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這是老太太所願……”
“那孫兒不敢不從!”
賈瑛這人還真是油滑的很。
這聲祖母,全憑他的心情,什麼時候想喊就喊。
不想喊了,就是老太太。
賈母也被他氣的氣不打一處來。
她差點就沒忍住跟賈瑛爭了起來!
一直扶著賈母的賈政,輕輕捏了捏賈母的手。
賈母心領神會,與這才沉著聲說道。
“老身也都一把年紀了!”
“確實也不該跟一個奶娃娃計較。”
“既然你們夫妻二人都想讓他倆站在前頭。”
“那就把他抱過來吧!”
“站在老身的前頭!”
“隻是希望……”
“兩個小東西可不要被賢德妃娘娘的貴氣給衝撞了!”
賈母還是沒忍住,而這話說的沒道理,在場的人誰都聽得出來。
他是在撒氣。
可偏偏賈瑛就是不想慣著他。
“這就不用老太太操心了。”
“兩個小奶娃娃。”
“一個是永義侯,一個是秦王世子。”
“他倆的貴氣誰也不比賢德妃娘娘的少!”
“若是各論各的。”
“這兩方見了麵,還都要給對方行個禮呢!”
賈母氣了個仰倒!
當即就想甩袖離去。
若不是想著今日賈元春歸來。
他真想把賈瑛這個混蛋攆下去!
這個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
眾人眼觀鼻鼻關心的站好。
隻有賈母翹首以盼。
可他們等啊等啊,從清晨等到了下午,也沒等到個人影。
賈母心中疑惑。他有心想問賈規。
可他卻知道。
賈瑛是不會告訴自己的。
反而還會反過來奚落自己。
於是,他打發了人去宮裡問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很快,問話的人回來了。
他說道。
“回稟老太太!”
“離賢德妃回家還早著呢!”
“小的去打聽的時候!”
“賢德妃娘娘才剛用完了午膳。”
“正要去請旨的路上!”
“聽那些宮女說了一堆繁文縟節。”
“估摸著,賢德妃娘娘大概酉時末才能上鑾駕出發了!”
眼下,秋老虎雖然已經過去,可初秋的天氣還是有些炎熱。
迎春他們幾個丫頭早就受不住了。
其實賈母也不太能受得住。
一把老骨頭了,都快站一天了。
聽到這下人的回稟。
許多人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真是的!”
“早知如此,還不如多睡會兒!”
“我就算睡到日上三竿起來。”
“也能趕得上迎接賢德妃娘娘!”
“就是就是!”
“餓到現在滴水未進,我感覺人都快暈厥了!”
“…………”
諸如此類的聲音此起彼伏。
賈母覺得臉上很沒麵子。
他覺得眾人這麼說我就是在奚落自己不知分寸,一大早的叫大家過來受罪嗎?
雖然事實如此,可自己是老祖宗,老祖宗的威嚴不容挑釁!
他重重咳嗽一聲,說道。
“好啦!”
“既然賢德妃娘娘還久著。”
“咱們也都散了,去吃些東西填填肚子!”
“休息休息會兒吧。”
“吃飽喝足了,養足了精神才有力氣迎接賢德妃娘娘!”
一聽賈母這話,眾人作鳥獸散,話音落下之後,不過幾個呼吸間,眾人紛紛不見了蹤影。
隻有賈瑛和秦可卿華蘭還站在原地。
幾人對上賈母臉上鐵青的臉色,賈瑛輕笑一聲。
“這老太太恩典!”
“走吧!咱們再回去睡一覺!”
賈母再一次被氣的鼻子都歪了。
她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賈瑛餘光瞥見了,頓時也收斂不少。
不再補刀,帶著妻兒下去休息去了。
酉時很快到了,眾人零零星星的又重新聚了起來。
等到戌時一刻,賈元春的鑾駕終於姍姍來遲。
賈母一見到那頂華貴的八抬大轎,那雙渾濁的老眼裡頓時爆發出驚人的亮光!
她抬起蒼老枯瘦的手指指著那邊,扭頭對賈政說:“你看!你看!”
“那是不是賢德妃娘娘的鑾駕?!”
賈政也是老淚縱橫,他努力維持著體麵,聲音激動的都顫抖了。
“是!!”
賈母立刻下令:“來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