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歇熱戀》全本免費閱讀
阮青嶼是被餓醒的,眼睛睜開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半,天色全暗。
他倒也沒急著起身,隻是盯著天花板,開始理順自己的思緒;此時的大腦異常輕盈,在遇到淩澤前的記憶一幕幕地在眼前順暢播放。
隻是從小島回到房間床上這段記憶是一片空白,在淩澤邀請自己一起吃午飯後,便沒了下文。
可以肯定的是,飯沒吃成,不然自己也不會被餓醒。
餓了就找媽,阮青嶼穿上拖鞋啪啪啪下樓。
“媽,肚子餓。”阮青嶼邊下樓梯邊嚷嚷:“晚飯有剩的嗎?”
阮青嶼家裝修得溫馨簡單,大麵大麵的書牆,簡約的中式黑檀木家具,阮教授站在餐桌旁收拾著,正打算把吃剩下的點炒麵底倒掉。
聽到兒子的嚷嚷,阮教授停下手,把盤子放回餐桌,說道:“剛好,剩點,就不倒垃圾袋了。”
“老阮,那是你親生兒子,不是廚餘垃圾袋。”吳老師在廚房裡阻止了自己老伴的節約行為:“小嶼,我給你煮碗麵,彆吃他們吃剩的底,都是油,不健康。”
“吳老師英明,吳老師說得對,吳老師我也要吃炒麵,不要煮的。”阮青嶼應和著,伸手把炒麵底裡的一小塊魷魚須塞進嘴裡。
餐桌上擺著兩個空的白酒杯,還有打開喝一半的茅台。
“晚上誰來吃飯?”阮青嶼問,阮教授平時並沒有吃飯喝酒的習慣,除了遇上什麼高興事。
“淩澤送你回來,我就留他一起吃飯,你媽炒了個海鮮麵。”阮教授語氣輕快地回答,他確實開心著,銀發在餐廳的燈光下閃著雀躍的光。
阮教授下午從學校回來時,淩澤剛好在院子裡和吳老師道彆,手裡拎著袋速凍餃子,是吳老師親手包的。阮教授頓時心情比發現新物種還激動,擁抱完淩澤後,直接捧出自己擱置三年的高達模型,問淩澤有沒有空,自己就差最後一道工序沒上。
阮教授是海洋生物學大佬,年輕時在青嶼的礁石旁發現綠豆大小的新品種螃蟹,他把新品種螃蟹命名為青嶼蟹,同年寶貝兒子出生,便也起名叫青嶼。
所以阮青嶼不僅和島嶼同名,還和迷你小螃蟹同名。
除了研究海洋生物,阮教授還是濱城年紀最大的膠佬,熱愛拚裝高達模型,噴漆,打磨,勾線。
但是他畢竟年紀大,手不穩,描線總是歪歪扭扭的,所以最後一道滲線工序,他總是找淩澤幫忙。
淩澤在建築係練出一手好功夫,針管筆勾線穩穩當當,用起模型專用的滲線筆也是得心應手,兩家還是鄰居時,阮教授的近十隻MG高達的滲線都是淩澤代勞的。
這回,阮教授搬出的是一隻白雪姬,通身雪白,後背的機械翼開屏似的360度完全打開,機械天使般;可惜的是有一翼的翅膀,看著不太乾淨。
“小嶼讀的那水貨建築係,你不在我喊他幫忙,他就這水平。”阮教授指著機械翼已經上過墨線的位置抱怨道。
那翼翅膀帶著黑灰,是滲線不穩,墨水溢出線槽的結果;更離譜的,有的地方的墨線甚至歪出線槽,偏位修改,又抹不乾淨。
這確實是阮青嶼的做事風格,不拘小節,準確地說,是拘不住小節,馬大哈一個。
阮教授篤定淩澤瞧著那黑乎乎的翅膀會不順眼,八成要留下來改好才回去。
果然,淩澤看著白雪姬的黑翅膀直搖頭,嘖嘖兩聲,留了下來,和阮教授花了四個多小時一起完成最後的工序,晚飯又一起喝點小酒,才匆匆告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