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紙上談兵和伏屍百萬(上)(1 / 2)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儘,良弓藏。”

“敵國破,謀臣亡。”

“這是史書記載世人皆知的道理。”

“殿下如何許我太平?”

白起口中輕念著望著那身穿蟒蛇的少年郎怔怔的有些出神,可聽著方才那句話心底卻莫名有幾分悸動。

“起兒,放肆!”

一旁的老者杵著拐杖心已經吊到了嗓子眼,自己一大把年紀半截身子都快埋入土中自然是不怕死的,可眼下整個公孫家最後的血脈都在這上京城中,若是真的得罪了眼前人,隻怕一聲令下從此在無公孫一脈更談何複興?

“本殿說過的話自然作數。”

“太平本是將軍定,不許將軍見太平,這話太過傷春悲秋了些。”

“天下盛世若是爾等打下。”

“又如何不能見天下太平?”

身穿黑金蟒袍的少年郎在長街上負手而立,帶著與年紀不符的氣度和威嚴反問出聲,身側的百曉生突兀的想起在涼州殿下所言心潮越發的澎湃,便是城樓上駐守的涼州兵卒亦是覺得胸口又血氣翻湧。

長街良久無言,

“如此末將便先行謝過殿下!”

白起最後展顏一笑,其實細細看去眼前的少年白衣黑甲劍星眉目,輪廓分明也是生得一副好皮囊,唯獨眉宇間那股冷冽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你如今何等修為?”

徐閒看了白起片刻後突兀的開口問道。

“五品!”

白起直言道,自己本就是精通於排兵布陣,戰場廝殺雖然也極為精通,可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何況在如今這個年紀能有五品修為已經算是驚才豔豔之輩。

“五品?”

“不夠。”

“本殿尋個人在你身邊如何?”

“他修行的劍術和你行軍打仗的風格極為相似,護衛在你左右,說不定還能尋到那一絲突破的契機。”

徐閒話音落下後,

街角的陰影中走出一人,

他從頭到尾都是黑色的,黑色的皮鞘中是一柄黃金吞口的長劍,上麵綴著十三顆豆大明珠,他叫燕十三,自從北上伐蠻見過徐閒第二次用處劍十五過後他便一直隱藏於黑暗之中揣摩劍十五的真意,可似乎總是隔著一層膜無論,極其纖薄的一層,可無論如何都難以突破。

當燕十三走出來的那一刻,白起雙眼微微眯著打量著來人,感受著那人身上的森寒之氣,隻是覺得莫名的投緣。

“能用出劍十五了嗎?”

徐閒望著一身黑衣燕十三開口道。

“能!”

“可我掌控不了那一劍。”

燕十三自嘲一笑。

劍十五本就是純粹的死意,那一劍已經超脫了自己的掌控範圍,在金帳前看著徐閒第二次出劍後已經徹底看清了那一件的軌跡,摸索了許久,自己同樣也能用出那一劍,可那一劍刺出之後自己確是無法掌控。

“快了!”

徐閒感受著燕十三身上起伏的劍意,如此算來如今的燕十三已經到了上輩子的頂峰,也就是摸索出劍十五的那個階段,同樣的也能用出那滿是死亡的一劍,並不是說他用出那一劍就會死,而是劍出之後他掌控不了那劍意,作為一名劍客而言,這是天大的褻瀆,所以他會選擇死,這是他身為劍客的驕傲。

“或許他能給你帶來那一劍的契機!”

徐閒目光在兩人身上遊走,便是遠遠瞧著隻覺得兩人氣質有許多相近之處,算起來自己很早召喚出來的人物中諸多都是驚才豔豔的劍修,在原來的世界已經登頂,可來到這方世界未必沒有突破的可能。

燕十三完全掌控劍十五後必然邁入二品劍修的行列,而白起便是這個契機所在,但願吧,但願南征一路過後燕十三能夠跨境,自己手下也能多出一位頂尖戰力。

而葉孤城的突破的契機徐閒想了很多,思來想去還是心結問題,葉孤城在紫禁之巔曾說過劍客理所應當應該“誠於劍”,後來確是腦子抽風莫名的隨南王世子造反最後身死,隻要破開那個心結想必那個時候他便能換下黑衣,繼續做回那個無塵無垢,白衣飄飄,至於西門吹雪徐閒想來隻是期待劍神一笑的風采。

召喚出來的人物於徐閒而言並非工具,他們每一個都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同樣也是希望他們能夠更進一步的機會。

“走吧,去聚賢樓!”

“此間事了,還得去尋個人,說起來那人和你倒是有緣。”

徐閒拋開思緒邁步往前走去,清朗的嗓音在白起的耳邊響起,初次抽獎抽一贈一這點自己倒是沒有忘記。

“何人?”

“他姓趙。”

……

西市,

聚賢樓內,

西市作為上京對外貿易之地,無論是西域的胡商還是各國的商隊大多在此地進行貿易往來,無論是各色寶石還是駱駝駿馬乃至於各國女子都屢見不鮮,同樣西市一直以來便是上京城中三教九流最為混雜之地。

如今上京城已經漸漸恢複了生氣,而這西市理所應當成了人口最為稠密之地,市口首尾皆有涼州兵卒駐守可市中已然是一副熙熙攘攘的模樣,隨處可見賣駱駝的賣駿馬的西域胡商,同樣眼下是最為焦急的也正是他們原本每次入京貿易都能收獲不菲可這趟確是卷入了這趟渾水進退不得。

聚賢樓二樓包間,

有三人落座正閒聊著,雖是閒聊可場中的氛圍確是有些沉悶,連帶著隨在身後的六七個賬房先生都是大氣不敢喘,隻是埋頭清點著手中賬本。

“眼下都已經到申時,還是不見殿下人影。”

“著實有些過了!”

渠家主家是個中年漢子此刻看著包間內銅壺滴漏上的刻度不滿的開口道。

窗外人影綽綽聞言俱是低頭散去,避免此中言語傳出,這些本就是幾家商隊的豢養的護衛,算起來放在江湖上也都是一把好手,如今在上京城雖然掀不起什麼風浪,但是提防一下耳目卻還是能夠做到的。

“原本是打算派個老資曆的掌櫃跑這一趟,您非商量著親自前來,結果倒好跑著來喝西北風來了。”

渠家家主攤了攤手。

“渠家主,這才不過兩三個時辰而已這便沉不住氣了嗎?”

範家家主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穿著一身樸素的布衣正低頭淺飲著杯中茶水,雖是一身布衣看其身上的氣度也是長期養成的一股氣勢,便是比衙門裡的官老爺還要拿捏得好上幾分,儼然是三人中說話最有分量的人。

“哎呦,瞧範家主這話說的。”

“我渠某人也是坐擁萬貫家財,田產萬頃之人,一個時辰上千兩銀子倒手出入的主,平白無故等了好幾個時辰,算上上京耽誤這幾天日子,怕是都夠買下這聚賢樓了,難不成如今抱怨兩句都不值當?”

“比不得範家主養氣的功夫,一句話便從代郡千裡迢迢入京,臨了還得坐冷板凳,還得憋在心裡屁都不放,怕是殿下壓根就沒記起咱們,非得熱臉貼冷屁股。”

渠家家主嗤笑一聲。

“渠家家業落到你手中,隻是可惜了白費了你祖上十餘代的傳承。”

“說起來你父親那輩渠家也算過得風光,可怎麼到了你手裡不到七年家中產業便縮水了一半成?”

話鋒一轉,

“生意人本就以和為貴。”

“可你要曉得,如今刀子在人家手中,在有諸如此類的言語你渠啟傳死了不要緊,就怕連累了家族上上下下幾百口子人。”

範永鬥也不惱怒,親自續上一杯茶水,隻是輕飄飄的一句話便讓前者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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