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輕飄飄如同玩笑似的話語立時讓整個後院陷入了安靜之中, 不僅是幾振刀劍付喪神露出了驚異的神色, 就連她也忍不住略有些意外地看向了長生。
可是處於所有目光焦點之處的少女, 卻依舊噙著甜美的笑容, 背著手, 一副輕鬆愜意的神態, 似乎完全沒覺得自己在剛才說出了怎麼樣的驚人之言。
“主、主人?你在胡說些什麼啊!”
加州清光首先皺起眉頭,抿了唇,“開這種玩笑的話,我可是會生氣的哦!”
燭台切光忠的視線轉向站在長生旁邊的黑發女孩,神情由原來禮貌性地溫和漸漸沉寂下來, 身上透出一股淡淡的冷意。
她自然注意到了,一想到這是從前對她那麼好的燭台切, 她就不由地覺得有些憋屈。
於是,她一抿唇,氣鼓鼓地迎著他的目光又給瞪了回去。
哼!你生什麼氣啦!該生氣的是我才對!
超想哭的好麼!
被她著一瞪,燭台切反而給愣了一下。
撲哧一聲,長生笑出了聲。
“我知道你們沒法兒接受, 但是事實就是事實嘛,你們的主人看到你們這個樣子可是會難過的。”
長生聳聳肩,“等到你們想起來了,肯定還要再自責, 所以所有的抱怨和責問還是先緩一緩吧。”
“可是——”
壓切長穀部上前一步, 眉頭緊皺著, 一副無法認同的神情, “請恕我無法接受,我所認同的主上隻有……”
“不要再說了哦長穀部,”
長生像是知道他接下去可能會說出什麼話來,稍稍提高了一點音量打斷了他,“會後悔的。”
她的眼眸明淨清亮,如同清澈見底的湖泊,但是更深地看入進去,卻又驟然變得無比深邃驚人,長穀部不由怔住。
於是長生輕快地拍拍手,“好啦,清光,麻煩你把大家都叫來廳室吧,有些事該說清楚了呢。”
“是時候,”
長生閉了閉眼,再度揚起唇角,望向一直保持著沉默的黑發女孩,眉眼帶笑,“該物歸原主了。”
……
她坐在從前自己的位置上,是作為本丸主人象征的首座,也是所有人一抬頭就能看到的最為醒目的位置,長生坐在右下首第一位,陸陸續續的,大大小小的刀劍們從門外步入,然後依次入座。
她一個個看過去,發現他們都還好好的,看起來也都很健康,精神狀態也很棒。
那挺好的,她想。
先前她一直掛心的就是這個了,因為突然地詛咒爆發,大家都陷入了沉睡,現在他們都醒了也沒有受傷,精神狀態上也沒有再度被詛咒操縱的跡象,太好了。
她竭力忽略掉落在身上那些帶著警惕與敵意的目光。
她大概也能猜出他們在想什麼,比如說一定是她這個來曆不明的家夥用什麼東西威脅了自家主人,或者是操縱蠱惑了她之類的,否則好端端的主人,怎麼會忽然說出她這個陌生又可疑的人才是這座本丸真正主人的話呢?
直到最後姍姍來遲的石切丸也端坐好了,長生這才慢悠悠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
“大概的事情,清光叫你們來的時候應該提到了吧,就是那樣沒有錯哦,”
她彎著眼睛,用食指指了指自己,“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但是其實啊,我呢,才是你們想象當中那個,用了某種方法蠱惑操縱了你們的那個人,是我在你們的主人不得不離開的時候,篡改了你們的記憶,讓你們以為我才是這裡的審神者。”
“所以,”
燭台切光忠沉著嗓音,語調不辨喜怒,“您的意思是,這位姬君才是我們真正的主人?”
長生點頭,“沒錯啊~”
那輕輕鬆鬆的一句話落下,底下付喪神們的表情都出現了細微的變化,尤其是幾振還無法很好控製自己情緒的小短刀,尤其顯得無法接受。
“騙人!”
今劍蹭地站起來,紅紅的眸子瞪著她,“你到底對主公大人做了什麼!你這個騙子!我才不會承認你!”
“我、我也不相信你!”
最為膽怯溫軟的五虎退,咬著嘴唇,眼眶裡浮起淚光,但是卻死死盯著她,“主、主公大人那麼溫柔,不會隨便丟下我們……”
“我也不信!”
“說什麼鬼話啊!”
“太荒謬了,當我們白癡麼?”
……
“呀嘞呀嘞,還以為主公您又想出了什麼驚人的點子,難道就是這樣麼?”
鶴丸單手支著下巴,一臉無趣,半闔著的金色眼眸微微掃過沉默不言的黑發女孩,有冷光一閃而逝。
“如果真如大將所言,”
淡定冷靜的藥研最後抬眼望過來,語調平靜,“那是否應當解釋一下,在審神者檔案上的照片又要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