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夫人坐了下來,宮女趕緊獻上茶水,抿了一口茶,白老夫人道:“劉肆的大軍就在天城幾十裡外,他一聲令下,整個天城都要遭殃。”
白皇後勉強笑著道:“娘,陛下會派出使者,好好和他們商討。”
白老夫人道:“敵強我弱,還有可商量的機會?皇後,你覺得我們有什麼資格和他們談判?”
皇後最近也是心亂如麻,聽了白老夫人的話,皇後壓低了聲音道:“如今這局麵,也是因為陛下的不作為,導致國力衰弱。後宮不可乾政,本宮在這方麵知道的不多,娘,本宮能有什麼辦法?”
白貴妃坐在一邊,臉色也比平時憔悴了許多。
白老夫人道:“如今劉肆提出了條件,隻要我們滿足他的條件,他就不會滅了闌國。”
“什麼條件?”白貴妃眼睛瞬間亮了,“是要我們割城還是賠款?”
白老夫人深深看了白貴妃一眼:“劉肆要玉真公主。”
白貴妃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儘了:“不、不行!”
白老夫人厲聲嗬斥:“白檸,你若讓玉真躲在身後,隻會害得我們國破家亡,到時候,你我都將受到屈辱,玉真也會被人強行奪走!”
“你們有什麼好處,通通都想不到玉真,如今闌國有難,你想把她推出來做替罪羔羊?”白貴妃厲聲道,“老夫人,你可知道劉肆有多殘忍?玉真那般年幼,性格又單純,落到劉肆的手中,要麼被他折騰死,要麼被劉肆後宮一眾豺狼虎豹給算計瓜分!”
“玉真身為公主,享了這麼多年的福,也該為百姓做點什麼了。”白老夫人道,“你忍心看著所有百姓被景國人殺害?”
白貴妃並不是什麼大度的人,她張揚跋扈慣了:“我沒見過什麼百姓,和他們也沒什麼關係,我隻知道,玉真才是我肚子裡出來的骨肉,彆人是死是活,與我無關,我隻要玉真平安無恙。”
“你把玉真叫出來,我親口問問她,她願不願意。”白老夫人沉著臉道,“白檸,白家有你這麼自私的女兒,真是丟臉!”
白貴妃氣得臉色漲紅:“我自私?你將我送到這個不見天日的大籠子裡,給和我爹一樣大的男人當妾,就為固姐姐的權,不讓人威脅姐姐的地位,毀了我一生,老夫人,你有什麼資格說我自私?你為了什麼家族榮譽,忍心毀了你自己的女兒,我卻不願為了什麼狗屁百姓送我女兒去受辱!”
“你是我肚子裡掉下來的肉,我讓你做什麼,你就應該做什麼!”白老夫人一拐杖打在了貴妃的肩膀上,對皇後道,“皇後,教訓一下你小妹!”
皇後性情向來柔順,這也是白老夫人要送貴妃進宮的原因——擔心皇後優柔寡斷,守不住這位置,讓向來潑辣的貴妃在一旁護持。
皇後從前不知道貴妃把這皇宮當成牢籠,如今聽貴妃說出心裡話,頓時又愧疚又難受:“娘,您彆逼小妹了。玉真也是無辜的,彆說小妹舍不得,就連本宮,也舍不得將玉真送給劉肆。”
白貴妃捂著疼痛的肩膀,道:“大不了到時候一起喝毒藥,無論如何,我都不要玉真被劉肆那個粗蠻的男人侮辱。”
這時,外麵進來了一名太監,正是靈秀宮裡的掌事太監劉賢。
劉賢慌慌張張的闖了進來,白老夫人道:“大膽奴才,未經通報就闖了進來,你主子是怎麼教你的?拖下去亂棍打死!”
“貴妃娘娘!皇後娘娘!老夫人!不好了!陛下宮裡的大宮女突然闖進了靈秀宮,不由分說的將玉真公主給帶走了,公主她還在睡著……”
白貴妃手指顫抖,指向了白老夫人:“你讓白庚和陛下討論此事,再來這邊拖住我和皇後,你……”
白貴妃氣極了,渾身顫抖,牙齒咬得咯咯響,幾乎走不動路:“從今以後,我不把你當娘,你也彆認我這個女兒!”
她扶著貼身宮女的手臂:“走!我們去見陛下!”
剛剛到了勤政殿外,外麵的侍衛立刻將白貴妃給攔住了:“貴妃娘娘,陛下有令,後妃不得擅闖勤政殿,您還是回去吧。”
“本宮要進去,你們這些狗奴才都讓開!”白貴妃厲聲嗬斥,“都給本宮滾!”
為首的一名侍衛道:“貴妃娘娘,陛下有令,若您擅闖,就彆怪我們不客氣了。”
白貴妃滿心都是自己的女兒,她不管不顧的要闖進去,侍衛聽從了皇帝的命令,也不遵循以往的禮節了,上來一記手刀,就要把白貴妃給打昏過去。
“住手!”一道清朗的聲音傳來,侍衛看到了來人,頓時收手,行了一禮,“太子殿下。”
太子虞章乃皇後所出,皇後和貴妃姐妹情深,太子自幼管皇後喊母後,管貴妃喊母妃,玉真公主也是如此。
虞章道:“休要對貴妃無禮!母妃,您為何要擅闖勤政殿?”
白貴妃急得一頭汗水:“章兒,你父皇把你妹妹抓起來了,他要把你妹妹送給劉肆!”
“什麼?”虞章臉色一變,似乎不敢相信這件事情,“父皇為何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