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了晃頭,古臻把加了蜂蜜的那份放在桌上,柔聲喊他。
“愣著乾什麼呢?吃飯,早上沒什麼好的,喝點豆奶,雌蟲都喜歡甜食,給你加了蜂蜜。快來。”
伊爾聽到他喚自己,匆匆走來,保持著端正的態度乖乖坐好後拿起杯安靜喝豆奶,什麼也沒說。
古臻又在不經意間去看他。
倒也是這一年間養成的習慣,總不自覺的去觀察他。
然後就發現……他臉仍然細致乖巧的寫滿聽話,可眼角有點發紅,低著頭喝奶,一聲不吭。
“……”
操。
要不是昨晚聽著他說自己‘扮蠢裝乖’古臻真能立刻心一軟就湊過去哄他。
但此時……他也仍然是沒控製得住自己。臉色繃不住的伏小做低,給人道歉:“好了,是我不對,語氣重了,彆生氣了?”
畢竟,這所謂的日夜相伴,在古臻那是一年。在伊爾那,隻有一天。孰輕孰重,輸贏立見。
伊爾抬眸,那雙有些發紅的眼,滿是愕然。
就算沒怎麼見過雄蟲,也知道他們是任性驕傲,肆意妄為的……他為什麼會因為這種語氣重了的小事道歉?
是因為他沒有生殖能力……所以不被其它雌蟲當成雄蟲崇敬對待,才活的小心翼翼嗎?
古臻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隻能掏心掏肺的繼續哄。
“我這人,從小自個兒一個人野大的,沒和媳婦兒相處過,臭脾氣來得快去的快,你習慣就好了。”
說著,還有些心有不甘的歎了口氣,無奈給了他個暗示。
“好歹我養了你一年,還能不疼你嗎?能給的我一定給,不能給的,我也真就是給不了的。理解一下……”
伊爾正為不知該怎麼安慰他而心底躊躇,聽他說這話……表情夾雜著疑惑與吃驚,歪著頭問:“……席副兒,是什麼?”
“席副兒?”古臻自己也被這僵硬的語氣卡了一下,而後啞然失笑:“是媳婦兒,什麼席副兒……媳婦就是老婆,你們這叫雌君,都一個意思。”
伊爾似乎抓到了什麼重點:“我們這?……您是哪的?”
“啊。我是哪的……這個……”
古臻微微頓了頓,不太介意和他說這些,卻也一句兩句說不清,乾脆笑著哼哼。
“古老的東方有一條龍,它的名字就叫黃河~古老的東方有一群人~他們全都是龍的傳人~!黑頭發黑眼睛黃皮膚~!永永遠遠是龍的傳人~嘿!”
伊爾覺得他這個一直不太正常的雄主今天看起來更加奇怪,沒等多想,又見他說著說著就唱起來了,當場被驚到,足足過了十幾秒鐘,才沒忍住自己的嘴,噗嗤一聲掩著臉笑出聲。
“笑了,不生氣了是吧。”
再次伸手在他腦袋上摸摸,長發控所感受到頭發滑潤讓古臻心裡滿足的很,心底空缺的某一處卻也更覺遺憾。
之前都是他想太多,什麼讓他當媳婦兒……南柯一夢罷了。
想著,古臻叫他:“你過來。”
伊爾從來都判斷不了他的想法,茫茫然的起身,然後再次被按在椅子上,唇被輕輕的印了一下。
古臻仔細問他:“喜歡嗎?”
伊爾眨眨眼,點頭。
接著,古臻用了點力,非常富有感情的親親舔舔後又問:“這種呢?喜歡嗎?”
伊爾唇角開始浮現笑容,忍不住抿唇:“嗯。”
“那……”古臻見他笑,唇再次貼上去,細碎親昵的吻過後,笑彎了眼:“這回呢?”
伊爾這才明白他在想什麼,抬手摟著他的肩膀湊近,眼中滿是幸福的波光:“您在討好我嗎?”
“哈哈……”古臻爽朗的笑了兩聲,答:“我在給自己留回憶,既然注定這輩子孤獨終老,我不得找點樂子?以後老了躺在床上也能尋思尋思,想我當年,也親過星際戰隊第一主將,多榮幸,是吧?”
第一次,伊爾主動抬手,去摸了摸古臻的臉,語氣認真:“怎麼會孤獨終老呢?我會陪著您的。”
這種話,古臻明知他是在演,便當他沒說,直接坐下拍拍大腿:“來,試試彆的姿勢,咱今兒好好玩玩。”
“……”伊爾猶豫片刻,耳根有些發紅的低下頭:“其實……”
“嗯?”
又是惆悵了半天,他再次跪在古臻麵前,手放在他膝蓋上,虔誠的開口。
“您不需要太在意我的想法,雖然我很高興您在意我,但是,如果您不能給我的話……我也不會要求您給的,我自己已經忍受的很習慣了,真的。”
這句話,聽前半段,古臻勉強能明白,但是聽後半段……他完全就懵了。
什麼就,已經忍受的很習慣,不給也無所謂?昨天好像不是這麼說的?
“這樣吧。”古臻瞄了一眼他昨兒放在桌子上的各種證件:“該怎麼辦還怎麼辦,一會兒我帶你去把項圈摘了,然後你就恢複自由,怎麼樣?”
伊爾有些緊張摟住他的腰倔強搖頭:“不我不走。”
“沒說現在讓你走。”古臻看他這樣,再次心軟的揉揉他的頭發:“你想在我這住多久就住多久。解除關係以後,你想找個能安撫你的雄蟲也有自由身份可以找,想回戰隊也可以直接回去,對不對?”
說到這,伊爾算是徹底明白了古臻為什麼看起來怪怪的。
即使,打從他醒來,這隻雄蟲就不太按常理出牌,但那句‘找個能安撫你的雄蟲’……絕對是他不對勁的理由。
想著,伊爾抬眼,心慌的問他:“您知道我昨晚出去了……所以,我說的那些話,您…聽見了,是嗎?我……我可以解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