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揚州城內。
街頭上。
南來北往的行人甚多。
“走了!”
“本公送你回府!”
賈瑛也是有些猝不及防,雖然這種軟玉在懷的溫柔很是令人留戀。
但是眼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雖然他不像這個朝代的人那般迂腐認為女子不得出門,但是他必須要尊重林黛玉本人的意願。
林黛玉乃是侯門後人,林如海又是典型的儒生。
對於女子不得隨意拋頭露麵這種規矩還是十分講究的。
林黛玉趴在大氅裡若有若無的應了一聲。
如果說早上沒遇到賈瑛之前,她的心裡麵是空蕩蕩的,那麼現在,她的心裡卻是沉甸甸的。
回去的路上。
林黛玉重新戴好帷帽,沒有乘車坐轎。
或許是想到了林如海所說的話,林黛玉極力想要克製自己和賈瑛說話的衝動,但是事實證明,全都是於事無補的克製。
心中百般糾結。
明知道自己和賈瑛不會有好的結局,卻還是忍不住想要在賈瑛身邊多待一會。
快到林府的時候。
林黛玉突然駐足,有些顧忌道:
“哥哥就送到這裡吧,再往前要是被我父親遇到了,怕是又要責罰於我了。”
賈瑛卻是察覺到了林黛玉語氣上的變化。
遠不如在京城的時候那般隨意輕鬆。
“妹妹是在刻意回避於我?”賈瑛試探著問道,要知道林黛玉在離開京城前對於他的態度,可不是這樣的。
林黛玉搖了搖頭。
又不敢多說。
隻能是埋頭朝著街尾而去。
眼看著林黛玉就要回府了。
賈瑛則是有些不甘心道: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妹妹離開京城的時候,本公也不是不願相送,隻是礙於身份,隻能在短亭外相送罷了。可是為這煩惱?”
林黛玉嬌軀一震,終於是緩緩摘下了帷帽。
眼圈已然微微泛紅。
“非是哥哥對我不好,隻是...”
“隻是什麼?”賈瑛有些無奈。
林黛玉則是皺著眉頭,抿唇解釋道:
“再繼續這樣下去,隻怕我會越陷越深了,我又不是榆木疙瘩,難道哥哥對我的好會不知曉嗎?”
“可是我們將來是不可能的。”
“想來今日這相遇也是老天爺開的玩笑罷了,就像夜晚滿城的煙花一樣,再好看又如何?還不隻是短暫的美麗?”
說到最後。
林黛玉已經是目光泛淚,聲音幾近哽咽。
賈瑛聞言也是了然。
想必是林如海說了些什麼。
往日。
林黛玉在京城的時候沒有考慮那麼多,眼下回了揚州,隨著她的年紀越來越大,不得不考慮自己日後的人生大事了。
再過個幾年到了要嫁人的年紀
林黛玉已經懂事,如何不知道兩人之間的荒謬。
官宦之女。
如何能夠嫁給賈瑛當妾室?
賈瑛心中突然湧出一股想要立馬揭竿而起造反的念頭。
隻要他當上了皇帝。
那這些事情不就能夠完美解決了?
隻可惜。
眼下賈瑛隻能是忍氣吞聲,停頓了半晌,凝聲道:
“人這一輩子短短數十載,除去十年懵懂,十年老弱,就隻剩下50年,這50年又要除去一半的黑夜,便隻留下25年,除去吃飯飲茶沐浴更衣,東奔西跑,做工生病,又耗掉不少時日,真正留下來的,可以陪自己心愛之人的時間,掐指算來少之又少。”
“若是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卻不敢大膽而熱烈地去追尋,活著又和死了有什麼區彆?”
“韶華易逝,莫負流年!”
“總之我本就是個自私的人,也管不了旁人的人生了,我想要得到,就沒有人能夠阻攔!”
這一番話。
可以說是對林黛玉有了很強烈的震撼。
如此理論。
更是讓林黛玉這個文藝女青年,直接一顆芳心左右搖擺不定。
在禮教廉恥還有春心萌動之間。
反複掙紮拉扯。
林黛玉又羞又憤,強行鼓起勇氣道:“我又不是什麼物品,還能讓旁人爭來爭去,想得到就得到?”
“不說了!”
林黛玉急得連忙朝府上而去。
雖然語氣上有些責備賈瑛將她當成物品一樣來比喻,但是這種態度,卻讓林黛玉心中莫名一喜。
總之就是十分複雜糾結。
回到府上。
林黛玉背靠著門,雙手捂著自己的小心臟,隻覺得撲通狂跳,就差蹦出來了。
一時間自言自語起來。
“看來我的心還是太小了,小到隻能裝下一個人,除了這個人之外,便再也裝不下其他的人了…”
街頭上。
賈瑛看著消失在街尾的身影,
不由得一陣唏噓。
“煙花易冷?韶華易逝?”
“什麼美好都是像煙花一樣短暫的,這都是從哪學來的狗屁理論?”
又是讀書多了的壞處就是。
容易胡思亂想。
觸景生情。
賈瑛突然回頭朝著身後的副將問道:
“林如海是不是還在南郊行宮?”
一直遠遠站在幾十米之外的李山趕緊小跑上前,回道:
“回將軍!”
“林大人是最早一批同意執行新政的揚州官員,想來今日補繳了錢,就能夠回揚州城了。”
“還有…”
“還有什麼?”賈瑛追問。
李山則是繼續說道:
“林大人說是在府上設宴給將軍接風洗塵,希望大人明日能夠赴宴。”
正想著如何找機會再和林黛玉說話。
林如海這就送機會了。
不過轉念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