,已模糊到看不清,這一切都像是有人在操縱。”
商澈走過轉角處,“大力發展旗下的相關恢複技術,其他公司有類似的合作,可以多加留意。”
秘書多嘴問了句:“商總,我們為什麼不報警。”
商澈斜睨著秘書。
秘書嚇得全身一哆嗦,“我的問題,商總。我,我不問了。”說完,他立刻回到了工作崗位上。
商澈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打鼠標,劃過的頁麵內沒有一樣物品是合他心意的。
商澈看向辦公室正對著他的休息區,牆上掛著一組照片。
那個時候的阮樂池,不過才十二三歲,臉上的稚嫩還未褪去,瘦瘦小小的一個,卻長得精致漂亮,一雙靈動明亮的眼睛,言笑晏晏的模樣。
商澈站在一旁將雙手搭在阮樂池肩膀上。
商澈視線緩慢挪回電腦上。
滿屏的生日禮物。
他卻不知道阮樂池會喜歡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