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暗道:兩淮之地的鹽商如此富裕,可以說是十有八九都為富不仁。
鹽稅或許也早就應該改變了。
揚州一帶匪寇多。
和高額的鹽稅和暴利不無關係。
許多人為了能夠牟取暴利,便鋌而走險開始私自販鹽,這也就導致了大量不懷好心的人,落草為寇。
甚至於官商勾結,從中販鹽賺錢。
而現如今大奉帝朝的稅收在成功啟動商業稅之後,原本價值不菲的鹽稅,立馬就變得可有可無了。
或許是時候放開鹽業的限製,取消收取鹽稅了。
現在朝廷每個月的商業稅就多達兩三千萬兩銀子,而鹽稅一整年下來也就收了大幾百萬兩。
實在是蠅頭小利,可有可無。
反而是因為朝廷一直管控鹽業,導致大量的官宦鹽商勾結,以至於鹽的價格一直居高不下。
賈瑛心中暗忖。
自己要立馬派人傳信回京,告知林如海取消鹽稅,逐漸放開朝廷管控的決策。
另外就是這青樓行業。
或許也該是時候正式整頓一下了。
要知道著名的“揚州瘦馬”的詞彙可就是從此地發源而來的。
這些無良的青樓老板。
為了能夠招攬生意,四處下鄉從貧苦人家中以低價購買小姑娘,養了幾年後再讓她們下場做清信人、紅信人賺錢。
甚至於以各種巧取豪奪、威逼利誘的手段。
這個行業要是再不繼續管控,不知道還有多少無辜的女子要遭殃。
當年香菱可不就是讓青樓的人販子給拐跑了了。
害得香菱一家子家破人亡。
這些青樓產業的背後老板都經不住查,主要是官府也從不乾涉,所以才讓這些青樓老板如此肆無忌憚。
賈瑛心中暗道。
自己當了幾年皇帝,常年在皇宮裡,甚至於不知民間疾苦
要不是此次南下微服私訪,
還真把這些事情都給忽略了。
思索間。
隻見王老鴇領著一名身穿深粉紅色低領襦裙的女子而來。
十分熱情道:
“這位就是咱們這裡最討人喜的瑤琴姑娘了。”
“快見過公子。”
話音未落
老鴇已經十分識趣地退了出去。
賈瑛則是微微抬頭,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瑤琴姑娘,隻見這女子雖然穿著打扮豔俗,但是膚如凝脂,目色清澈。
唯唯諾諾的眼神。
看樣子也不是什麼老鴇吹噓的“魁首”、“花魁”之類的。
合著這是讓老鴇給坑了?
賈瑛見她給自己倒酒的時候也是慌裡慌張,旋即主動和對方閒聊了幾句。
結果這姑娘不僅沒有青樓女子的輕佻之狀。
反而是談吐端莊,學識不俗。
這可不是尋常清信人隨便學些皮毛就能領會的本事。
賈瑛頓時好奇道:
“我看姑娘不像是揚州本地人,為何年紀輕輕要來此地謀個營生?”
“莫不是老鴇脅迫於姑娘的?”
賈瑛暗道這姑娘不像是清信人,更像是富家小姐,有點像香菱那丫頭。
“若是有什麼冤情大可以跟我說上幾句話。”
賈瑛還以為是遇到了什麼大冤情。
正要假扮一下鐵麵無私的包公。
結果不曾想。
瑤琴姑娘抿了抿唇,連連搖頭道:
“王媽媽人很好。”
“早些年外麵兵荒馬亂,我和家裡人走散了,後來讓人販子拐賣到了外鄉,要不是王媽媽收留我,我隻怕是早就餓死街頭了。”
“我今日還是第一次出來待客。”
“諸位大人要是有什麼不滿意的,瑤琴在這給裡賠不是了。”
“可千萬不要怪罪王媽媽~”
說罷。
立馬淚眼婆娑起來。
這讓本來要伸張正義的賈瑛,頓時尷尬地愣在原地,一臉無奈。
怎麼搞得好像他們才是故意刁難人家姑娘的惡人一樣。
真他娘的是倒反天罡!
賈瑛看了眼這個小姑娘。
年紀不大,和香菱應該也就是差不多,還是一說謊話就會臉紅的時候。
所以壓根就不像是胡說八道。
“照你這麼說,你還挺感謝這位老鴇了?”
賈瑛頓時笑出了聲。
不禁感慨。
這年頭還有人覺得老鴇是好人的?
瑤琴姑娘卻立馬低頭不語,似乎也知道天下烏鴉一般黑,青樓裡的老鴇又有幾個是好人的。
這老鴇好心收留無家可歸的瑤琴~。
無非是覺得她有幾分姿色,教養幾年後,能夠成為她的搖錢-樹。
哪裡有老鴇不愛錢的?
瑤琴雖然年紀小,但也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估計心裡麵也很明白。
“等我這幾年攢夠了錢!”
“王媽媽答應我,到時候會讓我贖身出去的。”
瑤琴咬了咬紅唇。
仍舊是心存僥幸。
賈瑛也是讓這個小姑娘給弄得啞口無言,倒也不好直接戳破這個幻想。
風月場所來錢快,但是有幾個能夠存得住的?
況且到時候早就深陷泥潭了。
哪裡還能夠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