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臻發現蒼嵐是個倒黴蛋。
也難怪他憤世妒俗,他所做的一切選擇,最後招來的……都是不太好的結局。
包括,認識自己。
平靜片刻後,古臻在內心做了個破釜沉舟的決定。
“是我對不住你,我這幾天沒敢給你打電話,就是怕聯係你把火燒你身上,卻沒想到,早就燒上了。”看著蒼嵐的眼神,古臻深吸一口氣,問他:“介意做臨時雌奴嗎?當天分的那種。”
蒼嵐不解的歪頭,顫顫的問:“您是想……”
“彆您,嚇人。”
自從熟了就沒從他嘴裡聽過這種尊稱的古臻後脊背都發涼,也自認為蒼嵐是幫了自己才遭難的,把蒼嵐的手機從衣兜裡掏出來,找到上次申請的記錄,點選臨時雌奴關係之後,擺在蒼嵐麵前。
“同意嗎?雖然和當初被剝奪蟲權的伊爾那種相當於婚姻的永久雌奴關係不一樣,這種雙方自願的臨時雌奴關係完全不算婚姻,不受法律保護,但如果你同意的話就也算臨時綁定,那邊哪怕有你的簽字也會因為係統衝突而不生效。”
這種臨時關係,是這個畸形社會為了給那些婚姻名額已經滿了的風流雄蟲在外弄出其它蟲寶,讓蟲寶的雌父能順利生育的特定關係——簡單來說基本就是為了保護下一代擁有合法雙親而存在,不算婚姻,但不能與婚姻同時存在,且隨時可以自願解開。
眼下使用,正合適。
蒼嵐沒想到古臻竟然能為他做這種犧牲,傻乎乎的反問:“你……不在乎嗎?”
古臻想了想,答:“這對我而言沒什麼影響……你的話,會多條記錄,以後比較難找正經蟲當雄主了。”
許久,蒼嵐點了下頭:“我……本來也不打算結婚,不怕有記錄。”
“行。”
古臻說著,掏出自己的手機,直接就點了接受這項臨時雌奴申請。
雙方錄入指紋和聲音說‘確認申請’的聲音鎖之後,沒兩秒鐘,係統自動配對完成。
“好了。”古臻看著他被紮的像刺蝟一樣的手,還有那一直在外麵到處亂飛的奧丁,再次蹲下:“上來吧,我背你走,順便得和我媳婦兒解釋一下……我答應過他一輩子就要他一個,忽然自作主張搞了個臨時關係。等會你可得幫我說啊!說清楚咱倆就是兄弟,這是假的一會兒就解開!他要是生氣,一下氣五個,我可賠不起。”
“好的……”蒼嵐趴在古臻背上,因為壓倒身體裡的針而嘶痛抽氣,鬼使神差的說了句:“謝謝您。”
古臻頭皮一麻:“都和你說了彆說您……我害怕。趴好,我要往下跳,你彆掉下去了。”
蒼嵐哦了一聲,手上抓緊,回眸看到門外已經開始有軍雌彙集到這一層來查看,心裡想著。
古臻或許是他見過的,唯一一隻,能為朋友做到這種地步的‘雄性’,也是他所見過的,最在乎‘媳婦兒’怎麼想的‘雄性’。
忽然很想見識一下,古臻從前所生活的、造就他這般性格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模樣。
那一定……非常美好。
……
古臻又一次逃走了。
當看著他匆匆背著蒼嵐往下飛的時候,站在樓下一直等著自家的神得勝出來的伊爾,當場血壓都高了,下意識伸出手準備接他。
直到看他平穩落地,伊爾才安穩下來,放下手舒了口氣,卻又在嗅到空氣中的異樣腥氣而緊張的四下看他:“雄主,您受傷了嗎?”
“不是我,是蒼嵐。對了媳婦兒,和你說個事。”
古臻第一時間就拉著蒼嵐下來,把他的手擺在伊爾麵前,以及身上那些淺淺的血印證明後,開口。
“詳細的狀況有點複雜,你應該看見奧丁了,他趁舒川不在又虐待了蒼嵐。最主要的是,舒川強迫蒼嵐簽了婚姻登記書,威脅他一個小時內不說出對我做了什麼就強行讓他倆結婚,我和他綁定了個臨時關係,臨時的那種,是臨時的,臨時……”
古臻很心虛的強調了好幾遍是‘臨時的’……男人麼,和朋友逞能幫忙的時候都不顧一切,滿口自己能做主,但真的涉及到媳婦兒麵前……還是會慫的。
這哪怕不是婚姻,隻是變相承認‘這隻雌蟲肚子裡有我的崽,我同意他掛我的名生育’……但在地球上,也是先斬後奏,會被媳婦兒撓死的事。
蒼嵐同樣蒼白著一張臉,對這隻異常有地位的雌君附和解釋:“是的,你……彆生氣。”
伊爾眨巴兩下眼睛,又重複了一遍,看向古臻:“臨時……關係?舒川強迫他……和奧丁結婚?”
“對,完全是情急之下乾的,這種情況想追舒川去把登記表拿回來,完全不可能,隻能這樣。你彆生氣,行嗎?”
“……”
伊爾看著蒼嵐被折磨成這樣,也知道古臻內心有說不出的答案。
他當初太衝動,替蒼嵐去報複了奧丁,才會讓奧丁這種蟲恨上蒼嵐導致被舒川利用後蒼嵐又第二次被虐待……再加上蒼嵐為他違規賣血的事隱瞞受罰,又解開了他的精神力。
這種一個恩情套一個虧欠的橋段實在可怕,伊爾就是因為古臻替他搶回了一條命而死心塌地,古臻也是因為他當初在林子裡意外救了他而決定救他。
同樣是一個恩情套一個虧欠的事……他內心惶恐,卻不能在這種情況下說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