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明白,奴婢對天發誓,奴婢定不負皇爺所托,保住信王殿下繼承大統,穩住朝政!如有人阻攔,或對信王殿下不利,奴婢拚了這條老命都要護住信王殿下!”魏忠賢想都不想一口就答應下來,在魏忠賢的心裡,天啟皇帝就是他的天,彆說這樣的事了,哪怕天啟皇帝讓他現在去死,他也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
“好!”聽著魏忠賢這番回答,天啟皇帝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又握了下魏忠賢的手,柔聲道:“朕會交代信王善待於你,隻要你不負朕之托,朕當也不負於你。今日給你侄兒肅寧侯之爵,也是朕的態度,如此儘管放心就是。”
“皇爺如此厚待奴婢,奴婢粉身碎骨也難報啊!”魏忠賢忍不住又哭出了聲,其實剛才天啟皇帝突然下旨封魏良卿為肅寧侯時,所有人心裡都明白,這是天啟皇帝為了安撫魏忠賢做的提前安排。
大明勳貴與國同休,這是朱元璋就定下的規矩,等到靖難之後,成祖朱棣封賞了一批靖難勳貴,這些勳貴爵位代傳至今,雖土木堡之變後勳貴手裡的實權已不如從前,眼下大明已是文官集團當政,可勳貴在大明的特殊身份依舊還在。
如此封賞魏良卿,天啟皇帝就是告訴所有人他對魏忠賢的信任,隻要魏忠賢不負於他,不做出叛亂之事,憑借勳貴的身份魏家就能與國同休。大明在,勳貴就在,魏家榮華富貴就能保證,魏忠賢是太監無子,魏良卿作為他的侄兒封賞於他,更表明了這個態度。
病重的天啟皇帝身體情況已經到了很差的程度,今天先見了閣臣,又和魏忠賢交代了這麼一番話,精神已經很差了。說完這些後,他沉沉就睡了過去,抬頭見天啟皇帝已合上了眼,魏忠賢凝神看了皇帝片刻,恭恭敬敬磕頭後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
起身後,魏忠賢擦拭了下眼淚,這才輕聲退出了寢室。到了外麵,招來守護的小太監,魏忠賢嚴厲交代了幾句,讓他們好生照看著天啟皇帝,同時也詢問了值守太醫的情況,等安排完這些,魏忠賢這才離開了乾清宮。
一刻鐘後,魏忠賢來到位於內閣那邊的一處院子,這裡是內閣和司禮監辦公的場所,雖然靠近宮內,卻不屬於內宮範圍,但又離的內宮近,來往很是便利。
“爹!”
魏忠賢邁步走進院子,幾步就來到廂房,正坐著說話的兩人聽到腳步聲,抬頭一看魏忠賢來了,急忙起身並行禮。
“坐吧。”魏忠賢擺擺手,徑直上前坐在正位,那兩人等魏忠賢入座後才分彆在左右手坐下。
這兩人分彆是崔呈秀和田爾耕,一個是五虎之首,一個是五彪之首,一文一武是魏忠賢的左膀右臂,都是魏忠賢的乾兒子,也是他最信任的人。
天啟皇帝病重,這事所有人都知道,隨著天啟皇帝的病情惡化,朝廷官員人心浮動,閹黨一係同樣也是如此,尤其是崔呈秀和田爾耕心裡很清楚,他們的權利和富貴來自於魏忠賢,而魏忠賢的權勢來自於天啟皇帝,一旦天啟皇帝有個三長兩短,必然會對他們有極大的影響。
今日,天啟皇帝突然在乾清宮召見閣臣,崔呈秀和田爾耕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消息。之前的事他們已經知曉了,不過召見完畢後天啟皇帝特意把魏忠賢留了下來,他們兩人也沒馬上回衙門,而是在這裡找了個地方等著魏忠賢來,這一等就是好長時間,現在魏忠賢終於來了,看著魏忠賢的臉色有些不好,兩人心中也有幾分忐忑。
“爹,皇上他……?”田爾耕見魏忠賢坐著不說話,忍不住開口問道。
“唉……。”魏忠賢輕歎一聲:“皇爺的情況不好,恐怕大限就在近日了……。”
“真是如此?難道無法救治了?”田爾耕大驚,雖然他有預料,可這話從魏忠賢口中說出依舊讓他心神不定,忍不住追問。
搖搖頭,魏忠賢告訴他們天啟皇帝的病已入膏肓,非藥石能治,太醫院沒有任何把握,眼下隻能靠著補藥吊著一口氣,現在天啟皇帝的日子不多了,隨時隨地恐怕就會撒手而去。
“爹,今日皇上留爹說話,是否交代了大統繼位之事?”相比田爾耕,崔呈秀卻要沉穩的多,當即開口詢問關鍵。
眼下天啟皇帝時日不多,那麼接下來最大也是最關鍵的問題就是繼承人的問題。
魏忠賢點點頭。
崔呈秀急忙追問:“皇上的意思是傳位信王?”
“這是自然,信王乃皇爺親弟,皇爺無子,按祖製當兄終弟及。”魏忠賢理所當然回答道。
崔呈秀聽後皺起眉頭,一時間臉上露出憂慮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