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的確沒法比,楊文瑞跟關成光是從小學到初中的同班同學,初中畢業後,他倆回到農村,因為同在一個村子,兩人進進出出形影不離,關成光的學習成績稍好一點,頭腦也更加聰明靈活一些,楊文瑞就像關成光的跟屁蟲,什麼事都是關成光拿主意。
剛參與北部山區的涉農項目那會兒,徐建民對關成光和楊文瑞幾乎一視同仁,而且都想重用他們,一開始讓他倆帶領關楊村的村民清理本村的山地丘陵,因為要同時修建圍欄,老徐又調關成光負責近十公裡的圍欄施工任務,從某種意義上講,關成光得到了更多的重用。
在自己獨當一麵的時候,關成光的私心和低劣的品性終於暴露出來了,他趁圍欄施工分散,指揮部疏於管理的機會,倒賣水泥沙石等建築材料,被人發現後還百般抵懶,最後被指揮部的人跟蹤,幾乎抓了現行。
被貶回關楊村的田間管理組,老徐還給關成光安了個副組長的職位,算是給了他麵子,可他劣性不改,在工作中耍小聰明,缺乏吃苦耐勞精神,跟同事很難相處。這一係列事件,令徐建民對關成光徹底失去了信任。
自從被調到項目指揮部,關成光跟楊文瑞之間的隔閡就形成了,他不僅不檢討自己的言行舉止,為人處世,還處處跟老同學楊文瑞攀比,但他越有這樣的心態,老徐對他越反感。
關雲天跟關成光也是小學初中的同班同學,老家也是一個村的,關成光還是關雲天的本家爺們,他輩分高一輩,論起來關雲天得管他叫叔。
對於這位本家爺們,關雲天在中學時代就知道他不是個省油的燈,這家夥自小就愛占彆人便宜,關雲天和他根本不是一路人,要不是這次應縣府劉副縣長之約,回老家承包開發山地丘陵,幫助北部山區村民脫困,關雲天幾乎都把關成光忘了。
既然再次相遇,說明也有緣分,再加上同村本家和曾經的同班同學這層關係,關雲天也想給關成光一個機會,怎奈這人本性難移,無論關雲天如何勸說都無濟於事,現在不僅對指揮部的善後安排挑三揀四,還跟楊文瑞攀比,關雲天對他實在忍無可忍。
麵對關雲天的譏諷,關成光一如既往地滿不在乎,“對於善後工作安排,楊文瑞肯定姿態很高,他那叫站著說話不腰疼,我要是被安排去當廠長,漂亮話比他還會說。”
“你這個人隻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不知道實際情況,怎麼就敢臆斷楊文瑞說的是漂亮話?告訴你吧,知道項目指揮部要撤銷,在集團公司還沒有做出任何安排的情況下,文瑞主動要求回關楊村跟村民一起搞田間管理,而且對職務沒有提出任何要求,即使跟其他村民一樣,當個普通員工也沒有意見。反過來看看你是怎麼做的?”關雲天用瞥視的目光注視著對方。
關成光似乎有些不相信,竟然無恥地說:“上級還沒做出安排,楊文瑞就要求回村裡的田間管理組,這家夥不是有病吧?”
“爺們,你連這樣的話都說得出來,足見其心理有多陰暗!你沒有的境界,人家有了就是有病?究竟誰有病?旁觀者自有評價。就你這樣的思想意識,也隻配回村裡乾活,說實話,絕大多數村民的境界都比你高。”
“聽你這意思,我非得回村裡不可?雲天,你的企業那麼多崗位,就沒有我的立錐之地嗎?”關成光這臉皮得有多厚!
“不錯,昌達集團兩萬五六千員工,崗位多得是,就是沒有適合你的崗位。”
關成光隻是個歪心眼多,會耍小聰明的家夥,其實他骨子裡就是個慫蛋,無論遇到任何事,一旦對方跟他較真,他立馬就會把自己軟弱的一麵暴露無遺。
看見關雲天這不容商量的態度,關成光徹底認慫,“雲天,我要是回村裡跟村民們一起上山搞田間管理,他們得怎麼笑話我?不為彆的,難道你一點也不念及當年的同學關係嗎?”
關雲天苦笑著搖了搖頭,“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我跟你說過多少次,為人要坦蕩,做事要踏實,你總是自以為是,覺得自己聰明,到頭來怎麼樣?最終吃虧的是自己!”
“事到如今,你罵我損我也沒有用了,我就問你一句,你願意眼看著我回到村裡,被那些村民瞥視嘲笑嗎?”
為了不回村裡,關成光真是豁出去了,他覺得在這裡被關雲天譏諷,總比被村裡那幫老少爺們瞧不起要強得多,堂堂關楊村第一聰明人,要是被貶回村裡跟那幫村民為伍,到時候真會讓關成光顏麵掃地。
關成光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任憑關雲天說什麼,他要麼點頭稱是,要麼沉默不語,在關雲天辦公室待了一個多小時,說啥也不肯離去。
看來,關雲天要是不給他個說法,關成光就得賴在這裡。
如果是外人,關雲天隻需一個電話,昌達大廈的保安就可以把這條癩皮狗架著扔出公司大門,但關成光畢竟是老家村裡的爺們,又是老同學,關雲天無論如何也不能那樣做。
“除了不願回村裡的田間管理組,你想怎麼辦?”關雲天沒好氣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