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
賈瑛帶著香菱回了自己的府上。
又派人去大汝州找香菱的母親封氏。
等到薛蟠回去的時候。
這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了許久的香菱,竟然是賈瑛友人的女兒,這讓薛蟠頓時失了興趣。
如果香菱隻是個丫鬟,他或許還能爭一爭,鬨一鬨。
但是香菱從丫鬟搖身一變為賈瑛的義妹,相當於是主子身份了,薛蟠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鬨不得。
薛姨媽走後。
薛蟠找到薛寶釵嘟嘟囔囔道。
“瞧瞧!”
“都是妹妹你胡亂編造鬨出來的好事,要不是你假裝自己是香菱,也不至於鬨出這麼一回事。”
薛蟠隻以為賈瑛並未見過香菱和薛寶釵的真麵目。
畢竟那日薛寶釵從頭到尾都是帶著帷帽遮擋的。
所以賈瑛才會來討要香菱。
然而。
薛寶釵卻是抿著瑩潤紅唇,心裡麵七上八下。
暗暗思忖。
賈瑛今日得知香菱的真實身份後,貌似沒有絲毫驚訝,而且也沒有再去找她這個假的“香菱”。
如此說來。
那日在東郊狩獵的時候。
賈瑛便已經猜到了她的身份?
隻是顧忌女兒家的麵子。
所以才沒有拆穿她。
所以她的謊話也是不攻自破了。
“白白提心吊膽了這麼多天,結果還是被發現了!”
薛寶釵隻覺得芳心湧上一股羞憤。
腦海中全都是兩人共乘一騎的場景。
賈瑛不是老實人。
可沒少動手動腳。
“這,這以後還怎麼見人?”薛寶釵如是想到。
心中又是羞澀又是懊悔。
“妹妹,你耳朵怎麼通紅?是不是熱毒症又發作了?”
薛蟠察覺到了不對勁。
見薛寶釵氣喘籲籲,麵紅耳赤,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因為是天生的熱症又發作了。
趕緊就要拿出冷香丸來給薛寶釵。
然而。
薛寶釵卻是難得表現出小女兒姿態,突然趴在桌子上,掩麵抽泣起來。
“這怎麼辦?”
“我以後沒臉見人了!”
薛蟠撓了撓後腦勺。
大大的腦袋,大大的疑惑。
自己的妹妹向來成熟穩重。
這幾日怎麼動不動就扭扭捏捏,老是說什麼“沒臉見人了”之類的話。
鶯兒則是單手捂著櫻桃小嘴笑道。
“少爺你是不懂。”
“咱家小姐很可能是少女懷春了…”
薛蟠似懂非懂。
隻是樂嗬嗬道
“這麼看才像是這個年紀的姑娘,年紀不大,整天板著張臉和娘親一樣,還是如今這模樣看著舒服些。”
“往日裡,旁人不知道還以為你才是姐姐呢。”
侯府。
賈瑛帶著香菱回到後院,又給王熙鳳、平兒等人介紹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晴雯!”
“趕緊找嬤嬤丫鬟們給香菱收拾個院子出來!”
“香菱的日常吃穿用度還有月錢歲金歲銀,都和其他姊妹們一個標準!”
“你個當嫂子的可不能厚此薄彼!”
最後一句話是對王熙鳳說的。
“這是哪來的話?”
王熙鳳仔細打量香菱,稀罕道“我早見到這姑娘便覺得不是丫鬟出身,沒曾想這麼有緣分,兜兜轉轉,竟還是讓爺給遇到了。”
“爺可派人去大汝州通知香菱的父母了?”
賈瑛則是回道
“你個小蹄子也彆左右試探了,我手下人已經連夜出發去大汝州了,到時候你就知道爺有沒有證騙你了!”
雖然賈瑛將香菱帶回來,多少有些其他想法。
但是。
關於香菱身世的事情可是句句屬實。
如果沒記錯的話。
這其中還有一個淵源,香菱母親封氏身邊的丫鬟嬌杏,嫁給了賈雨村當二房,結果賈雨村的正妻英年早逝,嬌杏又為賈雨村生了一兒半女,當了正房妻子。
賈雨村曾受過香菱父親甄士隱的恩惠。
在大汝州為官之際。
賈雨村還贈送了些許金銀給甄士隱一家子人。
要不是有這茬子事。
賈瑛估計也記不得香菱母親封氏在大汝州的事情。
畢竟整個世界的故事線太多。
賈瑛又不是專門研究的曆史學者,許多旁枝末節的事情都記憶模糊了。
聽到賈瑛這般說。
“噗嗤”一聲。
平兒在一旁笑出了聲。
王熙鳳則是撅著嘴嗔道“我哪敢試探爺的想法,我就是瞧著香菱妹子長得漂亮,想著畢竟這麼多年了,要不找不到香菱妹子的家裡人,就彆認什麼義兄義妹的了,還不如直接讓爺納了香菱妹子到屋裡。”
“伺候咱們爺可不吃虧,幾個府上下多少主子丫鬟想伺候咱們爺,要不是有我把著關,估計家裡早就住不下嘍~”
香菱聞言頓時一抹紅暈染上耳廓。
實在是不禁作弄。
在王熙鳳這個社交悍匪麵前,香菱簡直就是社恐人士。
賈瑛沒好氣道
“個把月你身子也養得差不多了,今兒我就不睡平兒的屋裡了。”
“我要搬回正房睡!”
直接把幾個姑娘家都臊得麵紅耳赤。
想笑又不敢笑。
“要死”,王熙鳳好歹是過來人,忍不住啐道“香菱妹子還沒到出閣的年紀,擱義妹麵前說這些話,你也不害臊!”
說話間。
卻是眉飛色舞,看著賈瑛的眼神直勾勾的。
又是咬唇又是暗送秋波的。
惹得賈瑛口乾舌燥。
過來人就是放得開。
哪像小姑娘們扭扭捏捏的。
用過晚飯後。
幾人領著香菱到了旁邊的院子,由於是主子的規格配置,又差了兩個小丫鬟、嬤嬤給香菱使喚。
平兒則是端著幾件好看的衣服。
笑著說道
“妹妹彆嫌棄,這都是我做好後隻穿了一次的,妹妹先湊合著。”
王熙鳳也是附和道“改明兒量了身段,再給妹子做幾件精製的新衣裳!”
香菱看著雅致的小院。
還有各色陳設。
以及綾羅綢緞、金銀首飾。
哪裡受到過這般恩惠。
驚得連連搖頭。
“我受義兄尋親恩惠,已經無以為報,這些東西可使不得~”
香菱連連推辭。
還是王熙鳳好說歹說,連哄帶勸。
這才讓受寵若驚的香菱安穩下來。
回到正房。
賈瑛瞧著王熙鳳一個人空手回來,便好奇道
“閨女呢?”
王熙鳳麵色一紅,抿唇啐道“你個壞人,明知故問!”
“當然是把閨女放在平兒屋裡了!”
“就你牛犢子一樣,不得把閨女吵得睡不著覺?那也不用睡覺了,反正一個勁哄孩子去了!”
賈瑛哂然一笑,把這茬子事給忘記了。
有道是小彆勝新婚。
更何況是懷胎十月。
再加上生了孩子後一個月的休戰期。
夢中。
賈瑛仿佛是回到了草原上與金人廝殺的場景。
金蓮川、春天萬物複蘇。
草長鶯飛!
大草原上的新綠長勢喜人,牧草肥沃、雨水充沛!馬兒們長得膘肥體壯,度過寒冷冬季的騎士們終於又能夠揚鞭策馬。
整個草原上都是人喊馬嘶的廝殺聲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