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心裡都清楚,要贏魏忠賢是千難萬難,現在魏忠賢的權勢用滔天來形容絲毫不為過,朝中大半都投靠了閹黨,東林黨一係被閹黨打得潰不成軍,隨著東林黨幾個大佬的下台,和那些中堅的入獄,東林黨內部已惶惶不可終日,再這麼下去,當年掌控朝政,威風多年的東林黨就要成為曆史了。
一旦東林黨沒了,那麼他們這些人何去何從?更重要的是以魏忠賢的毒辣,能夠放過他們麼?一想到這就是不寒而栗,傾巢之下豈有完卵?他們的結局恐怕會悲慘之極。
不行!必須儘快想辦法解決魏忠賢,要不然大家夥全都完蛋。可要弄跨魏忠賢根本就不可能,因為魏忠賢背後站著的是天啟皇帝,更因為王恭廠爆炸,皇子受驚而死,現在的天啟皇帝已對東林黨厭惡之極,魏忠賢眼下肆無忌憚打壓東林黨,就是出自於天啟皇帝的授意,隻要有天啟皇帝在,東林黨的毀滅是注定了的。
由此可見,正常的政治手段已經沒了用處,隻有用非正常手段才能打破僵局。
長須男子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急忙問微胖男子剛才所提到的宮中得來的消息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他和宮中有什麼聯係?
微胖男子告訴長須男子,他和宮中並沒直接聯係,隻是同太康伯相識,這些消息是太康伯告訴他的。
“太康伯?張國紀?”長須男子詫異道:“他一個國戚怎麼會同你有交情?”
“嗬嗬,說交情倒也不算,太康伯此人雖是軍戶出身,但平日附庸風雅,又好讀書,算得上是半個讀書人。雖科舉未成,卻對我東林黨政見多有讚同,交往之友人中不少都是我東林黨。”
“前幾年,太康伯幾次登門求教詩詞,原本我是不打算見他的,但經不住他三番五次拜訪,勉強就見上了一見。但沒想,見麵交談之後,我倒發現太康伯倒是同道中人,為人頗為忠直,對於朝中政事也有看法,不僅對我東林黨親近,更不滿魏閹橫行,就連皇上平日寵信魏閹一事,太康伯也頗有非議。”
“之前,太康伯告訴小弟,他入宮見娘娘時也同娘娘說過類似的話,希望娘娘能多多規勸皇上親君子遠小人,不要過於寵信魏忠賢。娘娘明理,在宮中的確也是這麼做的,更對魏忠賢從未有好臉色,幾次當著皇上的麵訓斥魏忠賢,讓其下不來台。”
“可惜的是,就算如此皇上依舊不聽勸阻,任然對魏忠賢寵信有加,甚至為了避免娘娘和魏忠賢之間有衝突,皇上還特意減少了娘娘同魏忠賢見麵的機會,這些也是太康伯說的。”
聽到這些,長須男子頓時對太康伯張國紀起了濃厚興趣,他追問微胖男子關於張國紀的情況,不僅包括他平日的政治主張,還有張國紀的為人和性格等等。
見長須男子如此急切問此事,微胖男子疑惑之間也沒多想,回憶著把自己對太康伯的情況仔仔細細說了說,而當他講到皇後張嫣情況的時候,長須男子又迫不及待追問起來,對此微胖男子知曉的不多,畢竟作為外臣很難和皇後見麵打交道,他所知道的張嫣情況隻是通過其父太康伯的轉述罷了。
“這樣,你找一下太康伯,就告訴他我要見他,悄悄把他帶來府中,記得,此事千萬要小心從事,不能讓人知道太康伯來了我府。”長須男子沉嚀片刻,開口對微胖男子吩咐道。
微胖男子略有奇怪地看了一眼長須男子,點頭答應後忍不住問:“兄長,要見太康伯,這是為何?”
“這事見了再說,如今我隻是有些許想法罷了,等見過太康伯我們再細談。”
“如此……也好……。”見長須男子不肯提前說,微胖男子也隻能點頭,而且看長須男子急迫的表情,微胖男子答應等明日就去給太康伯遞話,到時候他來安排。
微胖男子走後,長須男子的神色變幻中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可一想到再讓魏忠賢如此下去,東林黨就被閹黨徹底摧毀,而他們這些東林黨人也將被掃入塵埃。
這個結果是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忍受的,現在唯一解決問題的辦法隻有他剛才腦海中靈光一閃的機會了,雖然這個辦法實在不是君子所為,更非臣子能做的,一旦泄露出去彆說自己了,就連整個東林黨再不可能有翻身的機會,未來的史書中他更會落得一個遺臭萬年的評價。
但事至今日,他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而且這一招之前不是沒有人用過,當年楊廷和不也是如此麼?雖說楊廷和後來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可畢竟之後文官集團依舊保留,楊廷和本人依舊被稱為“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