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皇宮。
慶隆帝正在批閱奏折,一旁的宮女內監垂首伺候,卻是不敢弄出任何動靜。
隻見夏公公彎腰而來。
“啟稟陛下!”
“方才秦國公在慈寧宮醉酒大鬨了一場後也就出~宮了!”
“但是方才神武將軍來報,說是大將軍調集了南宮禁衛,幾千名甲士浩浩蕩蕩直接衝向了王子騰的府邸。”
“現在宮外麵鬨得人心惶惶,都以為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慶隆帝卻是露出了一絲笑容。
在得知了慈寧宮所發生的事情後。
慶隆帝似乎是早有預料,唯獨沒有想到賈瑛在吃了個虧後,卻是當場就要還以顏色。
“這個賈瑛畢竟是年輕氣盛!”
“不僅把刀架在父皇的脖子上,還要連夜帶兵抄家!”
慶隆帝也是連連感慨道:“大將軍奉命守衛京畿重地的安全,調動兵馬追查賊人那是大將軍的職責!”
“且就隨他去吧~”
心裡麵甚至於還有些暗暗竊喜。
自己身為皇帝有時候對臣子、父皇不滿,但是不能表現出來,必須要有天子的威嚴和氣度。
反而是賈瑛這種性格。
恩怨分明、快意恩仇!
做了很多慶隆帝隻敢想卻不敢做的事情。
畢竟。
他可不敢把劍架在太上皇的脖子上,更不可能像是地痞流氓一樣毫不講理直接抄家打砸。
“臣求見陛下!”
“臣要告禦狀!”
“求見陛下!”
外麵嚷嚷的聲音讓慶隆帝眉頭微微一皺。
“快出去看看是怎麼了?”
夏公公連忙出去打聽。
這才看到。
原來是王子騰深夜入宮,非要狀告賈瑛的種種不是,氣急敗壞的樣子,哪怕是已經夜深了還要求見皇帝。
夏公公連忙回殿稟告。
慶隆帝則是停下了批閱奏折的動作,隨意冷笑道:
“這個王子騰還真是猖狂!”
“今日百官迎接秦國公凱旋歸來,偏偏就他稱病躲在府上不肯出門!”
“如今自己吃了虧,又哭天喊地前來告禦狀!”
“出去告訴王子騰,就說朕今日乏了,要想告禦狀,去坤元宮找太上皇!”
慶隆帝眼神不善。
既然這件事是你們太上皇一派惹出來的,那想要找場子出口惡氣,那你就去找太上皇主持公道,來到他有什麼用?
雖然慈寧宮發生的事情他不在場。
但是事情前因後果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慶隆帝又是笑道:
“看樣子大將軍今晚吃了虧,心有不忿,這幾日怕是不會消停!”
“趕緊將王子騰打發走!”
“誰來告禦狀朕也不見!”
事實上。
賈瑛現在在京城裡鬨得動靜越大,慶隆帝越是高興。
這些人他早就看不爽了。
反而是借著賈瑛的手出了口惡氣。
自然是坐視不理。
殿外。
王子騰卻是急得來回踱步,半晌也不見人。
終於是看到夏公公走了出來。
“陛下繁忙,已經深夜了,王大人要是有什麼事還是前往坤元宮去找太上皇主持公道吧!”
“王大人,不要在此繼續喧嘩!”
“否則,雜家可就要叫宮中的侍衛了!”
夏公公撚著個蘭花指。
陰陽怪氣。
頓時讓王子騰的臉變成了豬肝色。
自己大半夜在家摟著小妾睡覺,結果莫名其妙家就被打砸一通,火急火燎來宮裡告禦狀,皇帝見都不見自己?
太上皇?
自己就他娘的剛從太上皇那裡來的。
要是太上皇管這事,還用得著來找陛下?
“本官剛才明明就聽到了陛下的聲音!”
“難道賈瑛無緣無故調兵製造恐慌,就無人敢管了嗎?”
王子騰氣急敗壞。
還想繼續嚷嚷。
然而。
夏公公頓時臉色陡然一變,大聲斷喝道:
“放肆!”
“敢在宮中大肆喧嘩,雜家看你是不想活了!”
“來人啊,叉出去!!”
話音未落。
隻見幾名禁衛甲士蜂擁而上,直接將王子騰整個人給架在半空中抬了出去。
夏公公冷哼一聲。
“雜家雖然惹不起秦國公,但是還沒到什麼人都能夠吆三喝四的地步!”
“簡直就是放肆!”
是夜。
整個神京城的內城馬蹄轟鳴。
就像是地龍翻身一樣。
住在內城的全都是京城內的達官貴人,不乏一些王公貴族,當朝一品大臣的府邸。
數千名南宮禁衛徹夜巡防。
大喊著捉拿賊人。
甚至於挨家挨戶衝進去一通亂翻打砸,其兵荒馬亂的聲勢,嚇得住在內城的大小官員都是徹夜未眠,瑟瑟發抖!
一夜之間。
大小數十名官員連夜入宮告禦狀。
結果。
全都吃了閉門羹。
是夜寧榮街。
兩府之人同樣是徹夜未眠。
寧榮二府乃是敕造國公府,同樣是位於內城,周圍都是各種侯府高門。
兵荒馬亂的聲音鼎沸不絕。
梨香院。
隻見暫住在薛家人同樣是提心吊膽。
薛姨媽腳步匆匆。
看到薛姨媽從前院回來,薛寶釵還有薛蟠二人連忙上前詢問。
“娘親,這外麵到底是怎麼回事?”
“到處都是人喊馬嘶的聲音!”
“莫不是有金人鐵騎來了?”
薛蟠一臉驚恐。
“胡說八道!”薛寶釵則是沒好氣道,“這可是天子腳下,怎麼可能會打仗?況且草原大汗早就被斬首示眾了,何來打仗的說法?”
薛寶釵心思敏捷
很快就反應過來,問道:
“是不是今晚上老祖宗、大太太和二太太們在宮裡發生了什麼大事?”
“能夠調動京城內的兵馬還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卻無人乾涉!”
“隻有三哥哥才有這本事!”
提及賈瑛的時候。
薛蟠臉色頓時有些變化。
又是想到了那日東郊狩獵的事情。
薛姨媽則是憂心忡忡道:
“可不就是你那三哥哥!聽你們姨媽說,賈瑛今夜在宮中拿劍指著太上皇的鼻子,胡亂發酒瘋!”
“這會出了宮又大肆調動兵馬在內城挨家挨戶搜查!”
“說是有什麼賊子潛入內城。”
“方才你們舅舅家傳來消息,賈瑛率兵去了府上又是打又是砸的!據說還搜出了幾箱子的空票,恐怕你舅舅這幾日也不得安生了!”
“喝酒誤事啊!”
薛姨媽還以為賈瑛隻是喝醉了,所以胡亂發酒瘋。
薛蟠也是目瞪如牛。
十分羨慕道:
“這賈瑛剛剛加封秦國公兼車騎大將軍,便已經這般無所顧忌了?還真是威風!”
“敢在宮裡拿劍指著太上皇的鼻子,還能平安無事出宮!”
“我在金陵不過打死了破落戶,便上下打點求爹爹告奶奶花費了幾千兩銀子才擺平,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隔了半晌
薛寶釵卻是聰明,很是敏感道:
“娘親!”
“過了正月,要不我們就搬出梨香院吧!”
“舅舅這次恐怕不得好過,到時候要是把哥哥在金陵的案子給翻了出來,可就麻煩了!”
薛姨媽聞言卻是不以為然。
隻是隨口搪塞道:
“不要緊!”
“你舅舅乃是當朝一品大官,又與太上皇、北靜王爺關係匪淺,哪是那麼容易就出事的。”
薛姨媽隻以為王子騰位高權重。
根本就不會因為區區放印子錢這麼點小事而有更多的麻煩。
次日朝會。
隻見滿朝文武皆是麵色疲憊,其中有一部分人更是頂著黑眼圈,顯然昨夜夜不能寐的官員,不是一個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