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伊爾極端相反,但是骨子裡卻是一樣,怎麼說也是曾經的雄主,不可能放任自流,眼看著麵前的機遇順手攀上而不管他。
所以……很有可能,他們現在談的話題,就是去救烏裡克。
“你也這麼覺得嗎?”趴在沙發另一端的貝利看著古臻表情很傷,忽然開口:“你也怕蒼嵐求白航治好他,然後他回來,是不是?”
“哪有?我可沒說。”古先生又一次和自己的嘴和平分手,眼神明明寫著‘對對對’嘴卻在表達‘不不不’。
古臻和貝利都知道,就算他變好了,創傷也在。而且烏裡克要眼睜睜的看著他雌父遲早有一天被斬首,以及家境的巨變,他估計就算不再喝那會導致神經敏感的茶也很難再快樂。
而不快樂是會被傳染的,和他日日相對的蒼嵐也不會快樂,蒼嵐整天陰沉沉的,這個家就也會持續性壓抑。
古臻自暴自棄:“那總不能把他趕走吧?”
貝利沒資格,古臻做不到,可以想見未來烏裡克回來,這個家會成什麼德性。
“唉。”古臻和貝利一起發出了惋惜的悲歎,一人一個抱枕,把腦袋捂住,不想麵對接下來烏裡克又回來。
……
此時,院外的白航,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明明被拒絕了……還要談談。
“是因為我年紀比你小嗎?”白航主動湊近他,看他蹲著撿金豆子,歪著頭幽怨:“如果……如果你因為我年紀小拒絕我的話,我可以去申請超光速巡航。
看著那雙一看就從小被保護的極其柔軟白皙的小手在泥土中撿拾金豆,黑白分明的模樣,蒼嵐笑笑問他:“那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隻是聽說……聽說在那樣的空間站工作,空間站內的速度形成了逆流裡麵會過的比現實中慢,通常去三年,回來時時空才過三個月,你需要我幾歲?我……我去申請一下,我可以比你大。”
“嗯?”
這是什麼好‘絕招’,竟然能在不同的時空改變年齡。
蒼嵐被逗笑了:“我不是因為你沒有我大拒絕你,是因為你閱曆不夠。你去了空間站,哪怕到了八十歲再回來,也沒有和社會接觸,沒有走過生命中該走的路,還是有著一顆幼稚的心,是一樣的。”
“我雄父也很幼稚啊。”白航掰著手指頭算:“他是我雌父的第六個丈夫,我雌父可寵他了,他現在還總在家裡滑滑梯呢,嚷嚷著讓我雌父再生育一兩隻……隻可惜我雌父一直沒有空。”
“沒錯,我就是因為這個,不能答應你。”
“什麼?”
“我們兩個星球的規矩是截然相反的,不管是你來我們這,頓頓吃飯都要用消毒噴霧杜絕有意料之外的細菌入口。還是我去你們那,也做著相同的一切……未來的一切,全是無法預料的。”包括,他不能生育。
他是不想按照巨石星球的規矩,以一隻雌蟲多隻雄蟲來搭配,他期待古臻那樣的婚姻,但那樣的婚姻,他該怎麼□□?
他無法給白航生育出幼崽,白航說了,先天性的病症巨石雄蟲是恢複不了的,況且……就算他積極治療用物理方法恢複,他也是沒有第二形態的雌蟲,白航卻可以骨骼催化變成其它模樣。
這樣的情況下,有沒有生殖隔離,也很難說。
“其實……”
白航看那小眼神兒就是在肚子裡阻止語言,剛想發表一下自己的長篇大論,蒼嵐太了解他多會‘心理診療’,此時內心已經有了更實用的答案,不需要被勸慰,所以不太禮貌的打斷他,看著他的眼睛。
“白航,我想請求你一件事。”
“什麼?”
“烏裡克因為精神力受損,現在陷入深度昏迷之中,古臻說他的大腦沒有事,身體也沒有事,但是十分紊亂……他每隔幾天都會出現一次精神力斷層。雖然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感受到……如果有感知的話,應該會十分痛苦。”
“他的紊亂還沒好嗎?”白航這段時間沒在,所以不清楚,心說‘難怪都沒看見烏裡克’他跳舞的時候還有點怕烏裡克忽然舉著個斧頭之類的東西衝出來把他劈了,此時鬆了口氣:“他在昏迷的話……你希望,我殺了他?結束他的痛苦?”
“呸呸呸。”毫不留情的在小崽子腦袋上拍了下:“想什麼呢?腦袋怎麼那麼歪。”
白航被打的脖子一縮,一臉震驚的呆愣,眼球都在顫,仿佛被欺負了一般。
“?”抬著手的蒼嵐意識到自己好像過分了,朝他伸出手:“抱歉……是,過分了嗎?”
“……沒、沒有。”白航捂著自己腦袋坐起來,看著他握著自己的手,唇角露出一點喜滋滋,又很快反應過來,把手抽回來,正色解釋:“在我們那,雄蟲不聽話的話,雌蟲教育他們,就會拍拍腦袋,所以剛才……我有點沒反應過來。”
“拍拍腦袋?”
“是啊,這相當於被老婆罵了,很嚴重的。”
“……”蒼嵐倍感無奈。
相比起來,需要身體力行的受苦才能打消雄主氣憤的雌蟲們的懲罰,真的是無可比擬。
也大概,他們是更柔弱的一方處低劣地位,是被選擇的依附者、但是又非常努力的付出自己能付出的一切,才會把‘懲罰’歸列的如此輕描淡寫卻異常嚴重。
二人相對無言半晌,還是蒼嵐先說:“能救他嗎?我希望他能醒過來。”
“……”白航表情變了變,看得出來,有點不適,卻還是點了頭:“行,我儘量試試,隻是紓解被侵蝕受損的精神力斷層而已,應該不太難。”
蒼嵐笑了:“那就這麼定了……你什麼時候有空?”
“我隨時有空。”
“那就,一周之後,我帶你去看他。”
“一周?”白航不能理解:“為什麼等這麼久?我現在就能去?”
“因為……”蒼嵐笑笑,順手又拍拍他的頭後,看到他露出憂鬱的表情,那漆黑暗紅的眼眸逐漸接近他,擦過臉頰,湊近耳邊,輕輕的說了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