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朱慎錐的正是他的蒙古妻子塔娜,和他記憶中熟悉的塔娜不一樣,麵前的塔娜穿著一身普通蒙古人的衣袍,衣袍臟兮兮的,外麵還套了件皮甲,戴著頂皮帽,秀麗的臉龐上滿是汙跡,如果不是仔細看根本就認不出來這就是美麗動人的塔娜。
塔娜朝著朱慎錐飛奔來,不顧一切地撲在他的懷裡就放聲大哭,淚水一下子就打濕了朱慎錐的肩頭,這讓朱慎錐心中更緊張了。
“彆哭,先彆哭,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孩子呢?我們的孩子在哪裡?”連忙安慰著塔娜,朱慎錐急急追問。
騰格爾是他的長子,孩子現在才一歲多呢,自己因為一直來往草原和孩子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上次離開的時候孩子連話都不會說呢,記憶中全是孩子那可愛的臉龐和那雙明亮的眼睛。
他怎麼都沒想到不僅是自己的部下被人追殺,就連自己的妻子也在其中。之前朱慎錐有過最壞的猜測,難不成真是部落出了大事?可以阿失帖木兒部落的強大,在這片草原誰敢進攻他們呢?又怎麼會讓塔娜和自己的人落到如此下場?
再想到騰格爾,朱慎錐的心都揪起來了,如果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朱慎錐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受得了這樣的打擊。
見朱慎錐臉色大變追問孩子的下落,抽泣著的塔娜定了定神這才告訴他孩子沒事,孩子好好的呢。這時候,朱慎錐這才注意到王海就在一旁,王海同樣穿著蒙古人的服飾,胸前用布帶綁著一個兜,兜裡有個娃娃,兜外麵罩了一層皮甲。
這娃娃正在呼呼酣睡著,趴在王海的胸口睡的香甜呢,仿佛之前的廝殺和他毫無關係一般,一隻小手還放在嘴裡,時不時還砸吧下小嘴。
“主子!您看,小主子好好的呢。”王海咧嘴笑道,解開了胸前的布帶,小心翼翼把騰格爾抱在手裡向朱慎錐遞來。
朱慎錐連忙接過細看,騰格爾的確如王海說的一切好好的,不僅如此還睡的很香呢。看著孩子可愛的小臉,朱慎錐心裡終於鬆了口氣,他臉上露出笑容,情不自禁伸手碰了碰孩子的臉蛋。
沒想這一碰,小家夥打了哈欠突然就醒過來了,他瞪著圓溜溜的眼睛一臉迷茫,直愣愣看著朱慎錐,似乎還沒搞明白發生了什麼。當他漸漸回過神,發現自己不在熟悉的母親懷裡,抱著他的人也不是王海的時候,小家夥突然小嘴一扁就大哭了起來,邊哭邊瞪著小腿,雙手揮舞掙紮著,腦袋左盼右顧,似乎在找尋熟悉人的身影。
“你小子,我是你爹!這才幾個月沒見就把你老子給忘了?”見騰格爾居然在自己懷裡嚎啕大哭,朱慎錐忍不住對孩子說道。
可他不說還好,這麼一說騰格爾哭的更大聲了,邊哭邊喊著額吉,還嚷嚷著阿巴嘎,就是不理自己的老子。
一時間朱慎錐尷尬無比,又好氣又好笑,還是塔娜在一旁把孩子主動接了過去,抱著孩子安撫了幾下,小家夥這才停止了啼哭,躺在他媽的懷裡把腦袋直接埋了起來,一看都不看在一旁尷尬的朱慎錐。
“孩子太小,他幾個月沒見伱有些不認識你了,這幾日慢慢熟悉了就好。”塔娜對朱慎錐解釋了一句,朱慎錐又能如何呢?自己的兒子居然不認識自己老子,而且見了自己爹還哭成這樣,朱慎錐也是無奈啊!
不過就像塔娜說的那樣,小孩子的記性差,加上他之前離開草原到現在間隔了好幾個月,騰格爾早就把他的模樣給忘記了,有今天這樣的反應也是正常的。等接下來相互時間長了,孩子慢慢記起自己就沒事了。
塔娜和騰格爾都沒事,朱慎錐放心了不少,可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還是依舊沒有搞明白。
朱慎錐追問塔娜事情的經過,塔娜這才流著眼淚告訴朱慎錐部落出事了,她的哥哥,也就是部落的繼承人哈丹巴特爾為大汗作戰中戰死了,部落帶去的勇士損失了大半,前些日子消息傳來,自己的父親阿失帖木兒氣急攻心口吐鮮血,就此一病不起。
哈丹巴特爾是阿失帖木兒的長子,也是阿失帖木兒早就選定的繼承人,沒有意外的話等阿失帖木兒百年之後,哈丹巴特爾就會繼承部落台吉的位置,並且成為部落的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