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李家的門外候著不少持拜帖前來,也想見一見王昭素的讀書人。
沈霽帶著李雲杳、竇説在一眾羨慕的目光下敲門進去,然後見到了正在頭疼的李穆。她問:“老師怎麼了?”
李穆歎氣:“老師一來,便有許多人慕名前來拜訪,實在是招待不過來。”
沈霽眼睛骨碌一轉,道:“大家都是為師祖淵博的學識而來,都想從師祖這兒學到點什麼。既然老師覺得一個一個地招待費力又費時,那為何不請師祖找個寬敞點的地方講學一次?”
李穆:“……”
他也想,可這不是太招搖了麼?!
沈霽知道她這老師喜歡低調,便道:“老師不必怕招搖,畢竟官家召師祖覲見,這汴梁四周的學子前來求學指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避免不了。除非老師將所有學子趕走,否則隻要師祖待在汴梁一日,這些求學的學子便會源源不斷地上門。而且我聽說師祖為人熱心,樂於助人,老師之所以不拒絕學子登門,一定是師祖的要求。”
屋內,一把蒼老的聲音說道:“小丫頭,你說得對。”
竇説忍不住轉頭去看沈霽的反應,卻見她並不生氣,反而自來熟地跑進屋內去,狗腿道:“徒孫沈霽見過師祖!”
屋內,身穿寬大的儒服的王昭素坐在席上,背靠憑幾,一副悠閒的模樣。
沈霽剛行禮,李穆便也進來了,解釋道:“老師,這是沈副使的獨子,沈繼宗。”
王昭素將眼睛睜大了些,仔細瞧著沈霽,然後沉默了起來。他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神了,難道他真的老眼昏花了?
沈霽一點兒都不介意他喊自己小丫頭,反而道:“其實師祖喊得也沒錯,因為在今年以前,我還是作為小丫頭生活的。”
她將自己以前“男”扮女裝的事情告訴了王昭素,後者算是漲了見識,道:“所以沈霽是你以前的名字?”
“對,我十六歲生辰後,爹祭拜了祖先,在祖先的見證下改名沈繼宗。”
“原來如此。”
“師祖,話說回來,您也同意我所說的,開一場講學吧?”沈霽已經規劃了起來,“師祖不如來我家住吧,我家地方大,而且有個園子很合適講學。內人將那兒收拾出來,修了個書閣……”
她回頭找李雲杳,“隱娘,你同意麼?”
李雲杳自然是沒異議的,她也沒想到家中那個荒廢的閣樓剛被收拾好,就有了用武之地。
“老師覺得呢?”沈霽又看向李穆。
李穆自然是看王昭素的,後者略加思索,便點頭答應了:“那老朽就卻之不恭了。”
“師祖跟徒孫客氣什麼?當自己家就成。而且我興許還有很多問題要請教師祖的,師祖可彆嫌棄徒孫煩人。”
王昭素被她逗笑了,等她們走後,便對李穆道:“你這學生,可比昨日來的學生有趣多了。”
李穆道:“他年少不知天高地厚,而且又是沈副使的獨子,難免有些驕縱。”
“我倒不覺得他驕縱,他反而有許多人沒有的純真和赤誠,隻需好好培養,使其不忘初心,將來必能造福天下蒼生。”
師生說完話,王昭素便打發李穆去昭告他要講學的事情。
他的另一個學生盧多遜收到消息,便趕在他搬去沈家之前來請他住自己家。
王昭素對盧多遜說:“我已經回絕了官家的任命,往後也不會步入朝堂,於仕途一事上幫不了你。我住沈家並非想要跟沈副使密謀升官之道,隻是因喜歡這小徒孫,順便找個能講學的地方罷了。”
他很清楚盧多遜的心思,知道他是個有野心又貪權的人,也知道他早不來請自己,晚不來,偏偏等到他要去沈家之後才來,分明是怕他被沈億陸收買了,要利用講學的機會為沈億陸製造好名聲。
實際上盧多遜還真的是多慮了,他本就樂善好施,也願意給人講授知識,所以來李穆這裡的這些日子,他並未拒絕那些讀書人的來訪。隻是李穆的居住環境太狹小了,容納不了太多人。
正好沈霽提供了場所,他便順勢應下了。
盧多遜被他說得又羞又愧,道:“學生正是知曉先生不願入朝為官的淡泊之誌,故而並不敢向官家舉薦先生。”
王昭素道:“我曉得,也不會放在心上,你且回去吧!”
盧多遜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說出口,訕訕地退出。
——
已經回到家的沈霽並不清楚這師生之間發生的那些事,她興致勃勃地開始布置講學之所,還開始為王昭素打廣告。一時間,有上百個讀書人遞了帖子上門請求聽學。
沈霽不計前嫌給薛吉也送去了帖子,還說:“你我同門,師祖講學,你豈能不在?”
薛吉內心是拒絕的,然而薛正安將他打包之後,把他踹出了家門:“你看人家繼宗多懂事,你學學人家,趕緊去你師祖跟前伺候。”
薛吉:“……”
自從沈霽向他爹賣乖之後,他再也不是他爹眼中的乖孩子了。
作者有話說:
大家新年好,虎年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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