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按地方,崔呈秀去的是淮、楊之地,這兩地位於南直隸,在巡按地方的時候為了做出成績崔呈秀查到了地方一些不軌問題,從而用手中的權利進行了嚴厲處置。
他沒想到自己原本是想借此做點成績出來,但沒想卻惹上了麻煩。因為自己處置的人和高攀龍有著牽連,而高攀龍本就是南直隸人,他在處置之時隻想著做事沒想到仔細調查對方背景,從而得罪了高攀龍。
接到地方來信後,得知自己的門生弟子被崔呈秀處置,甚至有一人就此丟官罷職後高攀龍勃然大怒,就此怨恨上了崔呈秀。
正是因為這個緣故,當崔呈秀巡按結束回京後高攀龍就拿著從地方收集來的證據舉報崔呈秀貪贓受賄,這一舉報就導致了嚴重後果,哪怕崔呈秀口口聲聲稱自己收的禮物隻是正常來往,從來沒有索賄的意圖,但朝廷根本不管崔呈秀的自辯,再加上高攀龍又是東林黨的核心人物之一,位高權重,要弄他一個小小禦史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一時間崔呈秀走投無路,眼看著朝廷正式革職的命令就要下來了,哭訴無門的他一咬牙想到了近來在天啟皇帝麵前的大紅人魏忠賢魏公公。
為了自救,崔呈秀尋到魏忠賢府上,見了魏忠賢後二話不說就叩頭涕泣,把自己的事前前後後說了個明白,並懇求魏忠賢幫他一把,為了達到目的崔呈秀甚至連臉都不要了,居然主動乞求要認年長自己五歲的魏忠賢當義父。
當時的魏忠賢正琢磨著如何對付東林黨呢,崔呈秀的主動上門倒讓魏忠賢看到了拉攏朝臣壯大自己的可能。而且崔呈秀姿態擺的極低,又把事情經過說的明明白白,見崔呈秀這麼一個正牌子進士文官跪在自己麵前一口一個義父喊著,一副謙卑的模樣,小混混出身的魏忠賢心中油然生起一股相當的滿足,全身上下更是舒坦無比。
思索之後,魏忠賢決定收下崔呈秀,畢竟崔呈秀是第一個投靠自己的文官,這對魏忠賢來說意義重大。在答應了崔呈秀後,魏忠賢就開始了行動,他找到天啟皇帝私下彙報了此事,天啟皇帝得知後明知道魏忠賢之所以要保崔呈秀有著私心,卻絲毫不以為然,反而同意了魏忠賢的建議。
天啟皇帝心裡很清楚,他用魏忠賢的目的就是要讓魏忠賢和東林黨鬥,無論魏忠賢要做什麼,隻要這個目的是不違背他的意願,一個小小的禦史保了也就保了,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尤其崔呈秀這件事還和高攀龍有關,高攀龍又是東林黨的骨乾,借此事幫魏忠賢一把,又能給東林黨添些麻煩何樂不為呢?
就這樣,在魏忠賢的運作下,天啟皇帝的插手下,崔呈秀非但沒有被革職,這個事還輕飄飄地就這麼過去了。之後過了沒多久,魏忠賢又幫著崔呈秀從七品禦史升到了兵部主事的職務上,彆看兵部主事的級彆也不高,可相比禦史卻要高不少,而且這個職務非常重要,手中權利可不小。
至於田爾耕就更不用說了,田爾耕早就琢磨著投靠魏忠賢了。但他和崔呈秀不一樣,他搭上魏忠賢這條線不是主動找到魏忠賢,而是通過魏良卿的關係搭上的。
田爾耕的官職不低,祖蔭積官在五軍都督府任職,認識魏良卿的時候官職就是都督府僉事,這可是一個二品的武官職務。
但他的官職雖然高,可這個官職並不是實職,看著貴重而已卻沒實際權利。而且自土木堡之變後,五軍都督府就名存實亡了,除去京營外由勳貴名義統帥,實際上軍權早就落到兵部手中。
田爾耕要想出頭就得找強力的後台,而當下聖上麵前的紅人除了魏忠賢魏公公彆無他人。為此田爾耕就開始了他的運作,在刻意結識了魏良卿後就搭上了魏忠賢的門路。
一開始,田爾耕隻是打算拜入魏忠賢門下,利用魏忠賢的力量幫自己謀一個好職務,其中錦衣衛指揮使就是他的目標。因為他很清楚,如今的指揮使根本不是皇帝的人,之所以暫時沒換人是出於穩定的考慮,如果繼續這麼下去,用不了多久指揮使的職務就會空缺,而自己也就有了坐上這個位置的最好機會。
可就在他搭上線後沒多久,崔呈秀突然就冒了出來,還提前一步直接拜魏忠賢為義父。
當得知這個消息,田爾耕猛然醒悟,他發現自己做的還不夠,遠不如崔呈秀機靈,更不如崔呈秀豁得出去。
既然投靠,就要投靠的徹底些,崔呈秀這一把年紀了都能拜魏忠賢為義父,自己比崔呈秀小了許多怎麼還如此矯情呢?想到這,田爾耕哪裡還坐得住?當即就跑到魏忠賢那邊送上大禮,口口聲聲稱自己和魏良卿一向兄弟稱呼,既然如此魏忠賢也是自己到長輩,對於長輩,自己這個後輩自然要把這個名分給定下來,如魏公公不棄,他田爾耕願拜其為父,懇求魏公公收下他這個義子。
就這樣,繼崔呈秀之後,田爾耕也成了魏忠賢的乾兒子,兩人一文一武,平日對魏忠賢恭敬異常,每次見了魏忠賢都一口一個義父,站在其左右猶如哼哈二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