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興,百姓苦,天下亡,百姓苦!”
“這大慶百姓何曾不苦?”
話音落下場中在無一人言語,
是啊,這天下百姓何曾不苦過。
“至於我?”
徐閒指了指自己,隨後輕聲道,
“自然是為萬世開太平!”
“前朝天子老邁昏庸,朝堂之上袞袞諸公爭權奪利,整個天下門閥林立,土地兼並,動輒良田千頃,家中奴仆如雲,天下讀書人同樣隻知之乎者也,迂腐不堪,鄉野百姓無田可種,無衣可穿,有冤
難鳴!”
“既然這操蛋的大慶王朝已經烏煙瘴氣一片,那就由我推翻這一切,領著我徐家三十萬北涼鐵騎踏平朝廷,踏平天下門閥,踏平萬千醃臢事,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聲音不大聽在眾人耳中確是如同洪鐘大呂,身後鐵騎握緊手中鐵戟看向那單薄的身子眼中湧現出一抹狂熱,那數百學子麵色蒼白,心神晃動不安,長期以來的驕傲被按在地下摩擦,踐踏,這比殺了他們還要難受。
“既然如此,還請諸位慷慨赴死!”
袖口處一張白紙輕飄飄的落到地上,
一個又一個的名字,在紙上黑白分明,劉文卓赫然在最上方,書院中破口大罵之人俱是榜上有名,有世家,有寒門。
那張輕飄飄的白紙,
此刻宛如閻王的生死簿一般可定人生死。
數百學子開始拚命地向後逃竄,行囊散落一地,所有的東西都被拋在了腦後,去他娘的慷慨赴死,我隻想活著啊!
有人被擠倒順著石階滾下,有人被踐踏哀嚎不斷,有人老邁癱倒在地捶胸頓足……
“殺!”
徐閒負手轉身,森森鐵戟落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又哪裡逃得掉?
一炷香後,場中寂靜無聲,
因為所有喘氣的人都死了,
鮮血順著石階滴落,猩紅一片,
巨石上麵二十二個大字,
被鮮血染紅,分外奪目。
遠遠望去,那山上有人踏著石階而下,
那是一個花甲之年的老者,背著一個竹簍,細細看去裡麵全是白布。
“老人家,意欲何為?”
“給他們收個屍,畢竟人死了還是入土為安。”
左不勝長歎了一口氣有些唏噓從背簍中扯出一塊白布給一具無頭屍體蓋上,片刻後又從階梯上尋來人頭安上,不多時半個身子就沾滿了鮮血。
徐閒靜靜地看著沒有出聲,
一盞茶後,山上有十幾位長衫學子探出頭來,
細細議論幾句後,
邁出了步子往山下走去,有人拿著水桶,有人拿著抹布,有人拿著木架……
白紙上的人都死了,剩下的人自然沒有參與,徐閒靠在巨石上默默地看著,看他們清掃血漬,看他們收斂屍身,雖然入眼所及儘是鮮血,可他們還是咬牙做著。
…
…
“稟世子殿下,卑職尋到時人已經死了。”身後煙塵滾滾那堵路的鐵騎回來了,一句睜著眼的儒士屍體被丟在了地上。
“果然,那世家門閥又怎會留下後患,這上京祭酒還是下輩子在當吧。”
“對了,老頭,就是這人把你們全賣了。”
徐閒踹了那溫思齊的屍身一腳開口道。
“老朽知道,不過生死有命,路是他們自己選的。”老者聞言抬頭望向徐閒眼中既無怨恨也無波瀾,手裡的動作依舊沒有停下正在拚湊屍體。
“你叫什麼名字?”
“左不勝。”
“從今往後,你就是這離山書院的院長!”
徐閒掃了一眼,原本就寥寥無幾的離山書院如今便隻剩下在場的十餘人,既然有人還活著,那這書院就有存在的理由。
“記住這上邊的字,不然日後我還會來的。”
徐閒引手一揮身側三千鐵騎翻身上馬,調轉馬頭看著那巨石上的大字愣了一會,隨後一夾馬腹往軍營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