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朱慎錐繼續取出早就準備好的傷藥,這傷藥是他一直準備在身邊的,這可不是尋常的傷藥,是他在大明特意找的杏林高手調製的上好傷藥,用來放在身上救命用的。
抹上藥,隨著藥性開始發作,傷口的疼痛瞬間減輕了不少,一股清涼從背上升起,讓王海輕鬆了許多。
等上完藥,朱慎錐也沒給王海包紮,這樣的傷口包紮反而不利於愈合,他告訴王海這幾日辛苦些,熬一熬,鞭傷看起來嚴重,但他剛才檢查過了沒傷筋動骨,隻要傷口養好了就行,不出半個月就應該沒事了。
王海應了一聲,見他的精神萎靡,再加上剛剛上藥又受了不少苦,朱慎錐也不再多說什麼,隻是讓他安心養傷,不用擔心其他的,明天他再來看王海。
“主子放心,奴……奴才等著主子……。”王海笑著說道,見此朱慎錐也不多停留,起身離開。
到了外麵,朱慎錐向在門口看守的兩個護衛叮囑了一句,這才借著夜色悄悄繞了個圈回到了自己的大帳,等回來後一直等著的塔娜連忙上前詢問,朱慎錐告訴了塔娜王海沒事,已上了藥,自己也做了安排,養些日子就會痊愈。
“這就好,這就好……。”塔娜鬆了口氣,見朱慎錐一臉倦色,他昨晚就沒怎麼睡,今天又出了這麼件事,心疼的塔娜讓朱慎錐早些休息。
搖搖頭,朱慎錐哪裡有休息的念頭,接下來他還有事要辦呢。他當即讓塔娜幫自己研墨,提筆寫了一封信,等寫完後朱慎錐寫完信,剛才吩咐塔娜去找的人也到了。
來的是一個年輕的蒙古小子,這個年輕的蒙古人是哈圖立格的兒子莫爾格。因為即將開戰,鎮虜堡那邊的事務臨時交給了哈圖立格負責,所以今天白天的會議哈圖立格是部落中層中唯一一個不在場的,但他的兒子現在是塔娜的親衛之一,是值得信任的人。
“大人!”進了大帳,莫爾格連忙向朱慎錐行禮。
打量著麵前的這個年輕人,朱慎錐不由得想起了當初他第一次來草原的時候,那時候的莫爾格還是一個少年,幾年過去他已經成了和他父親一樣的勇士了。
“莫爾格!”
“小的在!”
“我能信任伱麼?”
莫爾格身軀微微一顫,接著毫不遲疑道:“大人是草原上的雄鷹,是部落的主人,小的有今日全是大人的照應,大人要小的做什麼,小的就算前麵是刀山火海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好!”朱慎錐大笑起來,這小子不錯,和他爹一樣都是直爽的漢子,更重要的是他們父子都是值得信任的人。
“你替我去送一封信。”
“送信?”莫爾格原本以為朱慎錐要他去辦什麼大事,可沒想到僅僅隻是讓他送一封信,一時間露出了疑惑表情。
“對!送信!”朱慎錐正色道:“雖然隻是一封信,但是這封信你必須要像保護自己的生命一樣保護它,千萬不能落到其他人的手裡,更不能讓人知道你的行蹤,明白麼?”
“放心吧大人,信就是我的命,除非我死了,沒人能從我手裡拿走這封信,而且我也不會讓人知道我去了哪裡,又做了什麼事。”莫爾格想也不想一口答應。
他的態度讓朱慎錐很是滿意,朱慎錐把已經封好口的信遞了給他,隨後讓他馬上啟程,趁夜悄悄出發前往北方,以最快的速度抵達歸化城,然後把這封信送到順義王卜石兔的手裡。
朱慎錐特意交代,一切行蹤必須保密,這信不得轉交,必須親自送到卜石兔的手中,等送完信後他也不必回來,直接就留在卜石兔身邊,之後自然會有人在合適的時候聯係他。
莫爾格把信貼身藏好,仔細聽完朱慎錐的吩咐,接著就行禮離開了大帳,等莫爾格走後,一直沒說話的塔娜忍不住問朱慎錐,這封信送給卜石兔難道真會有效果?就不怕卜石兔懷疑?又或者到時候出爾反爾?
見塔娜如此問,朱慎錐又笑了起來,他告訴塔娜自己從來不會信卜石兔,無論是卜石兔或者林丹汗,他們都是惡狼,在他們的眼裡,一切都是可以利用的,沒什麼是不能出賣的,看中的唯獨隻有自己的利益。
如果僅僅一封信就讓卜石兔和騰格爾部儘棄前嫌,那簡直就是笑話,朱慎錐從來沒奢望有這樣的結果。這封信的真正目的不僅於此,但又是必要的,接下來就看卜石兔那邊的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