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朱慎錐這樣安慰陸義生這才笑了,他連忙再倒了一杯酒敬朱慎錐,口口聲聲說下回一定要記得自己,千萬千萬不能再把自己給落下了,要是再讓王晉武和胡林他們得了功勞,自己在他們麵前連頭都要抬不起來了。
聽他如此朱慎錐忍不住哈哈大笑,一口乾了杯中的酒爽快地就答應了他的要求。而在一旁,樓老二和顏老四也都露出了羨慕的表情,作為戚家軍的老兵,戰爭的基因早就深入他們的骨髓裡了,雖然他們的年齡不清,可同樣有著一腔熱血,一想到戰場的廝殺,心中就不由得澎湃無比。
可惜樓老二和顏老四自家知道自家的事,心裡雖不服老,但身體卻不允許他們再上戰場。
和瞎了一隻眼睛的老金相比,他們兩人一個缺胳膊一個斷腿,平日裡搞搞訓練也就罷了,要上戰場根本就不行。
和陸義生一樣,聽說老金在草原領著人大殺四方,樓老二和顏老四心裡的羨慕加嫉妒彆提有多少了,好些天就和山西的老陳醋一般酸溜溜的,每天晚上喝酒聊起這事都要把老金拎出來罵上幾句才能舒坦。
可罵歸罵,他們心裡也清楚自己比不了年輕人,就連手腳俱全的老金也比不上,無奈隻能認命。
不過雖然上不了戰場,但這些新軍卻是自己操練出來了,這也算是他們為之驕傲的一麵了。再加上在趙屋嶺這邊呆著條件遠比家鄉好,有豐厚的酬勞不說,每日還好酒好菜伺候著,就連朱慎錐這個上官對他們也是客客氣氣,這樣的日子下來可比在老家舒坦多了,這一年他們兩人不僅胖了許多,就連身子也更康健了幾分,每日操練這些新兵娃娃們更是中氣十足。
喝著酒,三人忍不住打聽起了草原之戰的細節,雖然之前胡林來過趙屋嶺,也說過關於那三仗的情況,但胡林不是朱慎錐,戰爭他僅僅隻是參與而已,知道的細節自然不如真正指揮決斷的朱慎錐更多。
麵對他們的好奇,朱慎錐也不隱瞞,當即就挑了些告訴了他們,隨著朱慎錐的講述三人的眼睛越發明亮,當朱慎錐說到緊張的時刻,更是屏住呼吸聚精會神地聆聽。
最後朱慎錐說完也說了說自己的感悟,這三仗贏得看起來輕易同時也有僥幸的一麵,尤其是在偷營對嘎力巴斬首一戰中,要不是王海碰巧趕到就差一點讓嘎力巴這小子給跑了。
假如嘎力巴當時沒拿下,等這小子一跑調集人手再反擊過來的話,他們這些人全都要陷進去,哪裡還有後來的大勝。
“這次帶過去的佛郎機派上了大用處,無論是草原遇襲戰還是後麵的騎兵偷襲戰,要沒那幾門佛郎機根本不可能贏得如此輕巧。不過佛郎機還是太過笨重,偷營一戰時沒辦法帶上,要不也不會贏得那麼驚險。”
“六爺,其實我們戚家軍步戰車戰的時候佛郎機用的不多,反而虎蹲炮更便利些,這玩意輕巧的很,往地上一架就能開炮,威力雖比不上佛郎機,發射速度也不快,可不管怎麼說總比沒炮的強多了。”顏老四忍不住開口建議,他這一說樓老二表示讚同,戚家軍中虎蹲炮的裝備要比佛郎機更普遍,算得上戚家軍的常規火器之一了。
默默點頭,朱慎錐表示認可,實際上他的新軍早就有虎蹲炮裝備,不過之前領軍去草原的時候朱慎錐沒有帶上而已,而是帶了三門佛郎機。
當時考慮到佛郎機的射程比虎蹲炮遠,威力比虎蹲炮大,而且佛郎機還有一個極大的優勢就是它是子銃發射,裝填速度極快,更適合草原麵對騎兵作戰。
但沒想到了草原會遭遇到部落的叛亂,因為假冒偷襲營地的緣故,體積稍大的佛郎機根本沒辦法攜帶,這也導致了對嘎力巴斬首戰術的時候缺乏決定戰場因素的火炮存在。
說起虎蹲炮,這種小炮還是戚繼光發明的,是在原有的大炮基礎上進行縮小後再以支架固定發射的一種小炮。
虎蹲炮顧名思義就是如同一隻蹲在地上的老虎,從外貌來看和後世的迫擊炮沒什麼區彆,而且發射的角度也和迫擊炮一樣是曲射射擊。
不過虎蹲炮是散射炮,發射的不是紅夷大炮那樣的炮子而是散彈,近距離的威力還不錯,打擊麵也很大,在步戰中效果非常不錯。
但虎蹲炮也有虎蹲炮的弱點,就是裝填很是麻煩,就算是熟練的炮手一發打出後再裝填再第二次發射其中起碼需要不少時間,而這個時間段裡換成佛郎機早就連續開了好幾炮了,這也是朱慎錐上次去草原時隻攜帶了佛郎機沒考慮虎蹲炮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