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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吧,樂池。”林湘說。

阮樂池乖巧地說了句謝謝。

林湘聲音不大不小,“你跟老師如實交代,最近是不是家裡發生了什麼事。”

阮樂池搖頭,“一切都好。”

林湘不太信,“先前我過你和你哥哥鬨矛盾,你也這麼跟我說,希望你能誠實告訴老師,我有能幫助你的,我自然會施予援手。”

阮樂池無法向林湘說實話,他在林湘這裡算個好學生,如果因為是個同性戀,他害怕會被唾棄。

阮樂池溫溫柔柔地回答,“老師放心,我沒有什麼事。”

林湘深知不能再詢問下去,轉移了話題,“你狀態很差,上課注意力不集中,今早數學老師跟我反映,說你還是第一次在他課上睡著,是不習慣學校裡宿舍作息還是?”

阮樂池臉蛋溫熱,“沒有這回事,一切都很習慣,我就是單純沒休息好,我下次絕對不犯這種低級錯誤。”

林湘笑了笑,“數學老師也挺關心你們,高三時間緊張,難免失眠無法宣泄,平時我都在辦公室,隨時歡迎你們來打擾我,把這話也帶給其他同學。”

阮樂池點點頭,他剛起身欲要離開。

“對了,樂池。”林湘叫住阮樂池。

阮樂池回過頭,林湘溫柔的笑容掛在嘴邊,“誌願想好了嗎?”

阮樂池身形一頓。

林湘說,“如果不是高一那年你突然生一場病沒趕上全國數學競賽,想來你也是個保送生。”

阮樂池一心想往表演係出發,常在商澈身邊,總是會被熏陶、一知半解。不過他的想法是直到祁遇出現才變得那麼堅定。

阮樂池說了自己的誌願後,林湘沉思一陣,“也是個好想法,和你哥哥一樣棒。在填寫誌願之前,你們要看清自己要走的路。認真努力吧。”

林湘並沒有反對阮樂池的想法。

走出辦公室,走廊上寒風刺骨,從不遠處還傳來了許硯書的聲音,他們並沒有真正離開。

許硯書朝阮樂池招手,“老師找你說什麼了?”

阮樂池抿了抿乾澀的唇,“大概是誌願的事情吧。”

“哦~看來還是關心好學生多一點誒。”許硯書暗戳戳地回答,“想聽聽樂池怎麼回答的。”

阮樂池不語。

左澤恩拍了拍許硯書的肩膀,眼神有些狠厲,“見好就收。今天是班長生日,你千萬彆惹班長生氣。”

許硯書撇嘴,“行~我知道啦。我沒彆的意思。”

阮樂池眉眼彎彎,“沒事,我就正常回答老師。”

左澤恩應聲,“晚上晚自習還要上,看來我們得珍惜剩下的的一個小時。”

許硯書唉聲歎氣,“第一個周,好不幸。”

他們下了晚自習將近十一點,阮樂池的生日馬馬虎虎地就這麼過去了,臨近十一點半,阮樂池打掃了教室衛生,才緩緩起身回宿舍。

來得路上有個熟悉的女聲叫住了他,他回過頭去,發現是在檢查衛生的林湘,林湘背負著手,“教室打掃乾淨了嗎?”

“打掃好了。”阮樂池說。

他話音剛落,一個小寸的蛋糕就映入他的眼簾,林湘身著教師製服,“老師也祝樂池十八歲生日快樂吧。”

阮樂池愣了足足三秒,才反應過來,他有些不好意思……

林湘將蛋糕放到了阮樂池手中,“這麼晚了,蛋糕估著夠你們寢室的人分。宿管那邊我提前通知過了,不要擔心。”

阮樂池小心翼翼的提著蛋糕,“那……謝謝林老師……”

林湘笑道,“趕緊回宿舍。”林湘徑直繞過教學樓,朝教師宿舍樓走去。

阮樂池走在窸窸窣窣的小路上,宿管阿姨房裡還亮著燈,晚時間值日的同學不能如時回到宿舍,宿管阿姨隻能亮著燈等待每個同學的到來。

宿管阿姨看了眼阮樂池,“上去吧,你們寢室安靜點啊。”

阮樂池將小蛋糕放在身後,他走到寢室門前,寢室門輕輕掩著,他推開門,寢室裡沒有開燈。

阮樂池有一絲的落寞,他放輕腳步,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

“生日快樂!!”

第17章 獨守生日

阮樂池被突如其來的生日快樂歌嚇了一跳,打頭陣的就是許硯書。

阮樂池連忙擺手,“彆……彆唱,會吵到其他寢室的。”他放下蛋糕。

許硯書自動閉了嘴,“我們跟宿管阿姨說了來著,說萬一吵就讓他們憋著。”

“……”阮樂池帶著笑搖搖頭,他鎖好了門,回頭時候才發現寢室裡多了一個人——左澤恩。

“你怎麼,沒回去?”阮樂池問。

左澤恩是走讀生,這個點早就離校了才對。

左澤恩臉色微紅,“這不是想著你不回家,我讓宿管阿姨通融通融……對門寢室有我兄弟,到時候我給他睡一張床。”

阮樂池歎氣,“這麼大費周章。”

許硯書推搡著阮樂池,“哎呀,最後一個小時,咱們樂池就要真正十八歲了,說這種不開心的話更掃興。”

阮樂池抿唇,其他幾個室友所幸都是同班同學,也不存在關係不好僵硬之類的情況。

許硯書的視線轉移蛋糕上,“不是不能出校嗎?你怎麼拿了個蛋糕回來?”

左澤恩同樣看向桌上的蛋糕。

阮樂池將書包放在椅子前,“林老師說分給我們寢室。”

“什麼?!”許硯書震驚不已,“老林居然會做這種讓人感動零涕的事。不過……左澤恩他剛才離校在旁邊的蛋糕店買了一個。”

阮樂池和左澤恩的視線不約而同地看向偌大的書桌。

左澤恩開口,“既然老林給班長到了個這麼大的,我這個我留著自己吃。”

他們圍坐在桌前,幾個室友紛紛送上了自己的小禮物,阮樂池沒曾想自己還能從同學這裡獲得一份禮物。

都是些在超市裡淘來得寶貝。

阮樂池嘴角勾起一抹笑,“謝謝你們。”

“客氣了班長,你是不知道托你的福,咱們這麼晚還能留燈,這不得多玩會兒再睡。”其中一個同學以開玩笑的口吻說。

許硯書附和道,“沒什麼毛病。既然大家誠意都拿出來了,我就不掩飾了。”許硯書神神秘秘地從身後拿出一個小小的禮盒。

是塊表。

許硯書小心翼翼地把表拿出來,“我托朋友在外麵的店拿了最好的表,成年人嘛,是不是該沉穩點啦?”

阮樂池笑了,“嗯。”

許硯書替阮樂池帶上那塊表,許硯書抿著嘴笑,“以後畢業,這就是我們友誼的證明,樂池不要忘了我。”

阮樂池微怔,一時間他沒有反應過來許硯書的話,他錯愕地向許硯書點頭,這些話,許硯書一個狼心狗肺的人說不出來,一旦說了,便是真的。

許硯書組織著切蛋糕,阮樂池回到自己的書桌前,整理淩亂不堪的桌子,他昨晚一直沒有睡著,反反複複,輾轉反側。

在室友未睡的情況下,阮樂池一個人下床在課桌上瘋狂地寫題,他沒有任何心情去整理書桌,滿腦子都是商澈的舉動。

他會難過,會哭。

尤其是,看到那樣的場麵。

這時,左澤恩走了回來,“樂池。”

阮樂池抬頭,“怎麼了?”

左澤言笑晏晏,順便亮出一個小盒子,“生日快樂。”

阮樂池看著遞到眼前的精致禮盒,他就已經盲猜到裡麵的東西很貴重,在左澤恩沒打開之前,阮樂池至少還能認為自己有能力還回去一個同等價格的禮物。

禮盒緩緩被打開,一個銀光閃閃的鐲子,安靜地躺在禮盒裡。

阮樂池詫異了看了眼鐲子,“澤恩,這個……我可能不能收。”

左澤恩輕笑,“不管怎麼樣,都是我給你的生日禮物吧,如果你不收下,我此行的目的是什麼呢?”

阮樂池:“可是……”

左澤恩嚴肅,“班長,我隻需要你欠我一個人情。這個不貴,一點小錢而已。”

左澤恩說完,他將鐲子取出,他的嗓音微顫,“我給你帶上吧?我想看看怎麼樣。”

阮樂池呼吸一滯,慌亂中他潛意識拒絕了,“我自己來。”

左澤恩的注視下,阮樂池親自將鐲子戴了上去,學校命令禁止不允許戴手飾,更彆提這些金銀珠寶。

阮樂池宛若白骨的手腕,多了一點點綴。

左澤恩發自內心說,“很好看,很漂亮。”

卻不知在說人,還是說物。

——

商家一股強烈陰冷的空氣流入,布滿氣球的大廳,堆滿禮物盒的高台,氛圍燈微亮,精心至極。在禮物中央的沙發上,一個男人全身散發著戾氣,陰鷙的眸子盯著某處。

那裡的門,好像不會進來一個人。

時鐘敲打在每個傭人的身上。

王蕭快步走了進來,“商總,小少爺的班主任來消息說,小少爺昨夜本就打算回來,不知怎的反悔了。說是學業為重。”

商澈淡漠地瞥了消息一眼。

“王蕭。”

王蕭應聲,“我在的,商總。”

商澈含糊其辭,“我不是沒帶回來嗎?”

“…………”

第18章 如他所願

王蕭顫顫巍巍地找借口,“興許小少爺真忙著學業,想來和當年的商總差不多。”

商澈冷淡地瞧了門外的風雪一眼,“這些東西,今日之內撤掉,全部扔了。”

王蕭大驚失色,“商總,這些……是名門世家送來給小少爺慶生的……不如還是等等?”

商澈眸間閃過一絲不爽,“按照我說的做。”

王蕭暗自歎了口氣,“好的,我立馬就給撤掉。”

隨後王蕭和其他幾個傭人把那些價值不菲的禮物一貫扔進了個袋子裡,滿大廳的氣球絲帶被撕扯下來,大廳變回了之前的模樣。

王蕭手裡的首飾盒很輕,是眾多禮物中最不足為奇的,但王蕭一眼就能認出來,是商澈之前在各大珠寶店找了許久,不會有過敏原的種水鐲。

價格不菲,勝過所有禮物。

王蕭抿唇,“商總,這個呢?”

商澈難得回頭看一眼,白玉綴青花,一個鐲口較小的細鐲,商澈神情黯淡一瞬,“你們看著辦吧。”

其他傭人犯了難。

一旦商澈定奪不下來的事,輪到他們手中,不論是留,是棄,最後的結果都不會令商澈滿意,而商澈出了名的難伺候,家裡那些傭人儘數是精挑細選,才有幾個符合規矩的。

王蕭不語,待商澈轉頭不再看向他們幾人。

王蕭才將小盒子蓋好,用了個同等的物件扔進袋子中,然後再默默收好了小盒子,畢竟是一份兄弟間的情分。

不管是鬨出哪種事,王蕭至始至終認為,商澈對阮樂池的好,如同“無形的手。”

商澈扶著額,眼神在電腦界麵遊走,他反反複複點開文件,看了一遍又一遍,貌似都不太滿意,於是每個策劃方案一一被打下去,要求重做。

這時。

王蕭接到了電話。

“好的,我知道了。那麼羅秘書繼續忙吧。這件事麻煩你了。”王蕭掛掉了電話。

商澈側目,“什麼事?”

王蕭招手讓其他人繼續打掃,彙報說,“之前您說調查堰城教廳的事,確實有人動過手腳,堰城附中的校長被威脅了。”

商澈慵懶地垂眸,“祁家?”

王蕭語塞,“啊……對的。”

商澈骨節分明的手掐了掐眉心。

戾氣訇然更甚。

“確實是祁家插手,他們賄賂了教廳的一名副廳長,再由這名廳長去通知堰城附中,祁遇暗流湧動中往某賬戶彙入了五十萬,想來就是那位副廳長了。”

商澈失手險些砸了手中的電腦。

王蕭沉思,“商總是否要祁家的資料呢?如果需要的話,我……”

商澈抬手,“不必。既然知道會暴露,又怎麼會露出馬腳。”

王蕭問,“那商總打算怎麼辦?”

“貪汙受賄,暗調,收集證據。”商澈說。

王蕭點頭,“明白了。明天之前我會向上舉報,不過這樣好像並不能解決……”這件事的源頭。他話未完,商澈起身。

看著昏暗的大廳,沒了氣球絲帶燈光的烘托,沒有主人公的到來,一切都黯淡無光,他雙手插兜,高領的白毛衣襯得他氣質柔色。

商澈薄唇輕啟,“不想回來,如他所願。”

……

王蕭無言,王蕭始終是陪在商澈身邊多年,卻對商澈的性子一知半解,尤其是後來父母雙亡這件事,給商澈帶來了極大的悲痛。

商澈或許隻有在和阮家交好的那幾年真正體現過父愛母愛,後來,就沒有後來了。王蕭從前跟著商澈的父親,明白商氏的經濟臨近瓦解,他們顧不上唯一的商澈了。

致使商澈缺愛。

王蕭不僅知道這個,商父母去世時,第一個知曉的人不是商澈,他們去世的第二日,尚未讀完書的商澈才知道這件事。

是莫大的傷害。

阮家同商家發生了太過相似的事情,即是雙亡。

當年商澈並沒有想要留下阮樂池的意思,一來不過是王蕭說那是離世父母的其中遺囑,像是提前預判這件事一樣。

二來,相似的經曆又怎麼談不上“同是天涯淪落人”,再者,阮樂池跪在地上祈求時,商澈早就該心軟。

王蕭看著上樓的商澈,忍不住歎了口氣。

若不排斥所謂同性戀,王蕭理應是明白人,他轉身招呼其他傭人將大廳上上下下打掃了個遍,那些漂亮的禮花,還未來得及用就被扔掉。

隨即,一陣敲門聲傳來。

王蕭透過監控,看到了祁遇的身影。

王蕭眼神瞥過樓上,果真出現了商澈的身影。

但來者並非阮樂池。

王蕭上前去打開了門,祁遇帶了些水果登門向商澈道歉,王蕭接過水果,說,“我們商總現在還很忙,祁先生不如先等等吧?”

祁遇嘟嘴,“我就是來給他道歉,我知道他還生我氣,所以麻煩叔叔通知一下澈哥哥。”

王蕭欲言又止,“這……恐怕……祁先生,再等等吧。”

祁遇隱忍心中的怒火,“我親自上去找他。”

王蕭沒阻攔,如果往上貼的那個人是祁遇,商澈斷然不會拒絕,王蕭至少摸清了這一點,祁遇和商澈早在阮樂池來到這個家之前就已相識。

不過年紀尚小,商氏公司危機四伏。

稍對祁遇有愛慕之意的商澈,隻能眼睜睜看著祁遇遠去美國。

討得曾愛慕過的人的喜歡。

何嘗不是在補救商澈的傷疤。

但,王蕭始終認為,老舊的收音機,僅僅是能聽些舊新聞,尋舊歌。

祁遇剛上去的一刻。

尖叫聲就傳遍了整棟彆墅。

第19章 過敏原

商澈險些失手掐死祁遇,看著在地上苟延殘喘的祁遇,他橫生出一種想讓祁遇死的想法。

王蕭上樓來看見那一幕,連忙製止住了商澈,“商總,您可彆亂來啊……”

商澈平息了口氣,“把他帶回去,我不想在家裡看見其他人。”

“是是,我這就把祁先生帶下去。”王蕭怎麼也沒想到他失了策,他本以為商澈不會動手。

王蕭剛想帶著被嚇得腿軟連連哭泣的祁遇走下去。

身後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商澈走到祁遇跟前,掐著祁遇脆弱的脖頸,商澈雙眼猩紅,“再亂插手,就永遠彆來見我。”

祁遇胡亂點頭,至於插手什麼,他自然不會說。

商澈背過身,“撤掉那些荒謬的東西。”

王蕭應聲,“好的,我把祁先生送回去就即刻處理。”

祁遇被嚇得無法正常走路,直到他上了車。

王蕭親自送他回去。

車上——

王蕭說,“商總有很嚴重的躁鬱症,幾近癲狂,這件事我們從來沒有提過,全憑商總的心情。祁先生以後萬般注意就是了,隻要儘量順從他,不會導致太多危險情況。”

祁遇一句話沒說,他臉頰的汗水還流不止,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商澈,他們很小就見過麵,那時候的商澈,不是這樣的。

可自從祁遇回到商澈身邊,商澈戾氣太重,陰晴不定的模樣讓祁遇不得不一次次為自己著想,他要陪在商澈身邊,才能獲得更大的權利。

這件事,很難做到。

祁遇的眸子一暗,那麼,阮樂池是怎麼做到的。

十年。

患有躁鬱症的商澈,在商澈十年。

阮樂池卻做到了。

王蕭暗自歎氣,按理來說,商澈不會亂發病,即使發病都不過是口頭上的躁鬱,王蕭還是第一次見,他透過後視鏡,祁遇的脖子隱隱能看見一些血絲。

王蕭送祁遇回了家。

——

與此同時,熄燈睡下的阮樂池怎麼睡都不舒服,他身上沒由來的疼癢,寢室裡還很累,隻有他身上莫名的燥熱難耐。

透過月光,他呆呆地看著身上紅腫的地方。

他仔細回想,或許是吃了蛋糕才會那麼不舒服。

他靠著牆,抓住自己的手臂撓。

新的一天已經到來,他的生日已是昨日。

並沒有預測的暴風雪,但雪花飄的很大,堆積在窗台,冬天總是這樣漫長。阮樂池一個人靠著牆,身上的難耐令他一時無法安睡。

倏然之間。

阮樂池記起商澈答應過他的話。

“哥哥,四年後的今天是我的十八歲,十八歲你會陪我嗎?”

“會。”

“好呀,那到時候哥哥不要反悔,我要收好多好多禮物!我要和哥哥一起過生日。”

“不反悔。”

阮樂池嘴角勾起一抹笑,商澈對他一直有問必答,心動是必然。誰知闊彆已久般的十年,全然被彆人的插足擾亂,竟然如此不被珍惜。

阮樂池骨子裡有些嬌氣,卻也慫。

祁遇處處比他優秀。

而他死讀書,沒有出眾的臉蛋身材。

許硯書給他看的新聞,想來在外麵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他們又該怎麼看待祁遇和商澈呢?

同性.戀有罪?還是天作之合?

阮樂池沒有機會去到外麵,一抹輪月在寒冬哪裡見得了幾次,一月一假,他同商澈也是那樣,思念亦是如此,高高懸掛無人賞析。

驀地,阮樂池的手臂開始出現血液。

阮樂池愣了一下,他從床頭拿出紙張胡亂地擦了擦,疼痛緩緩席卷他的全身,他蜷縮在被子裡。

夜已深,他蓋好被褥,溫度固然升高。

阮樂池捂著一夜的過敏原,沉重地睡了過去。

第20章 病原體

“醒醒啊,樂池。要上課啦。”許硯書拿著洗漱品從寢室外回來,順便嚎了一嗓子。

但遲遲不見阮樂池的床位有任何舉動,許硯書拽著阮樂池的被褥,“樂池,你是不是又……”熬夜了。

看著情形不對,阮樂池捂著腦袋昏睡的模樣,許硯書立馬就急了,他掀開阮樂池的被褥,阮樂池的臉蛋緋紅,臉上眾多鮮紅可怕的紅疹。

許硯書叫住了幾個即將離開的室友,“你們先去教室,跟老林說我要請假!阮樂池生病了,要去醫務室。”

幾個室友湊上前來看。

阮樂池的臉,脖子以下,裸露的肌膚儘數是紅痘和水泡,臉色異常。

“好,先去吧。這情況不得通知他哥啊?”

許硯書沉默一陣,他牽起阮樂池的手,在衣櫃裡拿了件厚衣服給阮樂池套上,速度極快,“來不及,你們跟老林反映現在的情況就夠了!”

話音剛落,許硯書背起阮樂池,就往外走。

越過好幾棟教學樓才到醫務室,許硯書的微喘著氣,他和醫生上班的時間差不多,醫務室的醫生扶了扶眼鏡,他大驚失色,“這是怎麼回事?”

許硯書搖頭,“我不知道,他沒醒過來就已經這樣了,全身都是這種東西,還有點發燒。”

醫生從身後的櫃中抽了個體溫計出來,“你先在外麵等著。”

事發緊急,另外幾名室友急匆匆將此事告知林湘,林湘收好書,她走出了辦公室,“現在怎麼樣了?”

“是許硯書同學送去的,可能在醫務室診斷,當時我們看到的情況是班長身上有很多紅疹紅痘,手臂上都是凝固的血。”

林湘心裡大感不妙,“讓課代表組織早讀,你們幾個給我監督好班級秩序,我去去就回。”

林湘火急火燎地趕往了醫務室。

許硯書如實交代,跟那群室友說的如出一轍,“醫生說燒了38度,不是很嚴重。但身上那些病原可能查不出來。”

這時,醫生出麵詢問,“他吃了什麼東西。”

許硯書撓撓頭,“我記得他沒吃蛋糕,也沒吃什麼彆的,喝了點水?總不能對水有反作用吧?這個我真記不起來了。”

醫生沉思,“既然這樣,讓他家長給他帶去正規三甲醫院檢查,情況看起來很嚴重,我給他服用了點退燒藥。但他持續這個狀態不能太久,學校設備有限查不出病原,即刻通知家長。”

林湘點頭,“好。”她轉頭就撥打了王蕭的電話。

言簡意賅地說明了阮樂池現在的狀況。

阮樂池迷迷糊糊的半昏半睡,渾身無力,他側躺在病床床沿,額頭貼著退燒貼,他眯著眼忍疼地起身,那些紅疹痛癢難耐,稍微碰到一點衣服都令人窒息。

無意識的時候並沒有那麼難受。

阮樂池咬牙,撐起身子。

手腕上沒有摘除的鐲子與鐵質扶手碰撞發出了“哐嘡”的聲音,他垂眸,用手探了探額頭上的退燒貼,餘光裡突然出現了一抹身影。

阮樂池抬頭看去。

林湘關心地詢問,“樂池啊,怎麼樣了?我已經通知你叔叔了,馬上就可以去醫院檢查。”

阮樂池入目則是手上難看的創口,這樣的症狀持續了一整個晚上,皮膚接近被撓破的程度,血絲順著結痂口凝固。

很可怕。

阮樂池再體弱多病,也不至於會變成這樣。

他記憶裡,他貌似沒有這樣生過病。

林湘接到了王蕭的電話,“嗯,好。”她轉頭看向許硯書,“硯書把樂池送出校去吧?”

許硯書啊了一聲,隨即二話不說就扶起阮樂池,林湘跟在他們身後。

林湘問,“昨晚你們做什麼事了?”

許硯書倒是沒必要扯謊,“班長帶著您送的蛋糕,以及左澤恩,其他幾個室友,我們單純給班長唱了首歌,分享自己給班長送的禮物,吃蛋糕的時候,我們幾個都吃了,唯獨班長沒吃。”

林湘沉重的吐了口氣,“聽說左澤恩在你們寢室?”

許硯書微愣,“他說他跟您說過。”

林湘嚴肅幾分,“一個校外生,再怎麼樣也不可以做這種事。”

許硯書不敢言語。

林湘的威懾力很強。

走到了校門口,林湘臨時給阮樂池簽了假條。

王蕭見到阮樂池那副模樣時幾乎嚇壞了,連連接過阮樂池,又對林湘說,“麻煩老師了。”

林湘笑笑,“帶去醫院就醫吧,樂池從昨晚到今早沒有吃過任何東西。”

王蕭說,“明白了。”如果是過敏,就不可能是食物引起的了。

王蕭安置好昏昏沉沉的阮樂池,臉頰兩側的被抓破的紅疹險些讓人無法直視,王蕭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商澈交代。

就嬌生慣養了這麼一個少爺。

王蕭驅車趕往了最好的醫院,期間他聯係過商澈,但第一次電話商澈直接掛斷了。

王蕭看了眼時間。

正是商氏總體會議的時間。

商澈總會不接他的電話,除非第二次。

王蕭不死心地摁下撥通鍵。

那邊接通了。

王蕭鼓足勇氣正準備開口說話。

商澈極其不悅,“說過多少次彆打擾我?”

王蕭認真駕駛著車,“抱歉商總,但小少爺突然起了一場紅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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