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咳嗽了幾聲,嘴裡還念叨著什麼,伸手撈起了外套。
他搖搖晃晃站起來,似乎是想要擰乾外套的水,但他剛站起來又跌坐了下去。
我連忙跑過去,來到他身邊查看情況。
“啊……快要餓死了……”
低啞的聲音從青年口中傳出。
“絕食這種自殺方法pass,太難受了……”
我緩慢地眨了下眼睛,朝他伸出手。
“你沒事吧?”
忽然,青年抓住我的手,他抬起頭來,我看清了他的臉。
青年俊俏的臉上,右眼被繃帶纏住,左臉貼著紗布,臉頰微微凹陷,消瘦的下巴隨著嘴唇輕輕顫動。
白襯衫被溪水浸透,緊貼在青年身上,隱隱透出包裹住他纖瘦身軀的繃帶。
“巫女小姐,附近有沒有賣吃的地方?”
他微微一笑,用唯一露出的左眼看著我。
“再不吃東西的話,我可能就要死了。”
笑意不及眼底,鳶色的眼眸裡沒有任何波動,仿佛他口中所說“死”隻是隨便說說而已。
但我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這個男人真的會因為不吃不喝把自己弄死。
六月初的風雖不及七八月那般炎熱,但吹在剛從帶著涼意的河水中爬出來的人身上,還是有些冷的。
太宰治爬起來,站在風中抖了抖,他皺了皺鼻子,打了一個噴嚏。
他揉著發紅的鼻子,眼角掛著生理性淚水,肚子裡響起了饑餓的交響樂。
太宰治摸摸癟癟的肚子,就像是個落入水中的流浪狗,看上去可憐極了。
“看來是餓慘了呢,跟我來吧,這位先生。”
我站起來,微微一笑看著他,然後領著太宰治走回了神社。
太宰治踏上最後一個台階,看著神社沉吟一聲。
“種滿紫藤花的神社很少見呢。”
我笑了兩聲,繼續朝前走去,“是嗎?這裡的紫藤花是先祖留下來的。”
經過求簽處時,我感受到愈史郎強烈的視線。
“你這是從哪裡撿的流浪狗?”
他雙手抱胸,目光審視地打量著一身狼狽的太宰治。
我抽了抽嘴角,無奈地攤手,“下麵的河邊。”
太宰治瞬間垮了臉,語氣忿忿地拖長音調,“我才不是狗那種討厭的東西——”
“嗨嗨……”
我不理他的反應,朝愈史郎揮了揮手就往居所走去。
太宰治加快腳步走在我身旁,指了指自己,眨著大眼睛無辜地看著我。
“我叫太宰治,小姐還記得我嗎?”
我歪了歪頭,疑惑地看著他。
我之前有見過你嗎?
“酒吧。”
太宰治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提醒道。
我微微睜大眼睛,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上個月月底,中原中也生日那天的晚上。
你不說我還真忘了。
“啊……原來是你啊!”
我右手握拳敲擊左手掌心,驚訝出聲,最後我笑著介紹自己,順便誇了一下他的記憶力。
“我叫產屋敷雪奈,太宰先生的記憶力真好呢。”
太宰治手裡拿著滴水的外套,直起身子看了我一眼。
他輕笑一聲,意味不明地說道:“如果記憶力不好,很多事都沒辦法順利進行。”
我抬頭看著他,想了一下,認真地點了點頭,然後豎起手指數起來。
“確實呐,比如老是記不住做菜步驟的話,就吃不到美味的食物了,還有蛋糕,如果總是忘記麵粉、水和雞蛋的比例和烘焙的溫度,那麼烤出來的可能是黑暗料理……”
太宰治眉眼帶著笑意,漂亮的鳶色眼眸看著我,輕聲道:“為什麼會想到吃的?”
“你問為什麼?”
我不解地看著他,往前跑了兩步,推開居所的門,回頭理所當然地說道。
“因為在家裡,如果大家都不會做飯,就隻能點外賣,生活成本太高了啦~”
“還有學生的學習,那麼多知識要記住,如果記憶力不好,那可是大災難呀。”
太宰治站在門外,發梢淩亂地貼在臉側,他背對著陽光,站在門前的陰影處。
“還真是充滿單純又簡單的想法。”
他語氣輕飄飄的,似是感歎,又似嘲諷。
我背對著他,不知道他此刻臉上的表情。
我從雜物間裡翻出一套男士和服,想了想又翻出一件東西塞進和服裡,然後領著他來到浴室,把衣服放好。
“太宰先生,你的衣服濕透了,先把衣服換掉吧。”
浴室內,太宰治的肚子又開始奏起了交響曲。
我歎了一口氣,在他手裡塞了兩個餅乾,走了出去。
“你的肚子實在是叫得太可憐了,先吃點餅乾吧。”
太宰治看了看浴室外麵的廁所,陷入了沉默。
似乎不是什麼吃東西的好地方呢。
他換下衣服,拿起和服時,一樣東西從和服袖子內掉下來。
太宰治定睛一看,是全新包裝的男士胖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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