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的這頓鞭子抽的結結實實,饒是王海身體強壯也直接被當場抽暈了過去。
動完刑後,王海被從大帳外直接拖走,送去一處關押。
王海也不知道暈了多久這才緩緩轉醒,他醒來後下意識地想爬起來,可身子剛剛一動,全身就感受到撕裂的劇痛,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意識回到身體,王海睜開眼睛,忍痛打量著四周,才發現自己身處的是一個普通的蒙古包。這個蒙古包裡空空蕩蕩什麼都沒,而他直接趴在地上。
回想到暈過去之前,王海才漸漸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一切。
此時,他的內心中並沒有對朱慎錐怨恨,隻是陣陣焦慮和無力。一直以來,王海的心裡從沒有埋怨過朱慎錐,作為一個曾經的奴隸,如果不是當年朱慎錐收留自己恐怕他早就去見長生天了。
正是因為有朱慎錐,王海才從一個誰都看不起的小奴隸才有了今天的成就,跟著朱慎錐這些年裡,朱慎錐從沒有把王海當奴隸看待,待他極好,不僅教會他許多,更把自己當成自己的兄弟、子侄。
許多時候,朱慎錐都告訴過王海他已經不是奴隸了,讓他不用再喊自己主子。可王海卻從來沒有改口過,一直依舊以奴才自居,把朱慎錐夫妻和騰格爾作為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人。
在王海而言,自己的命早就是朱慎錐的了,彆說懲罰他,哪怕讓他馬上去死王海也不會皺一下眉頭。而今天,朱慎錐突然翻臉狠狠抽了他十鞭,差一點就把他活活打死,可王海心中卻沒有半點怨言,反而依舊為朱慎錐擔心,擔心他受了其他的挑唆頭腦一熱出兵卜石兔,從而中了林丹汗的計,這樣的話他死不瞑目啊。
“主……主子……。”王海緊咬著牙關,因為傷口的疼痛使他麵容變得有些扭曲,努力掙紮著,好不容易雙手支地勉強爬起,這時候他還沒放棄,心裡隻想著爬出去喊人來,他要告訴朱慎錐千萬不能上林丹汗的當,更不能在那些混蛋的挑唆下一衝動出兵啊!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蒙古包裡微微一亮,外麵的風順著空隙吹了進來,似乎有人掀開了門口的簾子。王海想回頭看看是誰,可他現在的狀態卻讓他無法做出這樣的打動作,而且這一動更讓他的傷口更是劇痛,忍不住就悶哼出聲。
“趴著彆動!”
突然,熟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王海頓時一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主……主子……?”
王海努力側頭,燈光亮起,一個人拿著盞油燈蹲在他的麵前,這人不就是王海內心中牽掛的朱慎錐麼?
“怎麼傷這麼重?”蹲著地上,朱慎錐查看著王海的傷勢,這十鞭子下去王海整個後背都是皮開肉綻,傷口和孩子的小嘴一樣裂開,裡麵的脂肪和肌肉全翻了出來,血汙更是連成一片,有的有些凝固了變成了黑紅色,還有依舊流淌著的。
一時間,朱慎錐也不由得有些後悔,暗罵行刑的那幾個蒙古護衛也太實誠了,老子說抽鞭子你們也不用這麼往死裡抽啊,虧得塔娜當初攔了一下求了情,要不三十鞭抽完王海還有氣才怪了呢。
“主子……。”王海忍著劇痛,一字一句道:“奴……奴才沒事,主子……您……您千萬不能上大汗的當啊!一旦出兵大汗肯定不會遵守諾言,到時候必然坐視我們和卜石兔打生打死,等到兩敗俱傷的時候,大……大汗才會出來收拾殘局……。”
“我知道……我知道……。”朱慎錐默默點頭,低聲對王海說道:“這些我心裡都明白,今天你受了苦,委屈你了。”
王海的眼睛頓時一亮,他露出了笑容,雖然這個笑容因為傷勢有些扭曲,可真誠卻沒有一絲摻假。
“主子……奴……奴才我……。”
“其他的不要說了,這幾日好好養傷,趴著,彆動!”朱慎錐輕聲說道,看了一眼他的傷勢又皺起了眉頭,想了想從懷裡掏出把小刀把本就破爛的上衣割開,然後露出了整個後背,接著朱慎錐拿出根木棍讓王海咬著,叮囑他咬緊了,隨後取出一個酒囊打開蓋子。
當朱慎錐把酒囊裡的烈酒倒在王海的背上時,王海整個人猛然一震,全身劇烈顫抖起來,死咬著木棍,雙手緊握,發出陣陣悶哼。
“忍著點!”朱慎錐說道,手上的動作絲毫不停,他用烈酒給王海先清洗了傷口,隨後用刀尖在油燈上烤了烤,接著挑去傷口中殘留的雜物。
等弄完這些,王海已經差一點都要昏過去了,臉色漲的紫紅,身子更情不自禁顫抖著,卻依舊沒有叫喊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