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要是動手動腳就五雷轟…”
“胡鬨!這種毒誓也能隨便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賈瑛隻覺得腦袋炸裂,亂哄哄的就像是漿糊一樣。
“瑛哥兒,瑛哥兒?”
“快醒醒!”
睜開眼後。
隻見尤氏麵色紅潤,正端著碗勺往他嘴邊喂醒酒湯,倒也是暖心體貼溫柔之人。
賈瑛正欲起身。
這才察覺自己身上涼颼颼的。
要不是蓋著被子就走光了。
賈瑛心中咯噔一下,喝酒誤事,下意識地看向尤氏。
頗有些做賊心虛。
自己做了什麼?
還是沒做什麼?
尤氏像往常一樣,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看不出變化。
不過。
賈瑛還是敏銳地發現了異常。
尤氏的發型好像是重新梳了,或許是因為倉促為之的原因,幾縷青絲還濕潤著。
衣服也換了?
本來記得尤氏今日主打的就是個粉色主題。
現在卻是換了件殷紅色的紗衣,肩上披著輕紗,微風一吹略顯嫵媚柔美。
“我,我一時衝動,喝多了!”
“當真是愚蠢至極!”
賈瑛也不知道自己乾沒乾壞事,反正就是先認錯再說。
“胡說什麼?”
尤氏麵若寒霜,保持著長輩的儀容端莊道
“天氣悶熱,我趁著你們休憩的時間重新洗漱了。”
“你也不看看現在都什麼時辰了,睡了一兩個時辰,當真是牛犢子一樣!平姑娘那麼嬌柔的人兒也不知道平時都是怎麼伺候你的。”
什麼邏輯?
能不能睡關平兒什麼事?
賈瑛尷尬地深吸一口氣,隨後小聲道
“我穿衣服!”
尤氏麵上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典型的大家貴婦。
尤氏隻是放下湯碗便轉身出了裡屋。
這泰然自若的樣子。
更是讓賈瑛懷疑,當真是什麼都沒發生。
否則尤氏看向自己的眼神還有行為舉止,為何一點也不局促,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等到賈瑛從屋裡出來。
剛好見到賈蓉也從旁邊的院子迎麵而來,也是堪堪從醉酒中清醒過來。
甚至於還抱怨這熱酒喝不得。
賈瑛則是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臨走前又和尤氏打了聲招呼。
結果尤氏不慌不忙頷首示意。
出了寧國府。
賈瑛還在回想剛才所發生的事情,其實過程結果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尤氏的態度。
還是像以往一樣從容對待,既不親近也不故意避諱冷淡,這樣反而是表明了尤氏的立場和決定。
這件事就此拋開。
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表麵上絕不能讓旁人看出端倪。
無論是賈瑛亦或者是尤氏。
都絕不是能夠承受這種風險的。
一個是大家族中的端莊婦人。
一個是身居高位朝堂將軍。
寧國府。
尤氏望著院子裡的花樹怔怔出神。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那枝逐漸越過高牆的紅杏一樣。
“所以,賈瑛又是什麼想法?”
尤氏甚至於開始揣測賈瑛的想法。
一個當朝侯爺,意氣風發,要是真的隻想找女人,什麼樣的女子不是投懷送抱?
可是賈瑛為什麼要冒如此風險?
而她又是何種想法呢。
或許更多的是長期冷落,以至於一直渴望被人關注,甚至於還有報複的快感。
春風吹拂。
花樹上的紅杏搖搖墜墜一部分落在了院子裡,一部分落在牆頭,煞是喜人。
皇宮。
禦書房。
慶隆帝位於上座,下方官員左右依次而立,賈瑛、忠順親王、神武將軍馮唐、還有忠靖侯史鼎等等。
史鼎雖然也是侯爺,而且還不是繼承而來,但是文官封侯和武官封侯有天壤之彆。
隻因為如今邊疆軍務腐敗,各種殺良冒功,吃空餉,強取豪奪。
但是朝廷卻又不能沒有這些武人。
所以整個大乾朝就長期處於文官鄙視看不起武官,甚至於連皇權都集中壓製打壓武人的境況。
文官封侯易,武官封侯賈瑛還是這些年的頭一個。
在場之人。
皆是慶隆帝的心腹幕僚。
可以說是開小灶。
大朝會結束後的小朝會。
慶隆帝沉聲道“南安郡王上表朝廷,意欲讓朕逐漸放權至各州郡,如今各地盜賊猖獗,起義軍如雨後春筍接連不斷。”
“朝廷又要集中兵力抵禦邊疆異族兵馬,實在是國庫連連虧空,朝廷不得不年年增加賦稅,以助於百姓們無法承擔。”
“若是朕能夠放開限製,著令各州郡自行招募兵馬抵禦賊寇平定叛亂,以為如何?”
好家夥!
賈瑛雖然是武將,但並不代表他沒有見識。
這事情聽起來。
怎麼那麼像東漢末年所發生的事情呢?
先是漢室宗親請求朝廷放權各地自行鎮壓叛軍,初時自然是起到了極好的效果,但是時間一長。
各路諸侯奮起,軍閥混戰!
漢失其鹿!
這南安郡王也不是個好人,實乃野心勃勃之輩,一肚子的壞水!
賈瑛默不作聲。
史鼎等人討論了半天也沒個結果。
此事暫且不議。
賈瑛等著忠順親王等人走後,單獨留下來抱拳道
“陛下!”
“臣早已經決心從賈氏宗族中脫離出來自立門戶,然太上皇卻頒布詔令讓臣接替了賈珍的族長之位。”
“臣戰場殺敵出生入死眉頭都不眨一下,但是讓我去教育那些個儒生,簡直就是驢頭不對馬嘴!”
“還望陛下能夠讓太上皇收回詔令。”
慶隆帝聞言頓時笑出了聲,連連搖頭道
“愛卿好歹也曾是秀才出身!”
“怎麼就教不了那些個儒生了?朕看你就是想故意駁了太上皇的麵子是不是?”
“臣不敢!”賈瑛可不敢承認。
他自然是不想接太上皇的聖旨,隻不過不能明麵上說出來。
慶隆帝笑了兩聲。
隨後斷然道
“太上皇已經決定加封賈貴嬪為鳳藻宮尚書,擢貴妃!”
“朕也同意了!”
“這些年賈府一代不如一代,大不如前,父皇想要勉強維持一下昔日四王八公後人的威風,朕可不敢不答應!”
“區區族長虛名而已,你且就受著吧!”
賈瑛還想再抗議。
慶隆帝卻是放下手上的奏折,沉聲道
“朕身為大乾天子,九五之尊,還不是一樣要忍受著從未喜歡過的女子當貴妃、皇後?”
“除非是孑然一身,否則哪怕朕也不能隨心所欲!”
賈瑛啞口無言。
“賈府現在就是烈火烹油,你且保持些距離便是!”
“如此一來也能緩和朕與父皇之間的關係,路走得太快,容易摔跤!更何況是如此龐然大物?”
賈瑛默然。
合著就是緩兵之計。
防止太上皇一派狗急跳牆。
“這幾日朕要按例在東郊舉辦春獵,屆時各家官員公子都會出席,愛卿可能隨行護駕?”
“臣箭傷痊愈,隨時能夠上馬提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